她怔怔地看着夜慕白，一时之间，竟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
头脑中恍惚极了。
夜慕白见雪遥夏的态度特别奇怪，却也不以为意，唇角依然挂着玩味的笑：“原来你以前见过本尊，倒是怪了，像你这般有趣的小家伙，本尊应该会记得才对。”
“夜慕白，你不记得了吗？”
雪遥夏脸上露出失望难过的神情。
幸好，她知道灵魂碎片复原后，人格可能会消失这个事实。
她早已设想过一遍又一遍夜慕白忘记了她的场景。
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也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雪遥夏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抬眸直视夜慕白，一字字道：“我们是在灵海五洲相遇的，我的名字叫雪遥夏，是你曾经最爱的女人。”
夜慕白微怔。
须臾，他淡淡道：“本尊从未去过灵海五洲。”
雪遥夏睁着杏眸，有些失去理智的走上前，拉住了夜慕白的衣角：“你去过的！在灵海五洲，你被称为夜影邪君，是人人惧怕的存在——当然，我不怕你。”
夜慕白笑了笑：“是么。”
黑狼开口道：“我从主人解开封印的时候开始就一直跟着他了，他确实去过几次下界，但从未去过你所说的灵海五洲。”
“解开封印？”
雪遥夏目瞪口呆，同时脑中飞速运转。
难道，这个夜慕白，当真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夜慕白……
“锋，不必多言。”
夜慕白睨了黑狼一眼，寒眸中掠过不易察觉的冷冽。
黑狼脖子缩了缩，登时蔫蔫的往后退。
当夜慕白再看向雪遥夏时，那份冷酷便陡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望不见底的深沉。
“关于你说的话，本尊很感兴趣。”夜慕白蓦地抓住了雪遥夏的手腕，浅笑道，“跟本尊走一趟罢。”
雪遥夏下意识挣了挣，可她的手腕被夜慕白牢牢禁锢住，压根甩不开。
甚至，他用的力气太大，在雪遥夏纤细的手腕上勒出了红痕。
若是以前的夜慕白，绝对不会这样对待她。
这个男人是……
“雪姑娘，雪姑娘！你在这儿吗？”
后边，突然传来了老蔡的叫喊声！
原来老蔡见雪遥夏久久不归，又听说药灵门的袁小琴也带着人去那一带找药了，便担心雪遥夏会不会跟袁小琴碰上。
要知道袁小琴是出了名的娇蛮，雪遥夏的性格又那般恶劣……
第一卷 第1515章 可算找着你了
老蔡生怕雪遥夏若是撞上了袁小琴，被对方稍加挑衅，很有可能她就会对袁小琴下杀手了。
到时候被药灵门知道，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他就一路寻了过来。
夜慕白听见老蔡的呼唤声后，淡然下令道：“锋，过去。”
显然，夜慕白不想让别人来打扰他和雪遥夏！
黑狼应了一声“是”后，瞳中闪现出嗜血的光芒，往老蔡前来的方向纵身跃去。
魔兽的天性便是喜好杀伐，它这一去，只怕老蔡凶多吉少！
“小白，阻止那只哈士奇！”雪遥夏喊道。
“嗷！……哈士奇？”
小白挠了挠头，算了不管那么多，总之它先跳到了黑狼面前。
跟身形巨大的黑狼对比起来，小白甚至连狗子都不像了，就是一小团白白的绒毛球。
“小家伙，你想跟本尊作对么。”
夜慕白没有像以往那般低下头，他仅仅是眼神下移，如同是在俯视小虫那般看着雪遥夏。
雪遥夏咬唇，瞪了回去：“在弄清楚事情以前，我不会任由你摆布的！”
“哦？”
夜慕白顿了顿，似是在思忖着要如何处置这只小野猫。
不得不说，对这样一名面貌丑陋的采茶女，他已是太过于有耐心了。
莫说是这种小家伙，即使是贵为仙尊的大美人站在他面前，他也懒得多看一眼，更不会有耐心与她周旋。
“雪姑娘，雪姑娘……”
老蔡的声音越来越近。
黑狼还在跟小白对峙，没有及时过去阻止老蔡。
它本以为这样一团毛绒球压根称不上是对手，岂料毛绒球身上竟是散发出无数黑色雾气，其中蕴含的黑暗力量，比魔兽还要强大！
