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铃直接进入正题:“坏理现在人在哪里?”
荼毘愣了一下:“谁?”
“死秽八斋会前任首领治琦廻的养女。”
“哦,个性很危险的那个小姑娘啊。原先我们也是想要抓她的,但是后来时间估算失误,嘛,她应该被雄英暂时看管了。具体一点,我猜是橡皮头,因为只有他能暂时控制小姑娘的个性,她还不会使用自己的个性呢。”荼毘说到此处,语速也放慢了,“毕竟变异出的危险个性,在幼年时可是能给身边人带来灭顶之灾呢。”
星野铃一顿,想起了死柄木弔。
他的个性也是家族中变异出来的极其危险的存在。他在遇到All For One之前的记忆十分混乱,没有逻辑。星野铃在刚遇到他时,他只会守着一堆手不说话。
后来开口讲话了,也没什么好讲的,世界对于他来说陌生又残酷,他混乱又痛苦地告诉星野铃,他的家人都是他自己的手杀死的。他生了一场病之后,记忆又发生了混乱,告诉她杀死他家人的是仇家,而英雄却没有来救他。
恨意就在那一刻,一天天,一夜夜中酝酿。
星野铃知道他的个性危险,却也仍然和他做朋友的原因,是All For One。
All For One说:“铃,和他做好朋友吧。”
All For One说:“铃,给他讲外面的故事吧。”
All For One说:“铃,想办法让他把家里人戴在身上吧。”
她一一照做。
原因只有一个,不照做的话,All For One就送她回家了。
她知道All For One的很强大,但是没有想到他能强大到经常性地将她从迹部公馆里偷出,并且瞒过包括迹部景吾在内的所有人。
在他身边的时候,她自由得像风一样,几乎可以满世界疯跑。
也正是All For One告诉了她,她的父亲没有死于车祸,而是死于英雄安德瓦之手。
可惜她没有如All For One的愿,对英雄产生强烈的憎恨之情。
她只是想见一见星野樱溪。
“铃总,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荼毘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她手指轻移,指尖冒出橙色火焰,迅速裹住了与她亲昵的白火。小白火立刻痛苦地挣扎着,全身被迅速点燃,发出了极其耀眼的白光。
这是星野铃迄今为止见过最纯净的白色。
……真的很美。
荼毘的蓝色火焰是诡异冷艳的漂亮,而白火燃烧时的白光却是纯净圣洁的。
真不愧是那个世界的七大美色之一。
“没什么,还有几天我姑姑和星野凛就要回来日本了,到时候和你见面可能会有点麻烦。”
“什么!”荼毘失声惊呼,“难道不是见面频繁吗?见家长什么的。”
“……”
荼毘懊恼道:“一点准备时间都没有啊啊啊,我还得先抢两身好衣服呢,我穿西装会好看吗?”
“荼毘!”
“好啦,知道了,我开个玩笑。不过那个星野凛是谁?没听说过你有兄弟姐妹嘛。”
“不是兄弟姐妹,他是我爸的另一个小号。”
“另一个?”荼毘发出一声嗤笑,“还有一个是谁?”
“是我啊。”星野铃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地说道,“我是被当成星野樱溪的继承人培养的,但是我……不太听话,所以他们又开发出了一个新的小号。”
“你这形容真够别具一格的。”荼毘对星野铃的家事知道的并不多,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把自己认识星野樱溪的事告诉过星野铃。
“他是我姑姑的一个朋友,擅自将一个五岁的小朋友修改了全身基因,做出的最接近我爸的小号。他不仅和我爸长得一样,连个性也一样。”
荼毘惊呆了:“听着比轰炎司那货还混账,这特么是改人吧,跟死柄木的脑无差不多。”
“算是这样吧。”
“真可怜。”
“他的存在分担了很多原本属于我的压力,所以在我哥才能将我带回日本,远离星野家族。”
“那就好。哪天见了面,我得好好谢谢他。”荼毘顿了顿,说,“铃总,你不是谁的小号,你是你自己。就像我也绝对不是轰炎司那家伙的小号。”
难得听荼毘正经地说着不骚的话,星野铃反倒有点不习惯了,不过……感觉也不错。
“是,我们是我们自己,不是别人的小号。”
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为了摆脱旁人的束缚和目光,从内心肯定自己,走自己想走的路,做自己想做的事。
若问自由,将回答,对现实说不的勇气,加上对现实说不的能力。
“挂电话了,我准备去楼下找点东西吃。帮我问一下死柄木,那些设计图还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需要就赶紧跟我说,接下来我会很忙。”
“铃总。”
“嗯?还有什么事?”
