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闹得这么厉害,估计她不敢有什么动作。”曾磊的声音有点干涩,继续说:“我现在也是头疼,给我点儿时间,容我再想想,明天我们好一起开会商量商量下一步的计划。”曾磊看着大家都有些疲惫的神情,体贴地说:“今天不跟了,大家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
“老板真好!老板辛苦了!”李健大声地喊起来。惹得大家都笑了,大家陆续离开侦探所。
吃过晚饭,尹正宇和李健在篮球场上打球。二人大汗淋漓地上篮、扣球,做着昔日在学校篮球场上的熟练动作,玩得不亦乐乎。兴致正浓时,突然同时收到阿超的一条微信:“今晚十点,星愿酒吧见!”紧接着,他们又同时收到阿超发来的一条星愿酒吧的地址链接。
不到十点钟,尹正宇和阿超在酒吧见面。二人坐到吧台前,刚点了三杯酒,李健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我去停车了!”李健说完,一屁股坐下,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喝完辣得他直伸舌头,摇头苦笑:“天呐!这是什么酒啊?这么烈!”
逗得尹正宇直笑,“笨蛋,谁让你喝得这么快?”
李健对着尹正宇傻笑了一下,环顾四周,不解地问:“阿超,为什么要约我们来这么远的酒吧啊?人这么少,还生意萧条,没觉得哪好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阿超故作神秘地看向周围。
李健和尹正宇也跟随着阿超的眼神到处张望。酒吧里灯光昏暗,装修精致又小资,来的人虽然不多,但都西装笔挺、穿着讲究、举止绅士。
“衣冠禽兽!”李健不屑地骂了一句,然后招呼服务生再来一杯酒。
“兄弟,你怨气很重啊!”阿超看着李健笑着说,然后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没毛病!”
三人哈哈笑着一起举杯喝酒。
“这个陈浩铭,仗着自己这几年赢了不少官司,在业内小有名气,就不把我们同行看在眼里了,真是越来越张狂。”
“人家有名师唐大状作后盾,当然嚣张了。”
“切!马屁拍得好而已!要不然,唐律师能这么提携他嘛?”
“靠拍马屁上位,算什么能耐?”
“就是,马屁精而已,不值一提!”
后边传来了几个男人的对话,李健和尹正宇闻声转头望去,只见四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士围坐在一张圆桌旁,他们一边惬意地抽着雪茄,一边放松地喝酒聊天。李健和尹正宇面面相觑,然后向阿超投来诧异的目光。阿超得意地点头,暗示此行的目的。
“他们说的陈浩铭就是我们怀疑的那个律师?”李健压低声音开口问。
“就是他!别说话,继续听。”阿超耸耸肩膀,小声回应。
李健不再说话,和尹正宇、阿超继续偷听后面男士们的对话。
“听说他最近风头不行了,开始走霉运了。”
“那也是活该!你们还记得市里那个富商白孝天吗?本来他女儿的案子是想让我接的,谁知道这个陈浩铭背地里耍了什么手段,抢走了我的大客户!”
“没想到他这么阴险?真是给我们律师界丢人了!”
“人在做,天在看!最后那个白孝天的女儿虽然打赢了官司,人却失踪了。陆续多少起失踪案都和他有关系?他现在可是名人了,都成了大众怀疑的对像了。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都上新闻头条了,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听说了,这钱他是挣到手了,可惜最后惹得自己一身骚,得不偿失啊!”