黑狼心中骇然，区区一个梦渡红尘的小散仙，哪来的能耐在身边聚集起这么多异兽？
夜慕白盯着雪遥夏的脸蛋，瞧了好一会儿，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腕。
“也罢，既然你曾经认识本尊，那么，以后我们也还会再见面的。”
夜慕白最后深深看了雪遥夏一眼，浅笑着转身。
“等等！”
雪遥夏急忙伸出手，想要再去拽住夜慕白的衣角。
但，夜慕白已是在眨眼间消失，只留下一缕熟悉的幽香。
黑狼见主人走了，便不再跟小白玩大眼瞪小眼，轻轻跃起，很快就隐没在了树丛间。
“可恶，竟然就这样让他给走了。”雪遥夏跺脚。
她虽然对这个夜慕白的身份存疑，但她也不想白白放他走！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还没多问几句，又断了……
“雪姑娘，哎呀，可算找着你了。”
恰巧在夜慕白离开的下一刻，老蔡就喘着气跑了过来。
与此同时，轩辕痕默默隐匿了身影。
老蔡看见雪遥夏背后的药篓，惊喜道：“雪姑娘，这些都是你摘的吗？天啊，品质比老夫以前摘的药草高了好多！你果然具有一双慧眼啊！”
雪遥夏扯了扯唇，呵呵，那些都是她亲自种的，品质不高才怪。
“接下来就交给老夫吧，农庄暂时打烊了，这些药草就让老夫亲自送到东方长老手里。”
第一卷 第1516章 不是同一个人
老蔡乐呵呵的，把药篓从雪遥夏背上卸下来。
得了这么些高品质的药草，指不定东方长老一高兴，会怎么赏赐他呢！
雪遥夏墨瞳转了转，开口道：“老蔡，我跟你一起上山吧。”
“嗯？你也想去吗？”
“听说药灵门正在举办丹药大会，就当作是去见见世面，开开眼界。”
老蔡恍然，点了点头道：“对于修士来说，这原本就是一个结交大能的好机会，虽然你功力废了，却也应该去见识一下真正的仙尊，这样总算才对得住自己多年修行。”
雪遥夏跟在老蔡身边，问道：“听说在第一重境共有四位仙尊，今日要来到南云山的，便是一个被称为‘清言仙尊’的人，对么。”
老蔡道：“没错！清言仙尊为人素来清冷，不爱与其他人结交，但若是能得他赏识，成为他的弟子，便可破例直接带到第一重境去修行。”
雪遥夏笑道：“所以很多人来南云山，就是为了做他的弟子！”
“是啊，可是清言仙尊游历八十八重境，到目前为止，统共也就收了三名弟子，连那些上等境的修仙者都入不了他法眼，咱们还是别抱太大希望的好！”
“若不是爱做梦，这个仙境又怎会叫作梦渡红尘呢。”
“哈哈哈哈……”
伴着老蔡的笑声，雪遥夏的瞳眸中却是很黯沉，失去了以往的光彩。
“夏夏，你觉得那个清言仙尊就是夜慕白大人吗？”
小白通过神识跟雪遥夏对话。
“不好说，如果是以前的夜慕白，我可不觉得他会到处游历收徒，但现在那个，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他。”
雪遥夏低下了头，垂着眼睫毛，小脸上透出一股无法掩盖的失落。
小白安慰道：“没事，就算人格稍微有点改变了，可夜慕白大人还是夜慕白大人啊，刚才我们不就都一眼认出他来了吗！等下次见面你们再好好聊聊，说不定他会想起点什么来的！”
雪遥夏微微摇了摇头，叹道：“笨狗子，你没有察觉到吗。”
“啊？察觉到什么？”
“我们在梦渡红尘碰见的这个夜慕白，跟灵海五洲的那个，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同一块灵魂碎片。”
“！！！”
小白猛然反应过来。
它呆了半晌，慌张道：“那怎么办？我们要帮夜慕白大人收集灵魂碎片，恢复真身吗？”
说是这么说，可具体要怎么做，小白也不知道。
再者，雪遥夏也不可能像帝九尘那样，硬生生把灵魂碎片从方才那个夜慕白体内夺走。
“从那只哈士奇的话可以推测出一点信息，它的主人……我们称之为夜慕白二号好了，他跟一号被分别封印在了不同的地方，解除封印以后产生的人格也不一样。”雪遥夏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