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爱无岸/为你着了魔+番外(19)

姜允诺看到他,脚步微微顿住,静谧的四周,似乎连时间也停滞不前。

终于,许可放下手里的书包,浅浅上扬的嘴角,像是在微笑,又像是叹息。他从头上取下黑色的棒球帽,给她戴上,低声说,“外面下雪了”。

她转身离去,隐约间,温热的湿意,轻柔缓慢的从眼里滑落。

寝室里的四个人围在一起吃着火锅。

“姜允诺,你怎么还没记住歌词啊?”周雨嘴里嚼着菜,含糊不清的说。

“不如……你们换一首她熟的唱唱,要不就唱初赛时唱的那首”,黄子曦对关颖说。

“伴唱的CD都交上去了,还有半个小时比赛就开始了”,关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小姜啊小姜,你整个下午都做什么去了?还有,你平时练歌的时候怎么就不记歌词呢,比赛又不是在KTV,面前是没有大屏幕给你看的。”

姜允诺捞起一块豆腐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吃完,才说,“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记不住”。

不顾形象的,关颖一下子趴在桌子上,相当郁闷,“把你要唱的那部分,抄在手心里,忘词了就偷偷看看”。

纷飞的雪花,寂静无声的飘落。学校的大礼堂里,却是热闹非凡。

舞台上方,悬挂着大大的红色横幅,上书,“20XX年度XX大学校园歌手大赛”。舞台中间,身穿燕尾服,头发一丝不乱的男生,正张开双臂,神情投入的唱着,歌声忽高忽低,收放自如。

姜允诺和关颖不约而同的倒吸了口气,互相对视了一眼。刚才有人唱了首“青藏高原”,现在又是这首“我的太阳”,其余唱英文,韩文,飚海豚音的强人一茬接一茬。

眼看就轮到她俩了,关颖心里有些没底,努力的深呼吸。

姜允诺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笑着说,“肚子还饿着呢,等会儿吃羊肉串去,我请。”

……

关颖拿着话筒愣愣的站在台上,她不知道,为何平时好端端的CD在这时和自己做对。俩人才刚唱了几句,伴奏音乐就发出了“嗑哧嗑哧”的响声,如此,反复几次,台下嘘声四起。

从没这么尴尬过,她的脸热辣辣的发烫,瞥了一眼身边同样握着话筒的姜允诺,居,然,还,在,笑!她看见姜允诺强忍着笑意,一只手闲闲的斜插在仔裤的口袋里,仿佛正欣赏着一场闹剧。不知怎的,看着她淡淡的笑容,自己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许多。

主持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你们还有备用的CD吗?”

关颖摇头。

姜允诺看见舞台的角落,摆放着一架钢琴,于是走了过去。

她把话筒搁在上面,用手敲了敲已然有些泛黄的琴键,侧耳倾听,清晰地辨别出两个需要调校的音节,还不算太碍事。她扬起手腕,根据关颖的声线,尝试着给出几个音,然后对着关颖做出“V”型的手势。

悦耳的琴声在细腻的指尖轻轻流淌,渐渐充盈了整个空间,关颖定了定心神,跟随着节拍唱了起来。她的嗓音低柔婉转,伴随着轻盈的琴声,却有一种空灵的味道,妖妖娆娆,绵延不绝,缠绕其中。

……

以为会习惯 有你在才是习惯

你曾住在我心上 现在空了一个地方

原来爱情这么伤 比想像中还难

泪水总是不听话 幸福躲起来不声不响

太多道理太牵强 道理全是一样

说的时候很简单 爱上后却正巧打乱

只想变的坚强 强到能够去忘

无所谓悲伤 只要学会抵抗

……

背了许多次也没记牢的歌词,在她第一次弹奏曲子的时候,却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

这是一首适合在冬天唱的歌,她想。

你曾住在我心上,现在空了一个地方……

第21章 上帝也恶搞

许可握着手机,掀开上面的滑盖,然后关上,再次掀开,又关上,如此重复机械的动作N次以后,终于拨出那串熟记于心却一次也没拨出过的号码,真有意思,自己姐姐的手机号码竟然还是从别人那儿知道的。

“在哪儿?”

“寝室里。”

“出来,我在楼下。”

“雷远呢?”

