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吃饭了吧？”秦笑静今天休息，正在案板上裁着昨天三采导师的衣服，“饭在锅了，帮你留着呢。”
“哦……”倪彩儿没有像往常一样，一看到妈妈裁衣服，就像小猫一样贴了过来，而是往地上凉席上一坐，发起呆来。
“怎么啦，这是？”秦笑静停下手中的剪刀，这个女儿今天反常得很呢。
“没什么，就是累了……”倪彩儿无精打采地回答。
“不是！你今天出去肯定有什么事！”秦笑静的眼睛是雪亮的，女儿那一点变化她还能不知道？“你老实交代！”
“今天做市场调研的时候，碰到人家公司的领导，问是谁做的，刚好向前进不在，我就说是我自己做的，结果向前进说不不该说的……”
倪彩儿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妈，你说我是不是很傻？要是他们领导怪向前进怎么办？他以后还会教我做广告吗？”
“你是傻！”听了事情原委的秦笑静生气了，“你不是傻在不该说，你是傻在人家怕你抢了功劳还不知道！”
“怎么会呢？他当时就给人家公司打电话解释，人家生气的电话都不接了，那还不是怪我？”倪彩儿分辨道。
“就不会人家刚好有事，没听见？我问你，人家公司领导看到你做的问卷，怪你了没？”秦笑静一边裁衣服，一边问道。
“没有……当时还夸我做得好了呢……害得我还高兴了好久……”倪彩儿回想着，觉得自己太看不清事实了。
“那不就结了，人家领导根本没有怪你的意思，别瞎想了，快去吃饭吧……”秦笑静摇着头，哎，这个女儿社会经验等于零啊。
“真的……？”倪彩儿想想妈妈说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
只要NICOLO没有怪罪向前进，就不会影响他们业务，那他就不会被主任责怪，那就没自己什么责任了，顶多以后不说了，不就成了……
想到此，倪彩儿又高高兴兴去吃饭了。
* * * * * *
一场研讨多功能艺术垫功用的会议，居然从十点半开到了下午两点半，就连吃饭都是外卖送到会议桌上吃的。
会议分成两派，吵得不可开交。
一派以设计部NIAREKA为首的浪漫派，力主走高端市场，高价格高定位，以艺术衍生品姿态出场，专做有品位的高端人士。
至于他们拿多功能艺术垫做什么，那就是他们的事了，收藏也罢，餐垫也罢，垫着写字也罢，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另一派以市场部NIKOKO为主的实际派，力主走低端市场，低定位低价格，以量取胜，做成日用消费品，质量不需要太好，只要降低生产成本，做到低价低价再低价。
也不必管客户拿多功能艺术垫做什么，就是餐垫啊，书写垫啊，都可以卖，以量占有市场，引起消费热潮就是目的。
结果吵到最后，谁也不服谁，各自觉得自己都非常有道理。眼看着大半天就要过去了，NICOLO只好宣布散会，各自回去想好如何解决各自的弊端，下次会上再议。
浪漫派解决如何开拓市场，让微量小众用户承担得起高额的经营成本；实际派考虑如何降低生产成本，销售成本，如何让低廉的价格承受高额的经营成本。
两边争执了大半天，NICOLO感觉头皮都在一阵阵地发麻。NICOLO用手指按压着眉心的川子纹，拿起手机，居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其中十五个居然都是向前进打的，这是有什么紧急重要的事吗？
NICOLO正想着是现在回电话呢，还是休息一会再回，手中的手机屏又亮了起来，还是向前进！
“喂！不好意思，刚刚在开会，请问有什么事吗？”NICOLO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
“哎，NI总，我向前进呐，就在你楼下前台，我现在上去啊！”向前进不待NICOLO回答，就把电话一挂，“NISI,NI总散会了，让我现在上去呢。”
说着，向前进就奔向了电梯。“哎！哎！NICOLO 还没说同意呢！”急的NISI在吧台里大呼小叫。
“同意了，你没听见！”电梯的门掐时似的及时关上了，向前进在电梯里得意地笑着。
电梯很快到了楼上，向前进熟门熟路地找到了NICOLO的办公室。
