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呢？”
“而后我当然没有答应，只好听她在电话里讲下去，从她出生、长头发、长牙齿、褪牙、再长牙齿，上幼儿园、幼儿园毕业上小学，小学毕业上初中，初中毕业上高中，高中毕业上大学，大学里交了几个男朋友，以及她最近掉了几根头发，她都说了个清清楚楚，不能再清楚了。”
扶农强接一脸绝望，“就这样，她一直讲到了天亮，我刚要睡着的时候，她就会大声的喊我醒来听。”
“够恐怖的哦！”卸小火呵呵笑了声，转头问老十，“老十你说农强这算是遇到了什么？”
老十嚼完冰块机械式回答了声，“桃、花、劫。”
第十五章 不出卖徒弟的不是好师父
“呵呵，你们两个今天真是。”卸小火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坐在两人中间，感觉到尴尬无比，生怕被当做同类，有了回去的想法，“我先回去了，记得买单。”
刚一起身，老十就拉住了卸小火手，“记不记得我们说好去海边烧烤？”
卸小火坐下来点头，“记得啊怎么了啊？”
“我们明天去。”
卸小火吃了一惊，再次摸了摸老十的额头，“你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受什么刺激了吧？”
老十摇头，深吸了口气，恢复了正常，一笑，“哪有，出去放松一下嘛！”
才注意到扶农强，“回去赶紧补个觉，明美可是约了你八点去看电影。”
扶农强打了个大哈欠，“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真得回去补个觉。”
说着起身，“师父我回去了。”
卸小火提醒，“刚刚接了单生意，约好晚上十点，幻仙游乐园，准备黄茅粉、软糖，不忘了。”
扶农强迷迷糊糊答应，“知道了师父，我会记住、记住的。”
“臭小子真不让人省心。”说完回头见老十一直盯着自己看，卸小火一脸迷茫，“看什么？”
老十看得极为认真，“我怎么在你脸上看不到桃花运呢？”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处处遇桃花啊？”卸小火白了老十一眼，又拿起没有喝完的奶茶喝了口，“晚上还要去清理脏东西，我也回去补个午觉，养养精神。”
说罢，卸小火也赶着回去了。
路上想，扶农强是因为女人烦恼，那老十也应该是因为女人烦恼，不管男人、女人都是感情的事，卸小火开始庆幸就近五年来没有过此类苦恼。
深感一碰情字心酸多过甜。
还是自在身一个人好。
晚上七点半，扶农强被老十、卸小火催着早点出门免得迟到，很早就和苏明美去了电影院。
一进电影院，放映厅灯光昏暗，扶农强坐下来就觉得眼皮发沉，昏昏欲睡，不知不觉睡着了。
苏明美因为电影情节感动的掉眼泪。
转头看向扶农强，扶农强已经睡着了，苏明美心里有些失落，但见扶农强很累的样子没忍心叫醒他。
一直到电影结束。
九点。
散场了，人都走光了，苏明美推了推睡得打呼噜的扶农强，“散场了，该走了。”
“啊？啊！散场了啊！”扶农强直起身伸了个懒腰，拿出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有几十条信息没有查看，皆是一个人的，顿时头痛，见快九点了与苏明美道，“晚上十点我要跟我师父去捉鬼，要准备东西，我先走了。”
二话不说。扶农强就先一个人走出电影院，找卖草药的地方买了黄茅粉，又去超市买了软糖，而后回到住处和师父卸小火会合。
卸小火也准备好了东西，换了平时捉鬼时候才穿的蓝色外套。
时间一久，深蓝色外套、白色T恤、黑色短裤成了卸小火捉鬼时候常穿的装束。
这是不知不觉中形成的习惯。
老十晚上又接到电话转身跟卸小火说了一声，说有事要出去一趟，不能参与今晚的事了，之后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这一次的事，只有卸小火、扶农强两个人去，出于自信，卸小火没觉得哪里不好。
“师父，你觉得，就我们两个人可以吗？”
“不，不是两个人，是我一个人。”
