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人高远因□□罪,间接造成吴晓宣死亡等罪行,判处十年有期徒刑,其中减去被告已逮捕的五年时间
被告人金光年、王中友,何彩星三人因作伪证,妨碍司法公正均判处三年有期徒刑,其中何彩星因怀孕缓刑两年,监外执行。
被告如对本判决不服,可在明天起十五日内,向最高人民法院递交上诉理由书,提起上述,现宣布闭庭。
宣判之后,观看席上逐渐有了小小的议论声,逐渐的,有人开始低声的哭了起来,声音听起来悲痛欲绝,却又十分隐忍。
那是吴晓宣的父母,他们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小宠溺,教导的聪明懂事,本以为女儿上完大学找个稳定工作,然后结婚生子,他们老两口也可以跟着享享清福了
可是,还没等到毕业,孩子就不在了
那么好的女孩子,他们怎么下的去手?
吴晓宣的母亲哭的很绝望,其实原本五年前得知死讯的时候他们已经很绝望了,教书育人温文尔雅一辈子的女人恨红了眼睛
恨不得生吃了高远的肉,喝了他的血!
可是又过了五年,当他们把丧女之痛压在心底的时候,却又得知女儿当年曾遭受过二次伤害,被人□□至此,她死的时候,该有多疼啊?
身为母亲,她甚至都不敢去想
老天何其不公!
她痛哭着,忍不住扑上去抓王升的脸,那一张苍老充满褶皱的老脸
“我杀了你!”
“我杀了你!”
她叫嚷着,红着眼睛挣扎上前,许多工作人员拉着她,围观群众们开始帮腔,骂人,一向严谨的法庭忽然变得混乱
而吴晓宣的父亲,一向更加理性的他却没有动作,只是默默的睁着眼看着王升,空气流淌着,无声的气息里交杂着沉痛与冰冷。
“怀然,今天判决已经下来了”
局长家公子哥正有些兴奋的拿着手机,酒吧里纸醉金迷的彩灯晃在年轻的面庞上,他手里端着酒杯,轻轻吹了一口热气在旁边的美女脸上,微风抚过女孩细长的睫毛,处处营造着暧昧的气息
“嗯”
赵怀然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对于对方刻意拉进距离的叫法习以为常,眉眼淡的像是一副冰冷的水墨,“这次多谢你了”
“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口口声声兄弟的男生嘴角扬起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 “对了,你这次怎么这么上心?”
本是无心之问,对方却渐渐放缓了呼吸,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轻佻跟漫不经心,
“那个被藏在地窖里的,是我女朋友”
接电话的公子哥一惊,迅速抬手让身边的莺燕们离开,坐直身子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那小嫂子没事吧?”
“她没事”
感受到对方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是满意,公子哥心里不禁有些喟然,犹豫着道,“那过几天我们几个兄弟去探望一下?”
“不了,她比较怕生”
赵怀然缓缓收回语气中的笑意,看着医院洁白的墙壁,眼眸逐渐变的冰冷。
“哦,那就算了”
局长家的公子哥表现出非常遗憾的样子,随后又客套了两句才挂断了电话。
见他放下手机,原本等在旁边的女孩子又准备再次靠近,他手指一挥扔了几沓红色纸币过去,示意她们离开,随后端起那杯花红柳绿的酒开始陷入沉思
想当初他认识赵怀然还是因为恒发公司的梁嘉,只知道对方是从北京来的,底蕴很深,需要交好。
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有女朋友了,以平时那不着烟火的气质来看,这次估计是认真的,那梁嘉跟他岂不是完蛋了
突然又想到上次在停车场的事情,当时他不在现场,但是后来也听朋友说起过
难不成……就是那个女孩子?
他默默思索着,忽然奇怪的冷笑一下,暗叹自己神经病,这些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闲着没事想这干嘛?”
他独自嘀咕一句,身边一起喝酒的人却忽然抬腿碰了他一下
公子哥抬起头看了一眼,是任宏,他爸爸是最高人民法院的法官,现在在官场上位置做的很高。
“赵怀然?”
