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今天也想娶我(重生)+番外(18)

作者:三愿大人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少年脸上灿烂的笑容一下子扎到宋乐仪心里,小姑娘神色蓦地一僵。

什么功课!?

什么考察!?

近日来好像忘记了什么的感觉终于找到了缘由,原来是没有去上学堂!

若说宋乐仪年少时还有什么事是持之以恒的,便是去明心堂,听陈夫子上课,风雨无阻,一日不落。这种日子一直从她八岁持续到十四岁,整整六年。

陈夫子名长珅,字奉仁,曾为太子太傅,名声赫赫,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先帝在位时,亲口称赞其国士无双,并授为殿前大学士,于明心堂教授功课。

然而,陈夫子是宋乐仪的噩梦。

宋乐仪拧着细眉,努力回想着陈夫子布置了什么功课,大脑却一片空白。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她那里能记得这些细枝末节。

于是,她硬着头皮问:“…陈夫子布置了什么?”

赵彻愣了一瞬,继而大笑,万万没想到,宋乐仪竟然会忘记了这件事情,他别过头,悠哉的翻看手中书,话音一转赞道:“这棋谱确乃珍品。”

“……”

“表妹勤勉好学,着实令人动容。”赵彻又翻了几页。

“……”

宋乐仪有些急切:“表哥快告诉我罢!”她说着就半支起的身子略微前倾,伸手就想夺了他手中书,好让他看她一眼。

赵彻躲得很快,教宋乐仪扑了个空,淡垂着眸子看她,心里想:这回知道不被人搭理的滋味了?

他放下手中棋谱,端着清亮的黑眸看宋乐仪,懒洋洋道:“《春秋物语》默写和释义,怎么,表妹打算彻夜不眠,挑灯夜读?”

......

完了。

宋乐仪瞬时如打了霜的茄子,神情厌厌,《春秋物语》全文十二篇,每篇都有小一千字,若说她当年还能磕磕绊绊背个**不离十,如今已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表妹不必忧心”赵彻扯了扯嘴角,安慰了句:“放心,你的水平陈夫子心里有数,不会为难你。”

……

不一样的。

宋乐仪不知该如何描述,心如死灰的想,不好与不会完全是两回事儿,她现在的水平何止是退步,简直是重归于零!摊开手掌,仿佛已经瞧见一片红肿的模样。

不行,不能如此!

宋乐仪想着,忽然伸手揉上了额头,扬声朝殿外喊道:“孙姑姑,快去传太医,我头疼,可能感染风寒了。”

声音虚弱,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柔弱。

“……”

赵彻嗤笑,盯着小姑娘的一汪明眸,极具深意地缓缓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明天是五月初一,夫子游学归来。

第18章 罚站

大越文武并重,多设学府,亦有女学。

皇家特设学明心堂,每六年选拔一次,皇子皇女、世家子弟以及三品以上大臣的嫡子嫡女,适龄之内,皆可参与选拔,夫子会教授诗词歌赋、术数和国史等内容,每三日还会有骑射课,极其辛苦。

入选学子无论身份高低,皆需谨遵明心堂规矩,每日于卯初入学,午初二刻散学午食,下午直到申初二刻散学,上六休二。

陈夫子是位仙风道骨的老头,蓄着长长的花白胡子,面容常年严肃着,一众学生都有些怕他。

宋乐仪踏进明心堂的时候一脸的无精打采,一抬眼就看到坐在东南角身着一身黑衣的赵彻,嘴角噙着笑正在看她。

赵彻不意外宋乐仪出现,有母后在,逃学岂是那么容易的。

只是……

少年的目光落在宋乐仪白皙的脸蛋上,眼下那淡淡的乌青甚是扎眼,他有些惊讶,没想到昨日随口一说这小妮子竟真的去挑灯夜读了。

“表妹来了啊”赵彻嘴角弯了弯,语气似乎是关切,“昨夜睡的可好?”

