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巧茶好吃?”她问道。
“没有,味道不怎么样,可是嚼茶叶时那种飘飘似仙的感觉不错,像是超脱尘世了一样。有个朋友丹青水平很一般,可是边嚼巧茶边画,画出来的东西却让人很惊艳。”林原生答道。
好像也有人这么形容咖啡或酒。
能作用于神经的饮品似乎都有这样的功效。
但苏含玉还是不大放心,提醒道:“你既不用考试也不画画,没必要吃这东西。”
“嗯,我只是有点好奇。你要巧茶做什么?要和好哆鱼打擂台吗?”林原生笑道。
“不是,想找大夫验一下这茶叶。”
“不是有人验过了吗?”
“我找的大夫不一样。”
林原生眼前一亮,“莫非是长孙大夫?”
苏含玉点头。
“还是小玉厉害,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让阿福去好哆鱼,保证给你买回来。”
苏含玉回去后就让人送了一只大瓷猫给他,命名为“摸摸鱼”那只。三十六只大瓷猫都是有自己名字的。
第二天上午,阿福把买好的巧茶送过来,两捆,每捆一斤,这是他能买到的最多数量了。
茶叶是连着枝条捆在一起的,整体长度比成人巴掌要长一些,显然和普通茶青不一样,要是把顶端嫩叶摘下来,肯定是没有一两的。
但就这么一捆茶叶,卖一百两银子。
苏含玉拿钱给阿福,阿福不肯收,“少爷说是买猫的钱。”
“拿着,猫是送给他的。”
阿福只好收下了。
“给你们少爷带个话,检验结果出来之前,不要吃这东西。”苏含玉叮嘱道。
“好的。”
阿福走后,苏含玉亲自把茶叶送去长孙仪那里。他老人家这几天刚好回镇上,就住在谢尧那个四合院里。
看到她,长孙仪很高兴,边搓药丸边问道:“丫头,是不是来给我送吃的?怎么只有两捆菜。”
“这不是菜,是茶叶。”
苏含玉把巧茶递给他,笑道:“麻烦您老人家验一下,这种茶叶有什么功效。”
长孙仪仔细看了看,皱起了眉头,“这个品种的茶叶我倒是没见过,和其他茶叶差别有点大,你在哪里采的?”
“买来的,一百两银子一捆呢。”
“这么值钱?”长孙仪瞪圆了眼睛。
“您不知道这事?这叫巧茶,最近火起来的,在县城和镇上都卖疯了,听说能让人精神振奋,我怀疑它能让人上瘾。”苏含玉说道。
“我忙着采药制药呢,哪有功夫关注这个,你说上瘾是什么意思?我喝龙井也上瘾阿,每天都得喝几壶。”
“罂粟那种上瘾。”
长孙仪面容严肃起来,“那倒是要好好验一验。”
“麻烦您了,中午想吃什么?我给您做。”
“都行,你做的我都爱吃。”
苏含玉不知道长孙仪是怎么检验巧茶药性的,等她做好饭,他就有了初步结果。
“这东西提神效果特别好,一般茶叶远远比不上,但这是透支精神换来的,所以失效后会特别疲倦,估计吃多了跟醉酒一样,走路东倒西歪。有成瘾的可能,不能多吃。”
“长期食用对健康有什么损害吗?”苏含玉问道。
“这个要观察才知道,猜是猜不出来的。”长孙仪回道,“就算它能成瘾,也没那么容易上瘾,跟酒差不多,比罂粟差远了。”
“哦,也就是说,不用禁止?”
“应该不用。先观察一阵子吧,不是才流行起来吗?没看到危害性,官府是不会管的。”长孙仪看出她的忧虑,笑道。
“对了,你那个堂妹的手怎么样了?给她拆石膏的时候让她过一阵子来找我复诊的,我忙起来就忘了这事,她有去找你吗?”
“没有。”苏含玉早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打石膏这办法很好用,要不是有这个主意,她那双手肯定好不了。你介不介意我把这法子传出去?”长孙仪问道。
“您老都不藏私,我怎么会介意。”苏含玉笑道。
“行,不过这是你的功劳,还是要记着的,叫‘苏氏石膏法’还是叫‘小玉石膏法’?”
