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藏娇(重生)(67)

顾老太太和裴氏亲自领人,等在定国公府门口。姐弟三人一下马车,脸颊两侧就都被各亲了一口,还得了一怀抱果子。

一通寒暄完,顾老太太由顾飞卿扶着先回去歇息,裴氏则将两个女儿留下来问话。

“慈儿,这好端端的,怎的就突然把婚期提前了?我听说你们去外祖母家不久,太子殿下就追了过去。可是你们俩吵架,他才急着要马上成亲?”

圣旨下来后,裴氏整个人都是懵的。

原本婚礼一切进程都按照来年开春的日子,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冷不丁提至年前,不光她措手不及,礼部和钦天监也都傻眼,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头发大把大把掉。

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顾慈只能垂着脑袋讪笑,“我们......挺好的,没事。母亲不必担心。”

若真要她回答,那她就只能说。

他们这位太子殿下吃完了整座姑苏城的醋,脑子齁着了,所以才折腾这么一出。

裴氏见状,心下大抵了然,也不再多问,转头看向顾蘅,沉出一口气,戳了下她额角。

“你这妮子,还真长本事了。在家中待着的时候不声不响,我还以为你真要嫁不出去,给你相看了一个好的。结果一出城,这白捡的女婿就自己个儿冒出来了。”

对于奚鹤卿,裴氏也不是没考虑过,只是从前每回见到他,都是一副被顾蘅欺负得惨兮兮的模样。裴氏恐他婚后还是如此,也就歇了心思另觅下家。

谁成想这竟是个顶顶不好招惹的主儿,才听说女儿去相亲了,二话不说就追了过去。又没两日,寿阳公主便亲自带着聘礼,代他这位小叔子说亲来了。

顾蘅捏着裙绦,支支吾吾,“这、这不能怪我......都是那姓奚的不好,嗯,就怪他!”

裴氏乜斜眼打量,见顾蘅面颊泛红,难得显出女儿家娇羞的模样,一阵吃惊。

惊完又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

虽说不能同娘家亲上加亲,可惜了些,但只要女儿高兴,她就再无不满。

只是婚期......

陛下恩典,姐妹俩乃孪生,奚鹤卿又是戚北落的至交,感情甚笃,便特许姐姐和妹妹同一日成婚,戚北落也无异议,婚期便都定在了十二月。

只剩两个月的时间,她要怎么把两个女儿的婚事都安排妥?

裴氏想哭。

晚间用膳,定国公府上下一片热闹,欢声笑语不断,好似在过年。

顾慈身子骨弱,提前告辞回屋歇息。

“姑娘快拿去捂捂。”云锦塞给她一个小手炉,簇拥着她进屋。

云绣往脚炉里添两块梅花饼儿,将顾慈褪下的绣鞋放上去,絮絮说着前几日发生的事。

“皇后娘娘那日召王家姑娘进宫,王姑娘以为是要提携她,在她那小姐妹圈子里吹嘘了好久,把她那几个姐妹花都得罪了个干净,最后趾高气扬地就进宫去,却被皇后娘娘教训了个狗血淋头,闹了个大笑话,都已经好几日没敢出门了。”

云绣笑成一团。

顾慈掩嘴轻笑两声,问道:“皇后娘娘就只是训斥了一通,没别的?”

这可一点也不像她。

王若派刺客行刺,虽是冲自己来的,可最后也差点害戚北落受伤。依照皇后娘娘的性子,岂是简单训斥一通就了结的?

云锦捧来一盏梅花茶,递给顾慈,“姑娘忘记了?那王家眼下虽大不如前,但在宫里头还有个厉害的靠山。”

顾慈忖了忖,豁然开朗。

先帝在世时,王家曾出过一位宠妃,足能与皇后分庭抗礼。

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她就曾给陛下使过不少绊子。于情,陛下对她定然恨之入骨。却奈何,她手里握有先帝赏下的金牌,连陛下也不能把她如何。

好在她而今歇了争斗的心思,终日在深宫吃斋念佛,不问世事。陛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这号人。

有这么一座大佛镇着,难怪连皇后娘娘也不好把王若怎样。

顾慈握着茶盅,眉心微蹙。

这位瘟神太妃,可千万别寻上她呀。

可,怕什么来什么。

翌日一早,她就接到了王太妃的帖子,邀她进宫吃茶。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啦~

柳锅锅暂时下线,嗯,暂时下线。等以后需要他帮忙的时候,还会回来的。

第48章

太液池畔的宜兰宫,是先帝为王太妃修建的寝宫。之所以取这么个名儿,也是因她名字里有个“兰”字。

宫内檐牙高啄,雕廊画栋,美轮美奂,顾慈却无心欣赏。

方才她打听过,王若今日并未进宫。既然不是为王若的事,那王太妃又为何还要召她过来?总不能真的只是唤她去喝茶吧......

