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眷正浓(19)

江煦帝薄唇微勾,他突然取过一颗紫葡萄,亲自剥了皮后咬在口中。

熙容看得双眼发愣,江煦帝肤色偏白,在殿内的光线下透着冷淡的色泽,甚至有几处近乎于透明。他面容俊美无俦,平日里总是面无表情,这会儿口中咬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一白一紫对比鲜明,无端产生了几分魅惑。

江煦帝俯低了头,凑近熙容娇媚无比的朱颜,她方才叫他别再喂她,他这时却答道:“可朕喜欢。”

说罢,他近距离地瞧着熙容的一对明眸,舌尖轻轻一推,便将葡萄送入她口中。江煦帝收回舌尖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极轻极快地舔了下熙容优美的唇瓣。

熙容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睁大美眸,含着葡萄也不咬一下。熙容良久后方才反应过来,江煦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又对她做了什么。

她整张脸一下子烧得红透,尤其是双唇,方才他退开时轻轻碰了下自己,她自然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会儿唇瓣温度烫得惊人。

熙容使劲推开江煦帝就起了身,她背对着江煦帝,感觉到口中还含着个葡萄,熙容想咽下又觉得不对劲,便抬起手掌吐了出来。

她望着那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心口气怒难平,直接远远丢开。

江煦帝一同起身,熙容听见他的脚步声,赶紧往前走去,却被江煦帝一把捉住了肩头。他将熙容的身子扳过来,又推倒在殿门上,双手撑在她脑侧,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绯红的小脸。

他似乎很喜欢看她的各种姿态。

熙容与江煦帝对视一瞬,便连忙低头。她容颜姣好,近看更是美极,优美雪白的脖颈下,胸口高耸正一起一伏,这些全都落入江煦帝的眼中。

他龙袍下的手指握了握,最终还是松开。江煦帝将视线落在熙容的脸上,突然开口道:“二十日后,是朕的生辰。”

熙容脸上红晕未褪,她结结巴巴道:“那、那又怎样。”

江煦帝伸手摩挲着熙容娇软的唇瓣,语调极轻,就如羽毛划过心头:“朕要你送代表辅国公府的寿礼。”

熙容眉心下意识就皱了皱,想也未想地拒绝道:“皇上要臣女代表辅国公府,送您寿礼?臣女才疏学浅,怕是办不到。”

江煦帝听后面无表情,他还没开口,这时候熙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小嘴巴念念有词:“劳烦皇上另请高明,臣女倒是觉得,自家姐姐可以出一份像模像样的寿礼,不如皇上让她……嘶,疼!”

原来是江煦帝用力捏了捏熙容的脸,阻止熙容继续说下去。她肌肤嫩的出水,他一下子就留下两道浅浅的红指印。

江煦帝凤眸沉沉,他显然被熙容惹得很不高兴。此时江煦帝退开些许,他扯过熙容的手,将她拉到原先的那张绣墩前,冷声道:“用膳。”

熙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不敢多言,赶紧坐下来乖巧地用膳。

江煦帝本来也不是多话的性子,这会儿沉默下来,他给熙容每种菜肴都夹了些,鱼骨该剔的剔了,放在碟子里推给她:“吃掉。”

熙容看了一眼那碟子,发现其上份量尚可,差不多就是她用一顿膳的菜量。于是熙容没说什么,默默接过碟子,就着白米慢慢吃完了。

等她再次抬起头,发现江煦帝早已用完膳了,他视线正紧紧盯着自己。

熙容垂下眼帘,轻声道:“今日臣女已陪皇上用完午膳,那臣女这就告退了。”

说罢,她良久都未听见江煦帝的声音响起。熙容第三次抬头看去时,才见他微不可见地颔首,于是她大着胆子,起身离开了流云宫。

当碧空的日光洒落在熙容脸上时,她这才长舒一口气,只觉每回面对江煦帝,自己都是冷汗涔涔,如今终于解脱了。

艾香和白桃之前被宫人强行拉了下去,这会儿连忙迎上来,左右检查姑娘有没有事。

不止是熙容,就是两个丫鬟每回也都是担惊受怕。

此刻熙容笑着说她无事,随即三人便被宫女引着出了宫。不料当熙容回到辅国公府门口的时候,却见林恒寿从身后另一辆马车上走下来,他朝熙容躬着身子道:“熙容姑娘,奴才与您一同进辅国公府,以便传皇上口谕。”

熙容心下一惊,问道:“传什么口谕?”