“怎么是一个人呢？你、我，明明是两个人吗？”
“你不能算是一个人。”
“我怎么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因为，捉鬼的时候，你除了害怕吓得大叫，基本上没有帮忙的作用。”
“那人第一次见到鬼会害怕好正常的嘛！”
“你师父我，八岁的时候就跟着你师公下山捉鬼，可没有像你一样吓的屁滚尿流。”卸小火梳理好自己齐腰长发，将短桃木剑、金钱剑、罗盘、黄茅粉一一装进包里，拿起来丢给扶农强，“拿好，记得，等下去了如果真的有小孩，一定不要夸可爱，也不要跟他们说话。”
“哦，知道了师父。”扶农强答应了一声，手机响起，又是百十条信息，崩溃了，接起来喊，“大小姐，我要开工了，你这样让我日夜不安生，我现在比死还难受。”
见此，卸小火一把夺下扶农强的手机，放在耳边听，“不好意思，十安堂不是心理辅导室，我徒弟也没有陪聊的义务，如果你继续骚扰我徒弟，我们就考虑报警。”
扶农强瞬间觉得卸小火在自己心里的形象一下高大了许多，眼前似乎看到了神光乍现出现在自己师父身上，不由得双手抱着自己感动。
唱一句，“世上只有师父好。”
这种感动还没有持续三秒，卸小火的态度一下来了翻天覆地的转变，“付钱就另当别论了，好，嗯，拜拜。”
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了扶农强。
“什么付钱就另当别论了？师父你做了什么？你不是把我卖了吧？”扶农强接过手机疑问连连，提醒卸小火，“逼良为娼，贩卖人口可是犯法的师父。”
卸小火咳嗽了声，上下打量了扶农强一眼，“就你这副尊容，五短的身材，我逼你为娼，你确定会有客人看上你？坐冷板凳去吧你！”
接着冷笑一声，“我要是指望卖你赚钱，我怕我饿死也换不来一口干粮。”
“不要说的那么夸张吧！”被卸小火这么一打击，扶农强倒觉得是自己小人之心了，懦懦一声问，“师父，那你说什么付钱就另当别论？”
卸小火手搭在扶农强的肩膀摸着扶农强圆润的后脑勺，语重心长道，“来九城一年你也看到了，这一年可以说你我师徒跟着老十天天做亏本买卖赚不到钱，好不容易现在赚到钱他又要帮鬼超度，慈善是讲金的，你我师父总要吃饭，师父这么努力捉鬼也是为了多挣点钱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你作为徒弟是不是也应该付出一点点？”
扶农强听了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是应该付出一点。”
“所以，师父特意为你开了一个项目。”卸小火很隆重的说出来，“心理灵魂咨询，以后你的名片上就可以在捉鬼大师首席得意门徒间加一个心理灵魂咨询师的头衔了，是不是很好？”
“听起来是不错。”
“这个项目现在就落实了，你现在就是十安堂心理灵魂师，每接一个心理咨询所得报酬我、你、老十，我们□□分成，你一个人独得四成，我和老十各三成好不好？”
扶农强高兴的忘乎所以，连连点头，“好啊好啊！师父这是你最公正的一次了。”
卸小火由衷一笑，“你师父我向来都是如此。”接着深吸了口气说，“现在有人向你定了一个月的心理灵魂咨询，记得好好服务。”
想到有钱赚可以分四成，扶农强开心的答应了，“知道了师父，事主是男是女，约了几点啊？”
“事主你认识，”卸小火幽幽一笑，“就是刚刚给你打电话的傅文诗。”
“啊！”扶农强睁大了眼睛，“师父，你刚刚还说不会卖我？”
卸小火冷笑，“不出卖徒弟的师父怎么会是好师父。”
第十六章 感受小鬼的可爱
扶农强哑口无言。
边与卸小火走着，边唉声叹气，想想初时遇见卸小火的情景，以为拜师学成道术就可以成为僵尸电影中受人敬仰、名震一方的能人异士。
到时候再如小说、电视剧里情节套路一样，金钱、美女、名誉三者兼收。
想不到拜师的第一天就让自己知道了什么叫现实与理想的差距。
学道术的苦，是扶农强没有想到的，每天练剑练到手软，背书背到口干，画符画到眼花缭乱，还有五弊三缺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