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车站口女人同他们分开,临走前还祝福她旅行愉快。
至此,他们的殷镇之行才算正式开始。
钟路然拦车前往他预定的民宿,距火车站有些距离,出租车行驶到半个多小时才到。
这里是政府的新开发区,外表来看民宿风格与古镇相仿,皆是白墙墨顶,飞檐朱窗,但内里与现代化无异。
古镇在保护区,远离市区。
钟路然订了两间房,两个房间是挨着的。
因为时间不赶巧,这会儿民宿并没有多少旅客。
等他们互相回房间收拾过东西之后,已经临近中午十二点,本身早上为了赶时间就没吃太多饭的初言,已经饥肠辘辘了,两人便先下去找吃的,打算填饱肚子后才出发去古镇。
顾及到时间,俩人也没多逛,直接走近了离民宿不远的一处饭馆中。
初言看了会儿菜单,跟钟路然按照菜单上所写的火爆热菜中抽了几道菜。
一人各一小碗酸汤面,一盘生煎包,油爆河虾,一份酒酿。
过了十几分钟,服务生依次把菜端上来。
初言把两人的杯子里斟满酒酿,先端起喝了一口,一口凉凉的下肚有些刺激,身子颤了颤。
经时光酿造而成的酒酿,酸甜醇郁,别具风味。
放下杯子,初言感叹了一句:“好喝。”
钟路然看她喝得爽快恣意,也试着端起喝了口,入口的瞬间也皱起了眉,抿了几下又放回去。
有些酸。
初言经常做饭给他吃,久而久之也摸清了钟路然的饮食喜好,出人意料的喜欢甜。
此时看他表情有些好笑,夹了只虾过去,“吃这个。”
钟路然夹起吃了口,满足地笑了笑,“这个好吃。”
两个人吃饭花了半小时,后坐车前往古殷镇,又是半小时车程。
从车上下来之后,往前经过一长桥,沿着青石板路走了十多分钟才正式接近古镇中心。
路两旁的梧桐树高大粗壮,树干光滑,只有些光秃秃的枝桠,春天未到,嫩芽并不显。
这里开发并不明显,基本保留着过去的建筑路线,有宽路,有窄巷,更多的是小路,路线弯曲路道纷繁复杂,且各处建筑大多相同。
从主干道按照景区地图往第一个景点走再辗转走到第二个景点,初言已经彻底迷了方向,拉着钟路然的手,眼神迷茫,“这条路咱刚才没走过吗?”
钟路然无奈地摇摇头,没想到她迷路居然这么可爱,手指着刚才走过来的路线给她看,“没走过,咱刚才从南边那条路过来的。”
殷镇名气并不高,商业化气息也没那么明显,再加上现在并不是旅游的旺季,路上并没有多少游客,初言把相机放到包里,他俩很快便融入进去,如当地居民一般。
依河成街,沿街而建,巷与巷相平,桥街相连,除了旧时鲜有威望的高门大宅,这里的大部分古屋并不高,以单层为主,高度大差不离。
古镇生活安静恬适,还有搬着凳子出来晒太阳的老人,看到他俩会笑笑摆摆手。
初言跟钟路然一起到了一处敏思圆,相传是明代时重臣金报帼在老家殷镇所建,用以勉励子孙,敏行勤思。
她一个没注意忘记抬脚迈过去,门槛太高,差点被绊倒,堪堪被钟路然扶住,“小心。”
她稳住身子,抬眼往前看又对上一双眼睛,再次被吓了一跳,急忙又拉紧了钟路然的手。
堂正中间有副画,须眉皓然,执着一把长剑,张大嘴怒目圆瞪,似乎是在斥责敌人,远远的看,人物栩栩如生。
钟路然搀起她,也看了眼堂中间的人像,对着她轻语:“这应该就是金报帼了。”
初言惊魂未定,圈住他手臂,直点头,“得罪得罪。”
两人从中堂右拐进后花园,亭台楼阁,飞檐如翼,九曲回廊之间,移步换景,即使是在冬天,花木凋零,也自有一份冬天的风雅在。
景区有时间限制,到时间便要离开,在关闭前,钟路然终于带她走了出来。
出了古镇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时钟路然才意识到今天火车上女孩母亲跟他们说起彩灯是什么意思,原来今天是元宵节,正好赶上殷镇的灯会。
不同于下午来时的寂静,这会儿古道上来来往往都是人,争相欢笑着。
来时沿街光秃的梧桐树上此时挂满了各色各样式的彩灯,彩灯绚丽,五彩缤纷,一路绵延至街尾。
街上店家门口也都挂上花灯,各有特色,形态各异,或悬挂或平放,还有小朋友手提着彩灯笑盈盈从街上走过。
两人都被这景色震撼到了,出乎他们旅行的计划外。
这时,有一老人喊住了初言,“小姑娘,买盏花灯吧,拎着走过石桥会有好运气的。”
“真的吗?”