“他说有事,来不了。”

“哦。”

宿舍楼下,人来人往,一旁的道路上,泊着不同牌子的轿车。开车的人中,有父母,也有情人。阳光有些刺眼,姜允诺有些不适应得咪了咪眼,许可站在不远处,颀长挺直的背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竟显出一丝格格不入的清冷。

许可看着姜允诺手里的大号行李箱,皱眉,“这么多东西,不就住二十来天么?”

姜允诺瞥了他一眼,“又没让你拿”。

许可果然毫不犹豫的放下,袖手旁观。

姜允诺瞪了他一眼,拖着拉杆就往前走。学校是建在山上,有不少高高低低的长长短短的坡路。她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拎着包,跟在闲庭信步的某人身后,亦步亦趋,挥汗如雨。雷远这小子,自己不来也就算了,还让这个没同情心的伤残人士跑来看笑话。

终于在一个超长大坡前,她累得一下子坐在行李箱上。

许可转身,微笑,“需要我帮忙吗?”

继续瞪他。

许可毫不介意的拍着她的肩,指着前方的坡路,“你看,如果拖着箱子走S形上去,这样会比较省力,加油。”

姜允诺已经没力气瞪他。

许可轻笑着,拎起箱子,“傻女人,你那些恋爱算是白谈了。女人要学会在适当的时候示弱。男人是用来干什么的,就是用来使唤的。”

“你就这么希望被人使唤?”

“如果那个人是你,我不会介意……”,许可脱口而出,微怔之间,他看见,她的笑容突然滞住,眼睛不知所措的望向别处,耳根微微发红。暗自叹息着,他接着说,“你是我姐姐”。

该死,他紧紧地握着拉杆,手指隐隐泛起青色,他的自制力,一天不如一天。如果她再细心一点,恐怕早就有所觉察。

沉重的羞耻感,如墨黑肮脏的影子,时时在心头笼罩。

如果说,儿时的依赖和亲密,只是在那个冰冷的家庭里,相互之间的慰籍,那么现在又算什么?

五岁,她是他的姐姐,她是他的依靠,她总是那么的强势,让他崇拜却也教他讨厌。

十岁,她是他的最亲密的家人和伙伴,突然发现,她也不过只是个小孩子,于是喜欢捉弄她,看她气恼万分他就会得意开怀。

十五岁,她是他的温暖,她是他的思念。伦理道德,早已在脑海里生根发芽,初时的亲吻,是孩子间的玩笑,是懵懂的少年心思。可是,当思念泛滥成灾之时,她温暖的笑容历历在目,如阳光般摄人心魂,她便成了他的渴望。

他的心,脆弱而又肮脏,他用逃避和放逐惩罚着自己,却是远远不够。

二十岁,再见时,他们在咫尺和天涯之间徘徊。靠近亦或疏理,都是一种煎熬。

茫茫人海,大千世界,却只会对自己的姐姐有感觉,难道上帝也喜欢恶搞?

为什么,她要回来,为什么,他又会在这里傻傻的等待。

姜允诺偷偷的瞄了一眼许可,现在,两人之间的气场有些诡异,自从林轩的那个电话开始,她不知道自己是害羞还是尴尬,她说服不了自己正大光明的看他。如果不是那个电话,他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相处,可是现在,似乎一切都不同了。她不知道林轩说的对不对,但是,自己的心里的确有些不一样了。

姜允诺想说点什么却又找不着话题,许可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双唇紧闭着,看不出在想什么。她又瞄了瞄他还裹着纱布的左手,开口说,“还是我来拿吧”。

“我拿就好”,许可吐出四个字后,就再也没开口。

寒假到了,宿舍要封楼,姜允诺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还准备去做做法语家教。自从她偷跑出来以后,姜敏就没再往她的账上汇过钱,她带过来的钱已经花了七七八八,好在一连找了两份法语家教,至少可以解决温饱问题。

许可招手拦了辆出租车,说,“回家住,又不是没地儿住”。

“哪个家?你那儿?不行”,绝对不行,万万不可。

许可看了她一眼,“是你十四岁前呆过的家”。

“不要”,她立刻拒绝,人家都不要她这个女儿了,还跑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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