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刀先开的口(88)

孟思莹乖乖地把手机送过去,可怜地抽噎两下,“楠楠让我给你。”

尉迟舒接过电话,第一句话就是:“请叫我帅气的小哥哥!”

安楠:“……”真是猝不及防的熟人。

“技术,怎么是你?”

“接到报警赶过来,谁让我正巧来附近吃饭呢,最近啊。”尉迟舒也想知道怎么是他啊?

宁市刑警大队里最帅的是钟斯年,最勤劳的是徐兴贤,最秀气的是文沙,他嘛,有事没事全在办公室,不出外勤不出门的,怎么就运气不好离现场最近的是他呢?

是熟人,安楠放心不少:“什么情况?”

尉迟舒:“没事,和你的室友关系不大,她就是运气不好,刚好从天而降一个死人摔在她面前,还运气不好死不瞑目的那种,角度运气不好地对着她而已。”

连续三个运气不好,孟思莹听得差点哭了,揪着尉迟舒的袖子不敢放。

怕哭出来打扰他们破案了解详情,她捂着自己的嘴,把哭声捂了回去,眼里还在流泪,看起来更惨了。

尉迟舒看得糟心,拍拍孟思莹的脑袋,“想哭就哭吧,别憋着。”

“哇”的一声,孟思莹哭得要多惨有多惨。

尉迟舒:“……”更糟心了。

就着女生凄惨的哭声,他心神不属,有一搭没一搭地道:“我刚来就被她抓住了,哭得中气十足,没什么问题,你等会儿再给她做做心理建设,小女生年纪小好糊弄,你自己搞定啊。”

他算是怕了这么能哭的女生。

安季同开车,安楠坐在副驾驶座上,路上车有点多,略堵。

“我这边有点堵车,过来会晚,你先安慰着啊。”

不等回复,那边“啪”地挂断电话,尉迟舒听着嘟嘟声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托付了。

所以,安楠也怕她哭吗?

安季同问道:“没事吧?”

“人没事。”安楠扶额,“我是怕继续听三思哭,三思嗓门大,平时看不出来,受到惊吓就会不停地不停地哭,口渴了喝完水继续哭,不哭到嗓子疼她是不会停的。”

嗯,心疼一下技术的耳朵。

三秒钟,不能更多。

安季同被如此奇葩的姑娘震住了,“这是什么习惯?”

“不知道。”安楠想了想,“兴许是小时候她哭的时候,爸妈没有哄她,任由她哭养成的习惯吧?”

不过也有说孩子哭泣是为了吸引大人的注意力,假如哭泣许久没有大人理会,孩子会意识到哭泣没用自己止住。

光是想象粉粉嫩嫩的小安楠躺在床上哭,安季同的心就疼得被戳了几刀子似的,更别说不理她任由她哭到嗓子疼了。

一想到还有那么狠心的家长,安季同吓得哆嗦好几下,“可不得心疼坏了么。”

安楠耸肩:“让三思未来的男朋友和老公去头疼吧。”

反正,在三思哭高兴哭尽兴前,她是不乐意送上门去被大嗓门的哭声荼毒的。

尉迟舒被孟思莹揪着袖子,想走走不远,不走耳朵疼,头疼得想撞墙。

左等队友不来,右等安楠不来,尉迟舒投降地去群里问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

结果……被悲伤地告知:宁大教学楼那边也出了一起自杀案,人手不够用,暂时得他自己先顶一会儿。

就着耳边孟思莹的哭声,尉迟舒脑门上写着四个大字:生不如死。

等安楠从车上下来,尉迟舒看她的眼神犹如看头顶金色光环的救世主,就差张嘴大吼一声:主啊,您终于看到自己虔诚的信徒了吗?!

安楠摸摸鼻子,看了一眼还在抽抽噎噎的孟思莹,软着声音问:“吓到了?”

“嗯。”孟思莹鼻音很重。

安楠递过去路上买好的水和纸巾,瞥见孟思莹至今没松开尉迟舒的袖子,装作没看见尉迟舒的求救。

“来,喝点水,补充点水分,别脱水了。”

尉迟舒的表情换成了惊恐:妈呀,这是补完水还能继续哭的意思吗?

什么“女人是水做的”,这话,尉迟舒以前是不信的。

今天之后,谁他妈不信,他把人拎过来往孟思莹面前一丢,由不得他不信!

