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作家+番外(91)

“我是说有人欺到你脸上的时候。裴家的子女,真当众扇了人也是事出有因,别人只会说裴老爷和长公主教导有方。就像你六哥——”余慧心可算抓住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了,“别人叫他裴聚宝,是不好的话吗?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心里真正还是佩服的。这都是因为他本身品格好,你们裴家家风好。再说那何家,他们在人前再庄重,大家心里还是嫌弃的!反正我就嫌弃!我一个出身商户的都嫌弃,你们这些贵人肯定就更嫌弃了!”

裴骊珠没忍住笑了下,若有所思地沉默下来。

平常谁敢欺到她脸上?何贵妃生的寿安和广德都不敢。但若真有人那样,她该怎么办?以她父母之身份地位,她的确该当场报仇,否则反叫家里没脸。今日是她慌张了,将来再遇见,她就不必等人救——不!都不必等坏人将她掳走,她该立刻拔剑刺过去!

裴骊珠想到此处,心里一松,对余慧心道:“我知道了,将来必不会再让人欺负我的!”

余慧心一笑,摸了摸她的脸:“乖了。等回了京,我再给你做好玩的。”

这时,银匣过来:“五娘来了。”

余慧心闻言,起身站好,不一会裴五就从外面进来了。

裴五看到她,挑了挑眉,面露疑惑,却没管她,走到床边问裴骊珠:“无事了吧?”

裴骊珠:“……没事了。”

裴五坐下来,握着她的手道:“别去想了。何家敢欺负咱们,爹娘定不会放过他们!”

“……嗯。”

裴五摸了摸她的头,扭头看余慧心。

余慧心突然间反应过来,道:“骊珠,我先走了。”

裴骊珠有点慌张:“这、这就走吗?”

余慧心点头:“挺晚了,你好好休息。要是大夫开了药,你记得好好吃。”

裴骊珠皱起眉。

余慧心想再说一声“乖”,碍于裴五在面前,不好意思说出来,就笑了笑,福身退下了。

裴骊珠心里有点失落。她倒想留住,只是不知以什么名义。其实真想留,自然是留得住的,一个商户人家,能反抗裴家么?但余家又不是裴家的仆人,余慧心也不是她的丫头。

过了一会,裴五也走了,嘱咐她好好休息。

裴骊珠闷闷地想:你早不走晚不走,偏偏把我的慧心姐姐吓走了就走了。

裴五出了门,问自己的丫头:“余七巧怎么回事?你没拿衣服给她?”

“拿了,我亲手交给沅芷的。”沅芷和汀兰一样,都是安阳身边的大丫头。

裴五听了,先回房,半路恰好碰到沅芷,直接问对方:“那余姑娘怎么回事?还看不上我的衣服?”

沅芷陪笑道:“五小姐说笑了。我把衣服送过去的时候,余姑娘已经换上别的衣服了。她大抵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逾矩,特意要了丫头的衣服穿。”

“哄我呢?”裴五冷冷地睇她一眼,气愤地道,“大约在她心中,我还比不过你们这些丫头!”

沅芷目瞪口呆,见她走了,后知后觉地福身:“五小姐慢走!”

不过裴五这袭话,到底是让沅芷心中不舒服,沅芷想:一家子七个兄弟姐妹,别人都如芝兰玉树一般,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小心眼难伺候的?

……

多日连降大雨,永兴帝将文臣武将召进御书房,商讨预防洪水等事,预备派人到两河沿岸巡视。

在某些臣子心中,巡视还不如赈灾,赈灾还能贪点灾银,不贪的把事情做好了也是功劳一件。巡视却没有额外的功劳,还可能把灾给巡出来,那就完蛋了。

于是各个派系你推我让,永兴帝又不高兴了。

最后还是裴老爷出马,举荐了一个人,永兴帝才暂缓脸色,心里哼道:不怪朕喜欢裴家的孩子,实在是裴家太为朕分忧!

