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刀先开的口(16)

果然,高赞还是和高冷禁欲男神之类的词语沾边的好。

面无表情的面瘫系阳光暖男,稍微有点可怕,承受不来。

“传言是口口相传下来的言语,不具有100%的真实性,与其相信那些传言,不如用自己的眼睛去看。”高赞意有所指。

安楠迅速地理解了表面的那层意思,“我看了呀。学长,我们练习了半个多月的网球,你除了教学网球相关知识,几乎没话,所以和传言的高冷男神形象还是很贴近的。”

高赞:“……”那不是怕话说多了暴露企图吗?

他定定神,觉得多说不好,少说也不好,还是顺其自然得最好。

“那是为了教学,你也不曾问过我什么。”

安楠:“……”你说得很有道理。

经过这么一出,安楠自责愧疚的情绪散去不少。

贺泉的事早在他们认识之前就注定了结局,她使不使用能力能改变的是林映秋和贺大刀的命运。

早点抓到贺泉,林映秋不用为儿子自杀,贺大刀不会被分尸而死,而是被家暴卖/淫等罪名送上法庭,判处罪行。

说不准被虐二十年的林映秋是死了好,还是继续在贺大刀的淫威下生活好。

说不准贺大刀那样的人渣是被残忍地杀掉不去折磨其他人好,还是被法律判处罪行,轻重不知的好。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懊恼也无济于事。

安楠决定更多地把目光放在未来,放在那些还未发生的岌岌可危的事情上。

**

安楠把郝淑贞约到电视台附近的咖啡厅,原原本本不带一点润色地说完那一家人的事。

郝淑贞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咖啡厅其余客人投来惊异的目光,她顾不上其他,红着眼睛,声线颤抖:“我写,我一定写!为了更具有震撼性,我要去采访贺泉,结合当事人的视频一起发!”

安楠在新闻报道方面是个十足的小菜鸟,不干涉郝淑贞的做法,“需要我的帮助请说,但是我觉得警方让你采访的可能不太高。”

郝淑贞盯死了连环分尸案,三番四次地报道信息,让舆论重重地压在警察局和警察身上。

双方的关系说水火不容有点夸张,不好是肯定的。

“为什么不可能?”郝淑贞挑眉,“靠山和关系就是要在特殊时刻走的。”

安楠:“……”

“你还不知道吧?”郝淑贞自豪地揭底,“局里有个很感性的女警,是局长的女儿,而我……是副局长的女儿。”

安楠:“……”全是惹不起的大佬。

“即便这两条路走不通,我也还有其他的路。”

其他什么路,郝淑贞神秘地笑笑,没有再说,安楠并不好奇,也没问。

这起案件和后续报道轰动宁市,逐渐朝其他地方蔓延,引起大半个国家省市人民群众的瞩目。

《走投无路的孩子》

《救救孩子》

《请多给孩子一点关心》

《不要让上一辈的恩怨情仇再害了孩子》

一整个七月,全是贺泉和他的人生。

网上各种各样的言论层出不穷,有些与贺泉感同身受同情他的遭遇想去看他,有些十分偏激,觉得那种人该死贺泉杀得好,网管天天加班删留言还删不过来,可见热度之大,关注之广。

案子影响重大,八月初,早早开庭审理。

律师用贺泉的经历与无奈打动陪审员,没有判处死刑,落了个终身监/禁,不日移交京市监狱。

判决第二天,安楠收到贺泉的面见要求,钟斯年接她去了看守所。

见了面,贺泉没有多话,只是微笑着看了她许久。

时间快到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像素并不清晰的照片,那是张偷拍的照片,画面里是她在网球场上打球时的样子,仅仅只有一个侧脸。

贺泉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张照片,问:“安楠,我想珍藏这一张照片,可以吗?”

安楠看不得他这样,点了点头:“可以。”

“还有,谢谢你的喜欢,学长。”

时间到了,贺泉笑了笑,转身离开。

这一别,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第20章

从看守所出来,安楠有点难过,这份难过在看到外面倚着车窗抽烟的钟斯年,如烟雾般迅速消失。

男人宽肩窄腰,深蓝色T恤包裹不住胸膛与腰腹的肌肉,一块块地散发出成年男人的强烈荷尔蒙。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吞云吐雾的样子,该死的性感!