好在,孟思莹意识到问题所在,喝了水,擦了眼泪鼻涕,乖巧地跟在尉迟舒身边,没有再揪着他的袖子,还是有点亦步亦趋。

瞧着有点刚出生的雏鸟跟着鸟妈妈的感觉——尉迟舒在孟思莹最备受惊吓的时刻到来,身上又挂着极为给人安全感的职业身份加成,跟在他身边比跟在安楠身边更有安全感。

特殊时刻,安楠没说什么,站在一边等着。

孟思莹不哭不闹,安静地跟着,尉迟舒习惯后觉得倒是还好。

“你们宁大怎么回事,平安夜自杀,一死还死两个。”

“两个?”孟思莹惊愕。

安楠现场搜寻一遍尸体,没找到第二具,“另一具呢?”

“不在这。”尉迟舒道,“两边分开了。”

局里人手有限,又是平安夜大家全部过节去的特殊时节,所以各方面的工作做得相对慢了一些。

现场采集拍照等一系列工作完成后,鉴定科的同事上楼调查死者的寝室,安季同过去进行初步的死因判定,很快得出死因:“坠落死。”

安楠:“案件牵涉到我室友,我还是回避吧。”

“不用回避。”后面忽然来了一句,是去过另一个现场的钟斯年赶来了。

安楠:“钟队。”

尉迟舒:“钟队。”

“局里人手不够,你室友只是现场的目击证人,没有必要回避。”钟斯年看着安楠的眼睛,说道,“你最近忙吗?”

一个多月不见,分外想念。

没想到回到宁市后的第一面竟然是在自杀现场,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不适合叙旧。

“还好。”安楠回答道,“那我就不回避了。”

尉迟舒是专业的技术人员,在网络上横行霸道,钻XX局的漏洞只要不留下痕迹没人能抓到他。

提到现场寻找证据,就抓瞎了。

于是,尉迟舒被委派了一个重要的任务——好好安抚重要的现场目击证人:孟思莹。

尉迟舒:“……”

安季同还要赶去另一个地点,为今晚第二个自杀的人做初步的死亡判定,临走前给了钟斯年一个警告的眼神。

钟斯年恍恍惚惚地想起那句“只有你不行”。

所以他还没开始追姑娘,就被姑娘她爸给言辞拒绝了?

什么情况?

不懂怎么回事的钟斯年和并不知道有那么一回事的安楠,抛弃哀怨的尉迟舒上了楼。

计算机专业的女生少,大学生、研究生、硕士生、博士生加起来还住不满一层楼,所以这幢宿舍楼是多个专业的女生合住的。

出事的是四楼,413,寝室里空无一人,摆设略显凌乱,进来后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异味。

安楠掩着鼻子,眉头紧皱,她承袭安季同的职业洁癖,不管是家里还是寝室都要干干净净。

刚开学那会儿,另外三个才从家里出来的姑娘生活随意,后来渐渐地被安楠影响得干干净净,甚至带上了点洁癖。

这会儿,见到如此不讲究的寝室,安楠眼睛疼。

鞋子袜子随意丢弃在地砖上,垃圾桶大大咧咧地躺在路中央,垃圾满到爆炸没人丢,床上还能看见没折叠的被子与丢在上面的衣服,柜子大敞露出没塞好的内衣。

安楠忍了两下没忍住,转头冲了出去,在走廊上深呼吸。

钟斯年跟了过来,“怎么了?”

安楠艰难地咽了两口口水,压下涌到咽喉的恶心感,一言难尽地摆手,“强迫症和洁癖伤不起。”

钟斯年微愣,“这么难受?”

每个人的承受极限不同,他卧底潜伏的那六年去过很多乱七八糟的地方,比这更脏乱更糟糕的地方多了去了,不觉得有什么。

想了想,觉得安楠还小没见过那样的场面,女孩子矜贵,又能理解。

“不然,你在外面休息,我进去吧。”

里面还有鉴定科的同事在调查取证,他们进去就是走个过场,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线索。

“不用,你先去吧,等我缓缓。”安楠在寝室外面的走廊上走来走去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见安楠是真不习惯那么脏乱的地方,还为案子勉强自己,钟斯年的心被扎了一下,“你确定?我去看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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