如此忐忑了一路,顾慈捏着手,随宫人进偏殿。

迎面是巨大的沉香木十二扇落地屏风,上绘十二花神向昆仑遥拜王母图。下置鎏金熏炉,吐出粗粗细细的薄烟,更添几分飘渺。

宫人们低头,井然肃立两侧,偌大的宫殿,竟一点儿声也听不见。

王太妃就坐在屏风前的玫瑰椅上挑花样。

阳光透过南窗照进来,映得她眉目温柔。

已近半百的年岁,她面上却不见半分老态,只在笑起来时,眼角才会显出几道细细的鱼尾纹,可见平日极其注意保养。

顾慈上前行礼,“臣女顾慈,给太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好孩子。”王太妃笑得像个弥勒佛,招猫儿似的,把她招到跟前,指了身边的椅子让她坐,握住她的手抚了抚。

“嗯,不错,模样和性子都是哀家喜欢的。太子一向会看人。”

顾慈含羞垂眸听着。

她却叹了声:“哀家今日原也请了太子过来,可他非说政务繁忙,脱不开身。哀家便又说,是请了你过来,怕你一人觉得拘谨,才唤他过来陪你。可他还是那句话,不来就是不来。”

“这孩子,脾气扭得很。这政务是永远忙不完的,还是该多抽空陪陪重要的人。”

“先帝当年,不也是这样,百忙中抽空陪的哀家?哀家就不相信,他一个太子,再忙,还能忙得过先帝去?”

她神色和蔼可亲,仿佛寻常人家的祖母同自家孙辈们说话。

可说出口的话,却一点也不和蔼。这才刚见面,竟就直接开始挑拨离间了?

顾慈笑语晏晏,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太子殿下毕竟是万民的太子殿下,理当以天下为先。更何况前段时日,臣女回姑苏探亲,殿下一路护送相伴,想必挤压下的政务要比从前多好些。”

“若臣女还为这点子鸡毛蒜皮的小事,耽误殿下时间,岂不就不识抬举了?”

这话宛如一柄钢刀,直捅王太妃肺管子。

先帝得空陪伴,哪里比得上人家抛下一切,二话不说直接追到姑苏去厉害?孀居多年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可她是太妃,不好当众同一个小辈过不去,有失身份,就只能在心里暗骂。但骂来骂去,最后伤着的,还是自己。

顾慈仍捧着她的茶,品得好不快活。

王太妃这会子才眯眼,重新打量眼前之人。

王若说得没错,这位的确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表面弱不禁风,说话却绵里藏针,时不时冒头往你心口捅个大窟窿。

难怪头先连沈贵妃那么风光的人物,也栽她手里头了。

“你能这么想,说明是个识大体的,哀家......”王太妃顿了顿,僵笑着一字一顿道,“很是欣慰。”

顾慈觑着她手背上绽开得道道青筋,忍住笑,“太妃娘娘谬赞了,这是臣女应当做的。”

砰——

她手上又多爆起一根青筋。

顾慈抿笑不语,王太妃的脸色却已经变了七十二变。想她纵横后宫这些年,从无敌手,不想今日竟碰上一个。

嘴里全是好听的话,可钻进耳朵后,却跟千刀万剐似的。

王太妃平了平气,抚着手上的金累丝甲套,说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这太子也真是的,到现在屋里还一个人也没有。放眼帝京城,别说勋贵人家,就是平常百姓人家,到他这年纪,也该当爹了。”

话停在这,她又瞧顾慈一眼,抱怨道:“更何况他还是太子,将来要继承大统,没个子嗣哪行?你说是不是?”

顾慈心头一蹦,隐约生起一丝幽寒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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