安楠很讨厌抽烟的男人,因为她对烟味敏感,闻到点烟味就要咳。

这一刻,看着抽烟的钟斯年,竟然被撩了一下。

不,这是荷尔蒙的错觉!

绝对是!

安楠移动脚步,站到上风口,远远地不靠近,等他抽完。

钟斯年早在安楠过来的时候发现了,她即使不出声存在感也很高,让人无法忽视。

看着远远等候不靠近的安楠,他掐灭了烟头,“说完了?”

安楠“嗯”了声,没有过去。

钟斯年:“讨厌烟味?”

安楠:“会咳。”

闻言,钟斯年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探身进去,把里面存放烟头烟灰的那一罐垃圾全部抽出来,大跨步地走到垃圾桶边,连同装垃圾的车载烟灰缸全部丢了进去。

安楠觉得好笑,缓步走过去,“怎么丢了呢?我还不至于因为一两声咳嗽丢了命。”

钟斯年走了回来,大手在安楠的脑袋上揉了一把,“年纪轻轻的说什么丢命不丢命的。”

“上车,我请你吃饭。”

安楠皱着鼻子揉头发,上了副驾驶座,边系安全带边拒绝,“不用,你带我去贺泉家吧,我有点事想验证。”

“验证什么?”钟斯年启动车辆。

安楠:“……就说你带不带我去。”

钟斯年好笑地看她,不就问了一句吗,发什么脾气?

“我不带你去呢?”

安楠扭头不理他,她要是有办法进贺泉家,早自己进去了,还用得着他?

“行了,带你去。”钟斯年心说年轻的小姑娘是不是全这么娇气,还喜欢把心事藏起来?

“午饭也请。”

贺泉家。

这是一间一家三口一个死亡一个被杀一个自首的公寓,贺大刀的亲戚们听说是这么个房子,一致同意把房子和里面的家具电器全卖了再平分款项,没有人来抢占房子,动里面的东西。

因此,贺泉家的公寓很完整,鉴定科的同事过来取证过,与贺泉最后离开时的样子有些出入,大体上东西是没少太多的。

钟斯年不知道安楠要验证什么,利用警察的身份和证件从物业那要来钥匙,在门口站岗。

安楠先进贺泉的房间看了看。

这是一个很空的房间,没有多余的装饰。床单洗得发白,床头柜上只有一张女人的单人照,眉头微皱,不太开心。柜子门敞开着,一眼看去能把一年四季的换洗衣服全部看完。

安楠以前不认识贺泉,不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她数了数衣服,一年四季的衣服加起来只有心酸的十套,套套偏大,黑色的布料洗得发了白。

贺泉瘦弱,身高在175至177之间,而这些衣服偏长偏大,怕是贺大刀穿下不要的。

安楠不敢再看,扭头去了厨房。

厨房少了被当成凶器的大菜刀和水果刀,还有一把新的不锈钢菜刀,以及一把有些年头的小菜刀,刀生了锈,缺了口,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丢。

“你们好,我是安楠,我想询问一些事。”

不锈钢菜刀:“你在和我说话?”

生锈缺口刀:“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喽。”

安楠:“……”

“是我在和你们说话,没有幻觉,没有幻听,耳朵还很好使。”

她很有预见性地堵住了耳朵,果不其然,迎接到了一老一少的尖叫声合唱。

好半天,一老一少缓和了心情,接受人类界出现了一个叛徒的事。

不锈钢菜刀:“问吧,不过我才来这个家半个月左右,没什么能告诉你的。”

生锈缺口刀:“我在这二十多年了喽,问吧小娃娃。”

小娃娃:“……”

“我想问关于这一家人的事,贺泉在家里过得不好吗?”

不锈钢菜刀来得晚,知道得不多,连连哀叹好几声:“不好,非常不好。贺大刀不是人,老是打他,还想强/奸他,幸好贺泉先把人杀了,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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