对方看着他问道
“是”
他点点头,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任宏笑着抿了口酒在嘴里,“S大的案子?”
“对”
公子哥有点惊讶,不明白他怎么知道
见他这幅表情,任宏又笑了笑,无奈的放手中的酒杯,“他前几天也找过我”
说到这他自己好像也有点匪夷所思,心里忽然间起了某些倾诉的欲望,坐起身低声困惑道,“当时他说我在法院认识的人多,让我帮忙打点一下这个案子,找个好点的律师再疏通下关系,所有费用都由他来出”
“后来我问了下相关的朋友,了解到以那个人的情况至多三十年,然后我就问他三十年够不够,毕竟以那个被告的年纪三十年足够他坐到死了”
“可他偏偏不松口”
任宏的脸上表现出微微的不解,继续说道,“然后我又想了想,就问他要不直接死刑算了?反正那人的罪行也就是从重或者从轻的问题”
“结果你们知道老赵怎么说?”
凑过来的人逐渐变多,将任宏围成一个小小的中心,免费的八卦,谁不听谁傻子!
再说他们这些公子哥平时闲着没事吃吃喝喝,大把的时间都是靠着这些圈子里的八卦打发的,于是乎个个都是听故事的一把好手
见状,任宏精致的脸上更多了几分不着痕迹的得意,回忆起那天轻声开口道, “他说,无期”
随后他轻笑一下,脸上的无奈愈盛,“也不知道那个大爷到底哪惹到他了?非得要人家生不如死”
听完之后,周围的吃瓜群众们又是一阵热议。
毕竟圈子也是分阶层的,赵怀然那样的人他们平时根本就见不着几次,跟他一起玩的大部分也都是自己招惹不起的,一时间都议论纷纷
众人低声探讨,那个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的局长家公子哥反而被忽视,他不屑的笑了笑,然后淡定的喝了一口酒,说了一句惊呆所有人的话,
“还能为什么?那个被藏在地下四天的是他女朋友呗”
空气瞬间冷住,紧接着第一个问出口的是任宏,他的脸上带着惊讶,语气也有些不敢相信,“哦?你怎么知道?”
“他自己说的,就刚刚打电话”
局长家的公子哥不怎么在意
“原来是这样”
任宏点点头,心里微凉,下意识不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毕竟这里平时跟梁嘉交好的人也不少,多说一句少说一句都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子,当即许多人都开始闭口不言,场上的气氛也变得有些低沉
更有甚者,某些爱看热闹的富二代们则直接“好心”发信息给梁嘉,告诉她这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反正时日悠长,免费的大戏不看白不看。
第90章
赵怀然不喜欢医院,这里总是没有什么好事发生,他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露出一双眼睛沉默的打量着。
病房里只剩下安静的呼吸,她当然已经睡了,现在是凌晨两点,很少有人会在外面乱逛
林静和两天前就被转到了普通病房,医生说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幸亏当时救出来的及时,要不再耗个一天半天估计人就留不住了
他极安静的推门走进去,尽量不把走廊里苍白的光放进来,没有人与她同住,这是他提前安排过的,房间里只剩下仪器运转的声音,冰冷悠微,是这里独有的风格。
无论多么深沉的黑暗,当你习惯之后也能隐约看见事物的轮廓,赵怀然缓缓站定,待感受到大概方向后才渐渐抬脚前行,把声音放的极轻
他走到了林静和的床前,黑暗中没办法看清她的脸,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坐着,感受着女孩清浅的呼吸,所有的思绪仿佛都开始变得沉淀。
房间里安静的出奇,片刻之后,赵怀然起身离开,所有的一切恢复原样,如同没有人来过
只是远处晦暗晦明的天空隐约透露出即将苏醒的模样,医院走廊里,男人的背影高大而稳妥,似乎可以承载起了某些不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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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感觉好吗?”
钟裕灵拿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走进来,他穿着看起来略显单薄的灰色毛衣,脖子上套着一条用来打酱油的菱格围巾,始终坚定而自信的走在时尚的尖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