“我好喜欢你呀——”
荼毘的声音低沉沙哑,语气却是轻快活泼的。
星野铃想起他偶尔也会停止杀人放火胡作非为,停止放空人生的日子,像个普通的青年那样,穿着宽大的没有什么审美的格子短裤,在晴朗的午后蹲在飘窗上,抱着把破木吉他,沙哑而快乐的吟唱。一曲结束后,他一边痛快地喝着盐汽水,一边打着饱嗝说这样爽的日子他能再过一百年。
到现在,究竟哪种,才是他想要的人生呢?
……算了,那是他自己的事。
星野铃在挂了电话之后,右手掌感受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低头一看,是那条燃烧殆尽的小白火,用尽最后的力气,用骨骸刮开了她的掌心。
鲜血滴在了水里,吸引了其他的白火,为了防止被大面积咬伤,她立刻将鱼缸关上了。
白火有毒,虽并不是什么要命的毒,但是伤口看着有点吓人,还有白色的骨灰沾在上面。
她房间的淋水装置坏了,于是她带上钥匙锁上门,下楼去厨房找个水龙头冲洗,顺便再找点东西吃。
就在她用着冷水冲完伤口,拿起一个苹果就准备啃的时候,苹果没到嘴就被人抢走了。
“你是猪吗,就这么饿?”
一抬头,是爆豪胜己那张蕴含着薄怒的脸,他盯着星野铃虽然已经冲洗干净但仍然在渗血的伤口,皱眉道:“包一下再吃会饿死?不削皮你咽的下去?”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
星野铃撇了撇嘴,心想白火的毒早就渗透到血液里了,就算包上伤口,也没什么用。
但看少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立刻伸出了右手,语气也由温柔平淡变得软糯:“爆豪君,我一只手不好弄,你能帮我包一下吗?”
爆豪眉毛微微下耷,星野铃知道他同意了。
一楼的客厅就有急救药箱,爆豪摆出一副专业人士的姿态,先用酒精给星野铃消毒。
酒精一碰触伤口,星野铃吸气道:“疼疼疼疼——你轻点——”
“谁叫你这么蠢还能划到手!不疼不长记性啊!”
话虽如此,他的动作却轻了许多。
星野铃见他拿绑带给自己包扎,指了指说道:“爆豪君,我要包一个蝴蝶结。”
“不会!”
“要蝴蝶结!”
“你哪来那么多要求?做展览呐?”
爆豪话音刚落,就觉得怀里一重,星野铃的嘴唇擦过他的鼻尖,在距离他的嘴唇不到半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如果不是轰焦冻及时伸手拉住了她的后衣领,她就会亲下来——
爆豪只觉得鼻尖很痒,发红、发烫。
他看到星野铃正注视着自己,漆黑的眼眸里仿佛积聚了一层淡薄的水汽,雾一般朦胧。
爆豪意识到自己被人捉弄了,立刻转头看向罪魁祸首——刚才推了星野铃一下的濑吕范太。
濑吕吹了吹口哨:“爆豪君,我也要小蝴蝶结,要可爱的哟~”
“混蛋,我宰了你!”
轰焦冻扶起星野铃,面无表情地对濑吕说道:“开玩笑可以,不要太过。”
濑吕耸了耸肩:“轰,这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话还没说完,他就被爆豪捏住了头,然后被现场来了个怒搓狗头的表演。
轰焦冻盯着星野铃没包完的手掌看了看,伸手拉过绷带,动作利落地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轰焦冻认真地说道:“以后有事,直接找我。”想了想,补充道,“不必找他们,他们不会绑蝴蝶结。”
星野铃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