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看着他们友好的对话,觉得颇为搞笑。薛绍和太平公主跟着夕哲一起到花园赏花。
薛绍突然牵着太平的手笑道:“公主,近日我一直忙于政事,冷落了你,我们已经很久没在一起赏花了。”
太平突然把手从薛绍的手心里抽离,不自然地低下头,看了看正在花园里忙碌的夕哲,勉强笑道:“没事。”
薛绍觉得太平神情古怪,正想嘘寒问暖、试着了解公主的心意,突然侍从来报:“薛顗来访。”
薛绍一听是哥哥,便赶紧前往迎接,不想薛顗已经到了花园内,满面春风地双手作揖笑道:“弟弟好雅兴,今日怎么想起赏花了?”
薛绍笑脸相迎道:“哥哥,今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薛顗看了看太平公主,笑道:“公主也在啊,我是不是打搅你们了?”
夕哲在给花儿拔草,抬头看见薛顗,心想:听李冲说,他也对武后颇有异议。
太平公主笑道:“我正好累了,想进屋休息,你们慢慢聊吧。”太平正好想和夕哲私会,便借机说道:“那个花农,挑几盆尚好盆栽放到我屋里。”
夕哲的思绪突然被太平打断,答道:“好。”夕哲端起一盆盆栽跟在太平身后,时不时回头看看薛顗和薛绍。
夕哲进屋后,太平笑道:“就放这吧。”夕哲不自然、小心地放下盆栽,笑道:“公主,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外面还有不少花要护理。”
太平公主突然对旁边的侍女使了眼色,她们都纷纷离开房间,夕哲见势不妙,也想溜走,太平一把抓住他的手,笑道:“往哪里走?我有这么可怕吗?”
夕哲转身对太平露出尴尬的笑容:“不是,只是有事。”
太平笑道:“什么事能比我重要?”
夕哲道:“公主,你出身如此尊贵,小人哪敢有非分之想啊?再说薛绍驸马真的很不错。”
太平变脸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他心里只有那个已故的贱人。”
夕哲便不再多问,太平拉着夕哲的手往自己脸上放,夕哲受宠若惊想缩手,太平却硬是让他抚摸自己的脸,夕哲低头恐慌道:“公主,这可是在驸马府上啊。”
太平冷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夕哲低头:“是是。”太平拉着他的手,让他顺着脸颊摸到头发,太平发出嗲音道:“我好看吗?”
夕哲连连点头道:“公主乃国色天香。”
太平突然用手用力抬起夕哲的脸道:“正视我。”
夕哲只能死死盯着太平的眼睛,只见她眼若春波,眉若柳叶,鹅蛋脸颊上微微泛红,宛如初春的朝阳,如果论美貌,她并不亚于萱宁,然而夕哲在太平的眼睛里却看不见天真无邪,只有远远超越年龄的成熟。
夕哲确实会为之心动,然而这只是出于本能的春心荡漾,并不是细水长流的心心相惜,他会感叹太平公主的美,却不会选择与之为伴,因为他的心已经被萱宁占据,再也没有位置,他没有空隙去了解和接纳太平,他眼里看着太平,想到的却是萱宁,幻影中仿佛是萱宁捧着他的手,他正抚摸着萱宁的发髻、脸颊,感觉她的温度。
太平看着夕哲愣愣的样子,突然说道:“怎么?被我的美貌惊呆了?”
夕哲慌了神,回过神来道:“嗯。”
太平心想:没有我得不到的男人。
太平便得意地顺势要让夕哲亲吻自己,突然门外传来薛绍的声音:“公主,听说这位御用花农对农业颇有见识,薛顗正好有这方面的疑问想请教。”
太平懒懒答道:“他没空。”
夕哲见这是个逃脱太平的好办法,便喊道:“小人愿意效劳。”这边对太平使眼色道:“我可不能得罪驸马,不然我们的事吃不了兜着走。”
太平想想也是,便道:“好吧,还是你想得周到。”
夕哲被侍卫领到薛绍屋内,只见薛绍与薛顗坐着亲切交谈,薛绍见夕哲进来便起身准备迎接,夕哲跪拜道:“花农夕哲叩见驸马。”
薛绍道:“起来吧,来,上座。”侍从搬来椅子,夕哲便坐下。
薛绍道:“听说你熟谙耕种之法,现在哥哥那有一大片果园遭虫害困扰不知如何是好。”
第一百八十三章:李显被废
夕哲想了想,笑道:“此事倒也不难,可以多养些鸟雀,它们是虫害的天敌,自会除虫。另外,我也调制了一种驱虫药,改日我亲自登门奉送。”
薛绍惊叹道:“养鸟雀,这个方法真是新颖。”
薛顗道:“我怎么没想到呢?真是奇才,难怪武后如此器重你。”
夕哲笑道:“菜园的虫害都不是问题,制些驱虫药便是,大不了损失一些瓜果,但是大唐的虫害,却真是无能为力,后患无穷。”
薛顗道:“莫非百姓也议论政事?”