林恒寿笑着作揖:“这口谕……自然是由您准备辅国公府的寿礼了。”

第17章

熙容听说她要准备给江煦帝的寿礼,在原处身子微晃了下,差点就要站不稳。

林恒寿笑眯眯地伸手道:“熙容姑娘,请。”

熙容勉强微笑,带着这位大内总管去了前厅,沈长风纪氏等人听说消息,这时候已然等候在此。

“有劳林公公近日往辅国公府跑了这么多趟,您也算是老熟人了,不知这回皇上有何吩咐?”沈长风上前几步笑道,态度甚是熟稔老练。

林恒寿面对沈长风的礼遇,他笑着转达江煦帝的意思:“二十日后便是皇上大寿,届时宫中会邀五品以上大员及家眷参与宫宴,辅国公一家自是要备样寿礼的,皇上的意思是,希望这件寿礼由熙容姑娘来备,用料无需名贵,只需‘有心’即可。”

他刻意强调了有心二字,熙容听着却只觉毛骨悚然,江煦帝要求可真高。

沈长风听后微微一愣,没料到江煦帝会这般行事,如此一来,熙容的寿礼必定别具一格,而江煦帝届时又会收下辅国公府这唯一一份寿礼,旁人都会开始注意到江煦帝对熙容不一般。

先前江煦帝一直有意压下他维护熙容的消息,就连宫中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实情,而近日林恒寿与辅国公府互动频繁,想来是消息压不住了,江煦帝索性打算高调表明他的态度。

沈长风略一沉吟,觉得这倒也是一条办法,熙容将来定是要进宫的,她能提前获得皇眷也好,日后总没什么妃嫔敢轻易欺负于她。

于是他点头答应下来:“既如此,辅国公府一定让熙容好好准备,不知皇上可有何特别的喜好或忌讳?还望公公明示。”

沈长风说着,便拿出个沉甸甸的锦袋,打算交到林恒寿的手上。

林恒寿连忙笑着推拒:“辅国公严重了,您身份尊贵,这怎么使得呢?”

沈长风以为林恒寿这话是客套,正欲再递过去,却听林恒寿再次推拒道:“辅国公实在不必如此,咱家今日不收您的礼。这皇上对寿礼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只有一样忌讳,那就是魏紫。”

“魏紫?”沈长风知道魏紫是一种名贵的牡丹,他突然想起江煦帝的确有这忌讳,此刻忙不迭笑着作揖,“多谢公公提醒了。”

林恒寿躬着身子道:“辅国公客气了,那咱家这便告退。”

旋即沈长风派了个家丁,一路送林恒寿出了辅国公府。

沈连云面色淡淡地瞧着林恒寿离开的方向,她一句话都没说。熙容不经意间视线与沈连云对上,她很快与之错开,只觉如今的姐姐已然与当初灌自己毒药时的模样有几分相像。

接着熙容又恢复了平静安逸的日子,她整日待在辅国公府的绣阁,顺带还向私塾的夫子告了假。如今熙容每日只需准备那份寿礼,虽说是由她一人来做,但总归不能丢了辅国公府的脸面。

熙容挑了她最擅长的绣艺,准备绣个一副富贵吉祥的百蝶穿花图。虽说这礼物有些俗气,但最是能应付这些宫中场面。

且这绣品既然叫百蝶穿花,自然需要耗费不少精力,故而熙容近日只能一门心思绣花,却不料白桃突然传话过来,说是太后头疾又犯了,请熙容独自入宫侍疾。

熙容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放下绣花针,问道:“是何人过来传的旨意?”

白桃答道:“这回不是林公公,是宫里一个嬷嬷。奴婢特意问了她,说是太后的意思。”

熙容若有所思,她记得上次与燕太后不过见了匆匆一面,还是自己装作毁容的时候,照理并没有什么交情,太后为何要她独自一人进宫侍疾?

就在此时,外头又跑来一名丫鬟传话:“姑娘,宫里的嬷嬷派奴婢来催一催您,说太后十分想见您,可别让她老人家等急了。”

熙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不过她也没什么法子。

既是太后传召,熙容作为臣女,总不见得还能违抗。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白桃,你去找父亲,让他把我进宫侍疾的消息,想法子告诉林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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