“真的,走过的石桥越多就越吉祥。”
初言立即停下步子,站在老人的铺子前,拉着钟路然挑拣起花灯来,分别挑了只莲花灯和灯笼形状的圆灯。
放在手里摸摸,质感颇好,似乎是纯手工制作的。
“来,我来帮你们点蜡。”
老人拿出打火机,让初言把手中的灯递过去些,打着火后点亮了灯,莲心处亮了起来。
初言绽放出笑容,小心端着手里的灯,看老人为钟路然也点亮灯,付钱后道谢:“谢谢婆婆。”
“别客气,沿着这条彩灯路到尽头,你们会发现惊喜。”
两人各提一只花灯按照老人的指示一路往前走,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尽头处便是一座拱形长桥,桥下流水。
河上停了一两艘小船,偶有挂着彩灯的小船从桥下经过,岸边店家所悬挂的彩灯倒影投入河中,水波荡漾间,那颜色也多了份动感。
煞是美丽。
初言惊喜,晃着钟路然的胳膊,差点要蹦起来,“快看快看。”
“看到了,看到了。”
他们始终记得老人说的走的桥越多便越吉祥的话。
下了桥,不识路的两人随即跟着人流随便乱逛,幸运的蹭上了几座桥,最后辗转又回到原来的那座长桥上。
长桥卧波,灯光绚丽,星光与灯光相辉映,很是壮观。
即使再次看到,趴在桥栏上的初言还是忍不住惊叹,不由得说了句,“好想写首歌赞叹这种景色。”
“可以啊。”
钟路然点头。
她转过身看他,欢快着问了句:“到时候我们一起合唱好不好?”
钟路然一怔,下意识反问:“什么意思?”
初言提溜起手中的彩灯,轻唤:“欢酌大大啊~”
“这世界可不止你一人会听音辨人啊。”
到底是粉了那么多年的声音,哪怕迟了些,也只是因为本命距自己太近而一直不敢相信不断否定内心的想法而已。
因为那人在二次元,是个神话。
过于遥远而不可接近。
第40章 敲四十下
“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概就……你在YY教我配音那次吧。”
初言莞尔一笑。
两人的对话消散在夜风中。
“当时为什么没说?”
“不敢相信。”
她入古风圈很早,真要严格算起来,从初始袅袅南陌没建团之前便关注到了YY直播,那时是被同桌安利过去,听了一场南陌直播后,便彻底陷了进去。
那时两人风格以逗趣逗乐为主,但live实力超强,又在周六晚上学生放假休息时直播,颇为吸粉,后又加入了寡言少语的欢酌,常常在线听他俩聊天,时不时插上几句话,虽然极少,但偶尔能听到他很开心的笑声。
那时候她会猜想,现实中的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呢?
住在哪里?
在做什么工作?
会不会有很烦躁或者沮丧的时候?
那时她的生活一团糟,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学习上孙茵步步紧逼,生活中初平文不停阻止她录音。
初平文事务所做大,家里时不时有拎礼品过来拜访的大人,看到她皮笑肉不笑的恭维夸奖。
学校里,不少同学私下议论她的成绩,造谣说是孙茵透题给她,在背后指指点点。
一切都单调又无聊,只有周六晚上听他们直播,听到他们声音才会得到片刻的安宁。
她本不是对声音敏感喜爱的人,但大概在现实中提前理解了脸上看到的并不一定都是真的这一道理,故而仿佛常常处于黑暗中,面前一片漆黑,才会格外关注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