薛绍道:“百姓都如此关注大唐政事,可见真是出了问题。”
夕哲笑道:“贱民不懂,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薛顗道:“民间都如何议论?”
夕哲道:“还不就是那些谣言,说出来怕被朝廷抓走。”
薛顗叹气道:“旁观者都已议论纷纷了,自己却还蒙在鼓里。”
薛绍道:“之前的几任太子虽然有勇有谋,却都一一出事,现在的皇上却十分无能,武后垂帘听政也就顺理成章。”
薛顗道:“我看此事没有这么简单,必有蹊跷。谁人看不出武后的野心。”
薛绍比划了个“嘘”的手势道:“不要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薛顗笑道:“毕竟你是驸马。”
不久,薛顗便告辞,夕哲也借机告辞道:“时间不早了,家里还有些农活。”
薛绍道:“我送送你们。”
薛顗和夕哲离开薛府后,两人便聊起来,薛顗道:“看得出你对政事很关心,倒不像一般的老百姓。”
夕哲赶紧跪地道:“夕哲深知您对大唐朝政武后一人专权之事,颇为不满,便冒险谏言。”
薛顗扶起夕哲道:“有话直说,看你气宇轩昂,不像简单的种花人,入宫也是形势所逼吧?作为武后身边的红人,你真是胆识过人。”
夕哲笑道:“实不相瞒,在下是李冲侍从,入宫本想帮扶皇子,然而事与愿违,如今武后还是一人执掌朝政,李冲刺史向来没有功利心,但如果有人要夺李家天下,也绝不容忍。”
薛顗道:“说的好,我也正是此意。大唐本是李家天下,怎能让它姓武?”
夕哲道:“可是驸马……”
薛顗道:“此事还是不要告诉他得好,毕竟他是驸马,免得他左右为难、走漏风声。”
夕哲笑道:“如果李冲刺史知道又多一位盟友,一定颇为高兴。”
两人握手称好,相视而笑,默契十足。
这日,莲儿服侍李显时,故意道:“如今你贵为皇上,可曾记得是谁扶持你上位的?”
李显笑道:“当然记得,我李显能有今时今日多亏了皇后你啊。”
莲儿嘟着嘴假装不高兴道:“可是你过河拆桥,我们韦家并未得到封赏,别人一定会说皇上你不够重情重义。”
李显解释道:“这不是刚上位不久、根基不稳嘛,不敢有太大动静。皇后的意思是提拔谁呀?”
莲儿生气道:“说你蠢,还真是的,当然是你的岳父大人了,提拔了岳父大人,也等于让你的靠山更稳固啊。”
李显赶紧拉着莲儿的手道:“你看我笨的,我这就去和母后说。”
改日,李显拜见武后时,道:“母后,我能有今日,除了母后的提拔,还有韦家的扶持,韦玄确实能干,孩儿斗胆提议他为侍中如何?”
武后一听,喝着茶,将茶杯盖重重扣在茶杯上,生气道:“又皇后的意思吧?”
李显支支吾吾道:“不是不是,就是孩儿的意思。”
武后道:“你就不怕后患无穷吗?”
李显费解地看着武后,武后道:“你还太嫩了,不是她的对手。”
李显垂头丧气地回宫,莲儿问道:“怎么了?又碰了一鼻子灰?”
李显不支声,只是趴在桌上,莲儿生气道:“窝囊废,枉我如此扶持你,看来都是白费力气了。”说着莲儿趴在床上哭,边哭边说:“到底你是皇上还是她是皇上啊,都什么时候了,还不交权给你,你现在不是太子,是皇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