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说爱+番外(64)

那双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的是认真,安不是在开玩笑,他是个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随意开玩笑的男人,但这就出了奇了,这个堪称雌性里最铁石心肠的好友居然是因为爱情结婚的。

塞尔有些发怔。

之后安又嘀咕了一些话题,例如“今天的领子紧的过头了”、“我刚刚那句话听起来像个电影里的台词。”、“我真的说了那么肉麻的话吗天啊”、“我们那接到捧花的人会有桃花运我特意给你开个后门走。”

婚礼参加的客人虽然不多,却依旧十分热闹,最后塞尔也没有丢弃那捧花,反而带着它回到了家。

卡洛录下了婚礼的全程,几乎参加婚礼的客人们人手一份,塞尔将那束捧花丢在了营养液里确保它死不掉,然后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打开了录像,松松垮垮的倒在了沙发上。

录像总是能让人发现很多未曾看到的东西。

塞尔忽然有点儿明白了安所说的意思了,全场只有他们俩穿着礼服,明显而出众,安除了偷偷给塞尔塞捧花的时候不在,整个婚礼他都跟莱斯特形影不离。

其实塞尔见过亲密无间的爱侣,当然,还有觥筹交错下亲昵而毫无热情的夫妻——这不奇怪,上层多得是,他们大多数一辈子都无法寻找自己最契合的,因而只能寻找最适合的。

但安跟莱斯特不同,他们俩站在一起,无论是谁都无法融入,尤其是对视的次数,塞尔简直不相信自己居然都没注意到有那么多。

坦白说。

塞尔微微抿了一口红酒,沉重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微微歪过头,赖在海豚头枕上,闭着眼睛听婚礼的音乐跟人们的欢笑声,他分辨的出来所有声音的归属,也分辨的出来那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的欢乐。

他无法否认的是,他感觉到了羡慕。

羡慕这样的默契与难以叫他人融入的气氛,若有一个人来分享你生命的一半那该有多可怖,若有一个人来分享你生命的一半那该有多幸福……尤其是在深夜饱尝过深刻的孤独与黑暗之后,每当塞尔想起安与莱斯特的婚礼,都会感觉到更为强烈的孤独。

一般在现代来讲,这是一种普遍而且常见的被刺激心理。

以塞尔的条件优势足以让他跟科研所大多数的雌性约会——只除了那些已经结婚的。但说真的,那又怎么样呢,绝大多数的雌性都不如安那么懂得适可而止,莱斯特没多久就厌烦了这样毫无结果的尝试。

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注定是他的,那始终会来;如果没有,那代表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更没什么好失落的。

塞尔真切的爱着他的朋友,他发自内心的喜欢着轻松自如且适可而止的交谈。

可惜的是,安在婚后的几年里没怎么联系过他,塞尔不想说见色忘友,但事实就是这样。虽然这么想也许有点心胸不够宽广,但他在安需要的时候总是有时间,可轮到他烦恼了,安却忙得像个陀螺。

当然了,莱斯特更重要。

尽管塞尔祝福挚友的婚姻,但仍旧感觉到了一点哀怨。

时光无视于人的愿望踽踽独行,不为任何人停留,也不为任何人加速,塞尔少见的跟安出去喝了杯咖啡,没错,莱斯特也在,他们俩活像在工作外的时间分开一秒都会死一样。

近乎陌生的熟悉流程,有不知死活的雄性来搭讪,但这次因为戒指没有误会错,不过对方还是被莱斯特从楼上丢了下去。安看起来几乎克制不住洋洋得意的表情,塞尔不大想知道他是在为莱斯特的行为而得意,还是为了自己的魅力。

但这场景实在太熟悉了,让塞尔想起了曾经与他有过一段关系的迦洛,就是那只蠢笨的红毛“小猫咪”,他拥有作为猎豹的灵敏矫健,但又显出了截然相反的笨拙。

那段关系只维持了很短暂的时光,迦洛虽然对上他有些笨拙,但不可否认能力的优秀,所以他很快就离开了这个城市。

他们那段未曾明说的感情也由此终结。

在这次的聚会上,安也提及了迦洛,他对迦洛不感兴趣,形容时也只用“红色的头发”、“像笨蛋一样的雄性”之类的模糊用词,塞尔一边克制着笑声,一边简洁的结束了这个话题:“我们没有在一起。”