第65章 高处不胜寒
第二天,曾磊在侦探所组织大家开会商量下一步的计划。会上,尹正宇、李健和阿超向曾磊报告了昨晚在星愿酒吧里偷听到的谈话内容。
“星愿酒吧距离法院不到200米,是很多大律师们常去的休闲场所。他们经常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那里人少、环境幽雅、方便业内同行们聊天。”阿超一边向大家介绍着,手里一边不停地摆弄着笔记本电脑。
“据我们了解的陈浩铭律师,口碑应该不错啊!怎么会被同行们这么数落呢?”叶子对他们在酒吧里听来的内容产生了怀疑。
“高处不胜寒!”曾磊轻叹了口气,感概地说:“律师这行也一样,人越优秀,越容易受到排挤。人越成功,越会遭到猜疑和讥讽。”
曾磊一反常态地说出貌似表扬陈浩铭的话,迎来了大家好奇的目光。曾磊托着腮,咧嘴一笑,“你们看我干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这不像你啊?”李健忙用眼神向大家征求周遭的附和,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对对,这就不像你了。”
“难道我的世界就是非黑即白吗?我可是在客观地对待人和事啊!”说完,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话逗笑了。
“他这大概就是典型的被同行们羡慕嫉妒恨吧?”尹正宇在一旁分析着。
曾磊惊讶地看着尹正宇,的确被他说中了。陈浩铭的优秀,使得他在同行们的眼里显得格格不入,其实就是一种无奈的嫉妒。背地里对他说出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论,是同行们用来发泄的唯一途径。
“人永远都喜欢比较,其实就是好胜心在作怪。比他弱的,他往往会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对对方嗤之以鼻,甚至嫌弃、排斥对方。比他强的,他内心又不敢承认自己不如人,往往用诋毁对方的手段满足自己虚荣的扭曲心理。时而久之,就会不自觉地对比他优秀的人产生厌恶的感情,如同羡慕嫉妒恨!”曾磊的嘴唇一直在动,表情却毫无变化。
“好多人都死在了别人的唾液里,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啊!”阿超也感叹道。
“陈律师和左医生一样,在本职工作上,应该是尽职尽责、是很优秀的从业者。我们对他们的怀疑,和他们在各自事业上的成就,丝毫没有关系。虽然他们在我的眼里都是失踪案的重点怀疑对像,但是我心里还是很尊重他们的。如果查案如同比赛,那么我们现在遇到的对手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尊重对手,才是尊重比赛!”曾磊的坦诚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大家纷纷提出自己的建议,对调查失踪案重新燃起了信心。
这时,曾磊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曾磊看向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上面只有一个“黑”字,曾磊看完一惊。因为他知道那是上次陈浩铭打来的电话号码,后来曾磊为了图方便,将那个手机号码仅单单存上一个“黑”字,后来他还开玩笑地对侦探所的伙伴们提起过这事,说是他自己用来分辨“白”与“黑”的意思。
顷刻之间,侦探所里笼罩着紧张的空气……
第66章 准备赴约
曾磊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他清了清嗓子,拿起手机接听。
岂料对方却先开了口,“曾警官,你好,我是陈浩铭。”陈浩铭很有礼貌的开场白,让曾磊瞬间放松了很多。
“你好,陈律师。”曾磊也礼貌地回应,并等待陈浩铭“放招”,因为他已经准备好接招了。
对方带着和蔼的口吻,“曾警官,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非常期待和你见一面。有些事,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坐下来一起聊聊。”
面对陈浩铭的邀请,曾磊并不打算拒绝。因为一直以来,曾磊都觉得是陈浩铭在明,自己在暗。所以调查起案子,他才少了很多顾虑。直到上次陈浩铭主动打电话给他,因为发现律师事务所被监视,让曾磊撤掉侦探所门口上的摄影头。曾磊才知道,原来自己和侦探所已经暴露。也是因为那个电话,才让曾磊意识到,丁露曾经说过陈浩铭似乎知道他的存在,看来是真的。但当时他以为丁露所指的是警察,所以放松了警惕。因为那时自己早已辞职,为了顺利调查陈浩铭,有意对丁露隐瞒了此事,所以当时才没有开口回应。现在想想,除了内疚,只剩下后悔,悔不当初没有及时对丁露坦白自己的身份,使丁露误会,以为自己还是警察。
“好,很庆幸能和陈律师当面交流一下。”曾磊爽快地答应了。
“明天下午一点,在巷子口的咖啡厅,方便吗?”陈浩铭问道。
曾磊回答:“方便,明天见!”
“好,明天见!”陈浩铭说完,挂断了电话。
二人简单的对话结束后,曾磊陷入一种复杂的情绪中。巷子口的咖啡厅,就是街角的那家咖啡厅。曾磊再熟悉不过,那是他和丁露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是二人达成共识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