外面暴雨已歇,阳光重现,却已经是夕阳了。

永兴帝挥挥手,放大家回家,独留下太子继续说事。

裴老爷和何将军分别是文臣与武将之首,自然走在最前,一路走,一路说些恭维话。朝中都知二人不和,眼下却是丁点看不出来。

到了行宫外,各家的车驾都准备好了。

裴老爷和何将军的车分停在宫门左右,二人拱手道别,转身上车,立在车边的人趁机报告要事——

“六郎和七娘出事了,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何四……”

“四郎出事了,被裴六刺了一剑……”

裴老爷和何将军脸一冷,抬眸看向对方,面无表情地喝令手下:“走!”

两边的车门同时阖上,车夫驾起马,各自离开。

剩下的大臣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直觉有大事要发生。

有尚未进入裴、何任何一方阵营的人试探:“裴相和大将军这是……有架要吵?”

“瞎说!刚刚明明很和气!”有人十分警醒,不敢当众谈论裴丞相和何大将军的矛盾。

“是呀是呀……”先前说话的人一头冷汗,暗怪自己多嘴。这话传进裴相耳朵里就算了,要是被何大将军知道,他就完了。

第82章

当朝宰相与大将军在宫门口对视一眼,引起了各方猜测,永兴帝也很快知道了。

永兴帝不疑有它,觉得是因为巡视河道一事,安排了裴相举荐的人,何大将军就不高兴了。

他一哼,对太子道:“这大将军人小气、心眼多,叫他做事,他推三阻四,看别人要建功立业了,又道朕偏心了——他想天上掉馅饼不成?”

太子劝道:“此事已交给裴相,裴相定能办好,父亲莫要气坏了身子。”

“对!裴卿在为朕做事,朕不感念他的辛劳,却为姓何的生气,简直是本末倒置!不管他了,不然倒以为他多重要!”永兴帝登时释怀,话一转,“太子留下来陪朕用膳。”

“是。”太子毕恭毕敬地答应,用完膳回到自己寝宫,马上召来心腹部下,让去打听裴家和何家发生了什么事。

据他所知,裴相公私分明,并不会因为政见不合就与人私下交恶,更何况是大将军这样的宿敌,下了朝是绝对不会让人看出他对大将军有意见的。但裴相护家却是朝野皆知,多半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身为太子,他自然有几条眼线,晚间就知道了来龙去脉,顿时暴怒,掀了书桌,笔墨纸砚洒了一地。

他整张脸都扭曲了,死死地盯着回话的心腹:“他敢动骊珠?!”

心腹胆战心惊,压低声音道:“太子,小心隔墙有耳。”

太子对裴七娘的心,只有几个心腹知道。可惜事不尽如人意,太子妃没选到裴七娘。

太子双手撑着书桌,咬牙切齿:“叫他去死!”

“已被六公子给……”心腹往自己腰下做了个动作,觉得胯间又痛又凉,“去了。殿下万不可自己动手,此事裴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裴六倒是个好的。”太子终于冷静下来,坐回椅子上,“只恐何家也不会善罢甘休……骊珠她……”

“七小姐无事。”

太子沉默片刻,手指握成拳掐进手心:“怎么就那样巧?裴六摔下山崖,大家都去找他,独留小七在上面?”

部下没说法,不敢妄加揣测。

太子恨道:“何四该死!”

……

这一夜的裴家,无人睡好,大抵何家也是。

翌日早起,天气晴好,但据最近的情况看,可能不到半日又会下暴雨。

裴老爷告了病假,今日心情不好,不想上朝。他怕去了会踹姓何的,见一个踹一个,见到何大将军直接一头撞过去,最好是在百步梯上,叫对方从梯头滚到梯尾、当场发丧。

裴老爷和安阳洗漱时,裴骊珠房里的丫鬟跑了来,急道:“七娘在发热说胡话!”

二人急匆匆赶过去,走到半路,又碰到裴义淳房里的人——裴义淳也发烧了!

裴骊珠昨天淋了雨,晚上又做了一夜噩梦,自然就病倒了。裴义淳却是伤口发炎,太医更加忧心——这种情况搞不好要死人。

安阳和裴老爷在裴骊珠和裴义淳的房间来回跑,忙了一上午,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待到中午,躺着的二人都安静了一些,他们才放下心来。

吃过午饭,他们没心情小憩,又携手去看儿女。

裴骊珠还在睡,面色苍白,看着十分不好。还好已经不说胡话了,不然真叫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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