身体的接触并不代表感情的深沉,塞尔并未对迦洛的离去有什么过多的想法,至多不过是一个优秀的同事离去的惋惜感罢了。没有明说的关系与感情本身就什么都不是,塞尔不会对虚无缥缈的事情产生任何期待感。

但今天安提及的时候,塞尔才觉得有些奇怪。

他还记得迦洛,一个离开他那么久的,称不上是朋友的雄性。这不算太正常,也不算太不正常,但当塞尔想起他们曾经有过的一切亲密时,他忽然就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心情。

也许他们不一定能像安跟莱斯特那样,但没尝试过又怎么知道,可到如今能够尝试的机会却也都全部消失了。

人这一辈子似乎总是会错过一些不该错过的生命,而无可奈何。

安对性向过分的宽容,也从不要求塞尔暴露自己的*,在与塞尔谈心之后,他一如既往值得信任的提出了一些意见,可靠的让塞尔觉得莱斯特简直是将一辈子的运气都拿来娶安了。

莱斯特肯定对这句话不会有任何意见,塞尔拿自己的尾巴鳞片打赌。

但无论怎样的意见,塞尔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他该主动一些,多参加些活动。

的确没错,迦洛是过去,塞尔记得不代表什么,毕竟真正属于他的是未来。

可是遗憾依旧如同毒蛇一样,悄无声息又一击必中,缓慢无比的折磨着塞尔的心灵,提示着他曾经错过了什么。

在莱斯特与安的双胞胎出世之后,塞尔做了两个孩子的教父,但他依旧独自一人。不是说塞尔有什么魅力上的问题,他强大,俊美,得体又不过分的保护欲,在雄性之中都很有人气,但他依旧心无所属。

缘分总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

在塞尔自己都快放弃的时候,他的隔壁忽然搬来了一个人,那是个有着鲜红的头发,笑起来像是阳光一样,很容易气呼呼的雄性。

“塞尔!”

塞尔在过分灿烂的日光下看着那个年轻的雄性惊喜无比的模样,忽然想起了不着边际的事情来——在那些过往里,他似乎从未让这个雄性进过家门,但现在应该也不晚。

对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第71章

在提亚跟诺德大概十岁左右的时候,他们模糊而浅陋的明白了一些事情。尤其是提亚,不再如同幼年时那样,明显而且孩子气的争夺着长辈的关注。

但提亚始终认为,阿父尽管爱他,但更爱诺德。

越是调皮捣蛋,越是撒娇装病,伴随阿父而来的,也不会是多么温柔的微笑与关怀,只有轻微的叹息,跟无可奈何的凝视。

有那么一次提亚生病了,阿父跟父亲围绕着他忙前忙后,但是当他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他听见阿父在询问兄长的情况,然后就是阿父离开了房间的声音。那天晚上他埋在被子里偷偷的哭着,只感觉到了父亲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头顶,但提亚也渴望于阿父能如同父亲那样,又或者像是对待诺德那样对待自己。

父亲以为他是因为忍受不住病痛的折磨才哭,但提亚心知肚明不是。

是因为我不够健壮吗?是因为我不够乖巧吗?

提亚渴望得到答案,他依旧记得自己跑去问阿父为什么更喜欢诺德一些的时候,对方严厉无比的面容,他抽抽搭搭的哭着,听见阿父冷冷的说着:“提亚,别再让我听见这种话。”

那样居高临下的面容,那样森冷的神情,还有阿父与灯光相斜的背影,让提亚充满了惶恐与畏惧。

可事实就是如此呀!兄长是个不需要过多关注的雄性,但阿父却几乎将温柔全部给予了他。

当然,提亚也真诚的热爱着他的兄长,关怀着他、照顾着他的兄长,可他对诺德又隐隐存在着无法控制的敌意,来自于有关阿父态度的敌意。

提亚经常会听见父亲或是祖父们,包括那些陪伴着他们兄弟俩长大的叔叔们对待雄性时不以为然的态度。所以提亚也便觉得,兄长作为一个雄性,本身就不需要过多的关怀,毕竟他是个雄性,尽管不那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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