宋乐仪:“……好的很。”

她的位置在赵彻的左手边,今日的小姑娘很安静,默默坐下后就一声不吭的默背着《春秋物语》,神色认真,偶尔卡住,会低下头去看两眼书,或是在纸上提笔写两字。

卯初时刻,太阳已经于地平线上升起,细碎的日光透过窗纸落在书案上,投下一片浅金的投影。

见宋乐仪兴致缺缺,赵彻便不再说话,半支着下巴看他,一副慵懒的模样,说不出的肆意风流。

表妹真好看——

从赵彻的角度看过去,几缕明暗的光影笼着人,正好瞧见她精致的侧颜,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词——静女其姝。

陈夫子进来的时候看见宋乐仪乖巧的坐在桌前书写,神色认真,他摸着长长的胡子,轻轻点头,表示满意。

“聪敏灵慧,生性懒散,不痛不发。”

这是陈夫子曾经给宋乐仪的评语。

众学子起身问了安,陈夫子不喜繁文缛节,随意挥了挥手,简明扼要道:“《春秋物语》第二篇与第八篇的默写及释义,开始吧。”

……

一时间,明心堂内只有众人浅浅的呼吸声和纸张翻动的声音,时间在快速流逝着。

宋乐仪聪慧,背书亦很快,昨夜几乎彻夜未眠将《春秋物语》全部默了下来,只有释义尚未来得及重新温习。

她提笔,心底便有了些底气,写了过半,阵阵墨香卷的她困意攀上心头,宋乐仪的思绪开始逐渐模糊。

明心堂的窗子是半支着的,忽然,一阵凉风侵入,宋乐仪一震,猛地惊醒,她慌张的忙去看宣纸,只瞧见上面已经晕染了大片的墨汁。

与此同时,赵彻正好写完最后一字收笔,一边揉手腕一边朝宋乐仪看,见她桌面一片狼藉,就知发生了什么。

宋乐仪神色懊恼,好在写好的文章只毁了一半,小姑娘当机立断,抬腕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立刻精神了不少,又将被玷污的纸搓成团,重新抽了张干净的写。

赵彻“啧”了一声,抬手撑在眉骨处,稍微侧过看她,眼神幽幽,神色莫测,也不知在想什么。

宋乐仪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浑浑噩噩交的卷了,但总算将第二篇与第八篇默写完了,释义只来得及潦草写了几笔。

陈夫子端坐在椅上,翻看着刚刚送上来的试卷,一手摸着胡须一边点头,神色颇为满意,这一届学生的释义见解独到,颇为精彩。

在周围紧张的氛围中,赵彻似乎是个例外,别人都是规规矩矩跪坐在垫子上,他却盘了双腿坐着,胳膊松散把玩着镇纸,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眉眼间还浸着些许笑意。

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

宋乐仪默默的收回时候视线,转头颇为不安的看向陈夫子,如今整个明心堂里,恐怕只有她的水平最差。

上官晔赵元敏之流的才子才女便不说了,就说那平日风流浪荡的苏易,都学的有模有样,毕竟他自诩温文尔雅,肚子里总得装点墨水不是?于是一来二去,真在文章上有了几分造诣。

陈夫子也不知道翻到了谁的试卷,忽然皱眉,脸上的笑意逐渐减淡。宋乐仪手指动了动,扯了扯嘴角,果然不行…

陈夫子又往后翻了一张,一双矍铄的眼睛扫过内容,顿时表情凝固,嘴角逐渐下垂,脸上染上一层薄怒,连胡须都气的一翘一翘的。

显然气的不轻。

一颗心扑通扑通仿佛要跳出胸腔,宋乐仪惴惴不安,这张是她的,还是上一张是她的?

“赵彻,你写的是什么!?”

陈夫子一声怒吼,震的梁上飞燕展翅而逃,宣纸重重拍在桌子上,黑瘦的笔架抖了三抖,吓得众学生皆屏气慑息。

宋乐仪惊愕,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赵彻,只见他站起身,笑道:“学生愚钝,让夫子见笑了。”

与此同时,赵彻一双幽幽黑眸扫过众人,睫毛之下藏匿着危险锐利,原本大胆转过身看他的人皆正回了身,不敢再看。

好言好语的认错态度让夫子怒急反笑,愈发怒不可遏,默写错乱,释义胡言,又是这样一般态度,着实可恶!

他吹着胡子瞪着眼:“好、好啊!”

夫子怒了,他手里的戒尺可不是说笑的,脑海里想着刚刚看见的试卷,于是当着众人的面,赵彻被被陈夫子狠狠打了一顿手板,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少年一声不吭,惟有清晰的啪啪声在寂静的明心堂回向,陈夫子的胸口起伏,将戒尺拍在桌上,又让赵彻去外面站着,好好反省!

他被打时,众人都低这头,豫王的笑话可不是那么好看的,当然也有人是因为莫不关心,比如安平公主赵妙,依旧一副清冷的模样,目不斜视,端坐在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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