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黯然神伤让他心头蓦地疼痛,一把推开她,他盯着她空洞冷情的黑眸毫不留情地说,
“只怕,御修离对她并不像当初那个男人对你那么狠心,他对这个女孩,还是有情的!”
然后,他清楚地看到她美丽的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黯然和痛楚,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推开他转身离开。
他看着她萧瑟的背影,痛楚地低吼,
“到底还要多久,你才能忘掉他?”
他以为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关头,她该忘掉过去跟着他重新开始。却没想到,只是一个跟龙门稍微有关的人就足以让向来淡然的她乱了阵脚。
他清楚地记得那晚她失魂落魄地回来,他问她怎么了,她只是说认识了一个从中国来的女孩子,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女孩子竟然是龙门老大御修离的女人,他也知道了她的黯然神伤是为了什么。
他质问的话语让她身形一顿,但她却没有回头,而是裹紧了身上的衣衫,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去。
客房里的清夏依然还在睡着,怀孕让她越来越嗜睡。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一声尖锐刺耳的枪声惊醒,她的心蓦地揪紧,只觉得肚子传来一阵绞痛,还没等她从床上坐起,就见慕子神色匆匆走了进来。
“慕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忍着那抹痛意从床上起身大惊失色地问道。
慕子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些抱歉,
“他找来了!”
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也罢,凭着龙门在日本的地位,想要找个人还不简单。
“什么!”
清夏脸色惨白地低喃着怔怔跌坐在床上,只觉得四周一阵冷意泛起,整个人像坠入了无底深渊。
外面,御修离右手持枪冷冷指向站在不远处落落浅笑着的里见锦,
“把她交出来!”
刚刚那一枪就是他开的,他通过日本的龙门分部找到了她的下落,等他匆匆赶来的时候,门口那些警卫却拦着他不让他进,他毫不客气地拔出抢来鸣了一枪以示警告。
“御大少,好久不见!”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里见锦没有害怕,反而笑着迈步朝他走来,他身后是浩浩荡荡一群黑衣手下,每人手中一只乌黑铮亮的手枪。
御修离眯起眼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这个男人,没想到短短的两年,这个里见锦竟然真的灭了里见洋一,然后成功的接手了里见家族,并将里见家族发展成为日本最大的黑手党。
那群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包围了他,而他因为太急切,刚刚在接到手下的通知后只身前来。
不过虽然被层层包围,他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枪,向来冷峻的眉眼间全是狠厉,
“我再说一遍,把她交出来!”
“呵呵!”
里见锦忽然轻笑起来,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他斜斜看着御修离,
“御大少,现在是在我的地盘上,你难道不该收敛一下自己的坏脾气吗?”
御修离没有理他的冷嘲热讽,而是眯起眼危险地看向二楼的方向,虽然刚刚她只探出头来看了一眼,他就已经发现了她。
眸低早已掀起狂烈的风暴,他看着那扇窗户一字一句狠狠说道,
“阮清夏,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马上给我出来!难道你要让这么多人给你陪葬?”
然后利索地将子弹上膛,他回头看向里见锦,
“还是说里见先生也愿意,这里一片血雨腥风?”
“锦!锦!”
二楼那扇窗户忽然被拉开,一个满是惊恐的女声凄厉地用日语喊着里见锦的名字,
“快叫救护车!”
里见锦顿时脸色大变,再看御修离,早已三下两下将挡在他前面的那几个黑衣人放倒,拔腿就朝屋内冲了过去。
那群黑衣人欲上前拦住他,里见锦无奈地冲他们挥了挥手,然后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御修离疯了般地冲向二楼,刚刚听到那个女人那样喊,他心里顿时涌上一股不好的感觉,直觉告诉他,是她出事了!
他刚冲到楼梯口,就见到一个女子纤细的身影迅速隐入出事旁边的房间。而他因为太焦急,根本没有细看那女子的身影,他眼中现在只有一个人!
他冲进屋内,就见她捂着肚子面色苍白地蜷缩在大床上,
“夏!”
他上前一步将她抱起,她身下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灼伤了他的眼。
他脚下一软,差点抱不住她,救护车的声音及时在外面响起,他看了一眼早已满头大汗的她,收紧怀里的力道抱着她大步就冲下楼去。
旁边的房间,慕子躲在窗帘后,捂着嘴满脸痛心地看着御修离抱着她跳上救护车,然后呼啸而去。
刚刚在房间里,她跟清夏屏气凝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在听到御修离说要让所有人为她陪葬的时候,她忽然捂着肚子痛苦地倒在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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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看过去,她就知道,她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但是她没有勇气告诉她,只好让里见锦叫救护车,然后在那个男人冲上楼之前,将自己藏了起来,他对于她来说,也算是故人了吧。
正如慕子所说的那样,清夏的孩子确实没有保住,她的身体本就弱,又是容易流/产的体质,再加上自从知道怀孕之后一直处于紧张惊恐的状态中,孩子怎么会保住?肋
清夏醒来后,什么都没说,不哭也没闹,整个人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般死气沉沉,一直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只剩下一片空洞。
无论他说什么,他做什么,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只安静地躺在床上,或者闭着眼,或者侧过身去睡觉,她的沉默宣告了两人的关系彻底陷入僵局。
他知道她难过,他心里也不好受。他也是渴望这个孩子的,他承认知道她有了他们的孩子之后,他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暖还有幸福感。
可是却没想到事情最终会变成这样,是他不够坚决,如果一开始他就坚定地告诉她他要这个孩子,那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整日惶恐不安。
只在医院住了一天,她就坚持要出院。他一只手端着刚熬好的鸡汤,一只手按住她收拾东西的手,她似乎一夜之间消瘦了许多,手腕处的骨头咯得他掌心生疼。镬
“夏,别这样,你的身体太弱,医生说要留院查看一个周!”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些许的无奈和疲惫,为了照顾她,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医生说,小产之后的休养跟生完孩子之后的坐月子一样重要,最好是调理滋补一个月,如果条件不允许,那她最少也要卧床休息两个周。
她依旧抿着唇沉默着,手被他按着,她就那样低着头看着,她小小的侧脸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疏离。
他的心像被利刃狠狠划过般尖锐地痛起来,大手紧紧握住她的,
“夏,你说句话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发泄出来好不好?”
他希望她像以前那样任性地跟他哭闹,或者骂他混蛋都可以。她这样平静沉默,让他觉得一夜之间,他们面前横亘起一条深深的沟壑,从此再也无法跨越。
“我要出院!”
她抬起眸子静静看着他,吐出这么几个字,便再次沉默不语。
他顺了她的要求去办了出院手续,最起码她已开口跟他说话。他打了电话给龙熙翰,打算留下来照顾她。
她每天除了按时吃饭之外,依旧沉默着。那天,他像往常一样将饭菜摆上餐桌,她安静地走了过来坐下,然后轻轻说道,
“御修离,你回去上班吧,我已经没事了!”
那一句御修离,将他的心狠狠扯入谷底,她很少直呼他的全名,以前总是在恼怒的时候叫,可是那个时候听起来只有娇嗔,现在听来却异常陌生而又疏离,似将他彻底隔离出了自己的世界。
他看了一眼她异常平静的面容,有些艰涩地说道,
“夏,其实那天早晨我本来想告诉你,我愿意留下这个孩子,更愿意留你在我身边!”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眼来笑着说,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或许是我跟这个孩子没有缘分吧!”
也或许是,我跟你没有缘分。她黯然在心底这样加了一句。如果他早说一点,或许他们现在会是不同的心情,只是,晚了,怎样都无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