“NI总，知道你开会，一定累了，给你带杯鲜榨果汁来，这天热，喝起来倍爽！”向前进献宝似地递上了一杯西瓜汁。
“谢了啊，下次不用带了，公司里都有。”NICOLO 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确实很清凉，脖子一仰，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整个人都清爽多了。
“怎么样，还不错吧？累了的时候，喝果汁最好，补充维生素C!”向前进心里非常清楚，献殷勤一定要行动加语言，效果才会更到位。
“确实不错！”NICOLO由衷地说道，一杯清凉的西瓜汁喝过，精神好了许多，“说吧，找我什么事？一上午到了十五个电话。”
“早晨你看到我们实习生做调研啦？问卷上的问题，我想了好久，也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本来想调查完再和你沟通的，没想到被你碰到了，你给点意见呗。”向前进诚恳又谦虚地说道。
“问卷上的问题是你想的？”NICOLO 微微一笑。
第25章 人生目标
“可不是吗，你那天问我多功能艺术垫有哪些用途时，我当时就想说我高考时，不是担心答不上题，而是担心钢笔把试卷戳破，阅卷老师会说我作弊，哈哈，你说搞笑吧？”
向前进自顾地笑了起来，把身子往前凑了凑，靠NICOLO更近了，“我当时就在想，这考场又不给自己带纸带书带本子，怎么就没一个专门的垫子，好让我垫着写呢？
喏，这不，我还想着呢，你们就生产出来了，这真是解天下考生之大急啊！我高考那会，要是有这多功能艺术垫，我一定多买几个。”
向前进眉飞色舞地说着，NICOLO依旧淡淡地笑着，“我给你的策划书资料都看完了吗？”
“看完了，看完了，我还仔仔细细研究过呢，这个多功能艺术垫不仅在生活中用到的地方多，实用。
还可以给人带来很好的艺术熏陶，在日常生活中潜移默化地提高生活品味呢，蔡元培不是说过，要用美育代宗教……”
向前进一个学中文的，说起话来可也不是含糊的，大道理讲的是一套一套的。
“那你站在你们广告和用户的角度，你觉得我们这种多功能艺术垫的价位应该定在多少？主打哪个方向？”NICOLO又把今天会上大家讨论的话题，抛给了向前进。
“价格……”向前进想了想，说低了吧，怕NICOLO不高兴，说高了，又怕没市场。想想自己每月才一百三十六块大洋的基础工资，咬咬牙，心一横，往高里说吧。
于是，向前进咽了口吐沫，鼓足了劲说道：“少说得五块钱一片吧……要卖就卖贵点，才能显的东西好！”
NICOLO正端着NIKA刚送过来的咖啡，往嘴里递，听到五块钱的高价，心里一惊，杯子一漾，咖啡溢了出来。
向前进以为NICOLO是被自己报的价格太高，吓到了，赶忙改口：“价格太高，要不四块，四块不好听，三块八毛八，想发发！……”
这天没法聊了……
NICOLO这回是后悔自己怎么想起来信了他的话，也给他一份招标书，这三块五块的“高价”，能做出什么样的策划来？
NICOLO对向前进能做出怎样的策划案，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也不想再与他多浪费什么时间，于是下起了逐客令：
“嗯，我明白了，那就这样吧，你也详细看过我们的招标书，下次你就带着你们的方案，一起参加招标会就行了。”
向前进本来也就是来表明一下这个调研是自己，不是倪彩儿那个丫头做的，也没什么大事。
也没有听到NICOLO对写字垫的反对意见，还叫自己下次带方案过来，心里就当作是NICOLO已经默许了。于是，开开心心地告辞出来。
七月底的太阳，就像是火炉里焦炭，又红又旺，把整个空气都烧热了。
一跨出色之美好公司的玻璃门，一阵热浪就迎面扑来，迫的向前进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向前进眯起漂亮的大眼睛，回头看看，暗自叹息。
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啊，人家在这凉爽的如同春天的屋内上班，自己还要去不断地扫楼接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