苏含玉喷笑,“不用了,我不需要留名,要留就留您老的名字吧。”
“真不要?”
“真不要。”
打石膏这办法又不是她原创的,真要冠了名字,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这天晚上回家的时候,马车进了村,还没到苏家大宅门口,苏含玉便听见蔡氏破口大骂。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狗娘养的贱种也没你女儿那么没良心!”
“我们大房对你们三房还不够好吗?三叔什么都不做,整天只知道买醉,我们说过他一句吗?你抱怨自己干活累,我们一有钱就买丫鬟婆婆子,让你当了三太太,什么都不用干,够对得起你们吧!”
“你女儿去银楼偷东西被打断双手,医药费是谁出的?我们尽心尽力好好养了她两个月,可她呢?手一好就偷我首饰!八百两一套的翡翠啊!卖了你们母女都还不起!”
“你倒是说说,要我怎么放过你们!陶玉娘我告诉你,衙门我是去定了!我就要看着她下半辈子都在牢里度过!”
“你们三房我也不敢留了,谁知道你们还要偷多少东西!”
“分家!立刻分家!”
第二百零七章 管道竣工(二更)
苏含玉掀开车帘便看到蔡氏双手叉腰站着,说话时脸上横肉扭成一团,看上去跟个夜叉似的。
陶氏跪在她面前,泪流满面道:“大嫂,小梅是个乖孩子,她没有拿你的首饰。”
蔡氏冷笑:“没有拿?那她人在哪里?怎么那么巧我的首饰不翼而飞她也不在家?昨晚她就在我房门口张望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不是她拿的!她手都没有好利索,怎么可能撬得动柜子。”陶氏辩白道。
“谁知道你有没有帮着她!反正你们今晚不把东西交出来就立刻给我滚出这座宅子!”蔡氏一点情面都不留。
扭头对苏泽宝道:“小宝!你去把里正和族长叫过来,我们要分家!”
“分家咯!分家咯!”苏泽宝兴高采烈地冲出来,看到苏含玉的马车路过,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一头扎进夜色里,跑得比她的马车还快。
呵,苏秉坤昨天还在她面前扮演好大伯,一眨眼时间就要和苏秉文分家了,都乐意提携那么多村民,却连自己兄弟都容不下。
人设崩得未免太快了。
想到蔡氏说的话,她心里有点堵,苏含梅该不会真的偷了她的翡翠吧,吃了那么大的教训还不知悔改?
真是白白浪费长孙大夫的医术。
第二天一早,她去买肉做早餐,在肉摊边听到了苏家人的分家结果。
“你们昨晚去看分家了吗?”
“没有。分家有什么好看的,也就你闲得慌,整天凑热闹。”
“那太可惜了,足足五百两银子呢!”
“什么五百两银子?”
“苏秉坤要了大宅子,给了苏秉文五百两银子做补偿,我这辈子从来没看到过那么大一笔钱,五十两一锭的元宝,足足有十个!”
“还挺大方的嘛。除了银两还有没有别的?”
“这还不够吗?两个老人跟着苏秉坤,苏秉文一文钱都不用出,也就是秉坤有这样的气量,换做是我,被侄女偷了那么值钱的东西,肯定让他们净身出户。”
“我要有一万两银子,我也能这么大方。他们家没有别的宅子了吧,分了家住哪?”
“这我就不知道了,苏秉文拿了银子就出门了,陶氏哭哭啼啼的,一个劲说她女儿没偷东西,没看到苏含梅在哪。”
……
村民们说个不停,苏含玉称完肉就往回走,苏家大房三房闹成什么样子都和她没关系,等谢尧那边调查有了结果,蔡氏和陶氏谁都别想跑。
说起来,苏秉坤才是罪魁祸首,要不是他觊觎白氏,又被蔡氏撞见,激起她的妒火,白氏说不定还好好活着。
若是蔡氏进了大牢,他什么事都没有,未免太便宜他了。
可惜连长孙大夫也说巧茶没多大问题。想要整治苏秉坤,看来得另寻机会。
吃过早餐后,十六把信鸽送了过来,是谢尧的来信,她拆下来粗略看了一遍,心情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