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看向窗外。
在车上吃了早餐后,就是正式启程,有徐亦在的地方就永远都不会有尴尬和冷场,宋圆月越来越放松,眉眼唇角之间皆是笑意,甚至有时还会笑出声来,他在一边儿坐着,总觉得自己多余。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嗤笑了一声,“好好开车,我还不想死。”
徐亦正要说某件娱乐圈内部的趣事,忽然被席清晏这句话噎了回去,他心中了然,也不觉得尴尬,“晏哥就是这样,私底下也严肃的不得了,等下了车,咱们再说。”
徐亦脸皮厚,自然不怕被人说,可宋圆月脸皮薄,这会儿变得难为情,她垂下了小脑袋瓜儿,耳朵都泛着粉红色。
席清晏这句话,不就是潜意识里谴责她跟驾驶员说了这么多话吗……
宋圆月正暗自懊恼着,就听到一旁男人沉声说:“你们第一个学期的口语老师是姓林的教授,我以前接触过他,法语发音很标准。”
宋圆月回头,恰好看到席清晏正在看着她,认真地好像在同属下或是合作伙伴谈公事似的,她呆愣愣地点了点头,中规中矩地说了一句,“谢谢席叔叔,我一定会认真学习的。”
一路上再无话。
D大距离宋圆月的家大概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车在D大校内的停车场中停好。
今天是大一新生入学的第一天,整个学校中都变得更加热闹起来,有不少外地的家长都亲自开车来送入学,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们十分热情地帮助小学妹们提行李或者是指路引路。
宋圆月下车从后备箱取下行李,徐亦和席清晏都下了车,她正要同两个人道别时却被徐亦拦住,听到他笑嘻嘻地说:“哪能让女孩子提这么重的行李?让我来让我来。”
宋圆月低垂眉眼,攥着行李箱把手的手指扣的紧紧的,她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说:“谢谢徐哥和席叔叔送我来学校,但是这点行李我自己可以搬到学校里的,不用麻烦你们,真的很感谢。”
徐亦摆了摆手,心里对这个姑娘的认可度又高了一点,笑答道:“不用那么客气。”
边说着,一边弯腰去拿她手中的行李,她把行李箱往后面拖了拖,闷着声音说:“我自己可以的。”
“那你注意安全,都收拾好了,可以微信给我留言”,席清晏不动声色地拉住徐亦的衣袖,声音平淡而又冷静。
他知道她就是这么个小姑娘,不愿意麻烦别人。
他不会什么油嘴滑舌的好听话,但是从骨子里透露出的矜持与涵养告诉他时时刻刻都要保持风度与尊重他人的礼貌。
宋圆月看着吉普转过街角离开,被路边的大树树荫遮挡着,到最后连个影子都看不到,然后一个人拖着行李往学里走。
她在学姐的引领下来到了校内的操场中,操场上已经人满为患,好在天气已经贴近凉爽,并不那么难熬。
宋圆月领取了宿舍钥匙,又通过学姐的帮助找到了3A区,等到到了宿舍中,她从行李箱中摸出了一瓶怡宝递给学姐,笑着说:“谢谢学姐今天帮我!”
宿舍内的其他三个人还没有来,她关好门把宿舍锁好后,到快递点取了提前打包邮寄到学校来的快递。
等到她收拾好了,她给妈妈发了个微信来报平安。
然后才给席清晏发微信。
圆圆的小月亮:席叔叔我已经都收拾好了。
兴许是他太忙,根本无暇顾及这点小事,一直到中午都没有回复。
临近中午时,第一个室友才到,后来陆陆续续的来了两个,看着都是挺好的小姑娘。
和宋圆月连着床睡得那一个叫文思君,对面的两个,一个叫作陆璇璇一个叫作曲宁东,她们都有家长来送,倒显得她更孤单了一些,不过她应该保持的礼貌她都保持着。
家长们之间的话题,无非是孩子们的成绩如何如何,宋圆月乐得自在,不必把自己的成绩拎出来供他人“品鉴”。
而那一边,徐亦开车送席清晏回了木湘馆,在席清晏要下车的时候,徐亦问他:“晏哥,你真的对小宋……一点心思都没有?”
在席清晏回答之前,明显这之间有很长一段的沉默与寂静。
“我对她只有长辈的关心,没有什么心思”,他心里其实有点别扭,但又说不上来这是种什么感觉。
他怕徐亦对这姑娘起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如果徐亦专情一点倒还说的过去,可偏偏徐亦身边的女伴换了一个又一个,宋圆月又是那么认真的一个女孩子,他真怕会出现什么问题。
“而且徐亦,她不适合你。”
晚上时在D大宿舍中,宋圆月盘腿坐在上铺上和妈妈视频,三番几次的都要落泪。
按道理来说,家就住在本地,实在犯不上想家想到哭出来,但是自小到大,宋圆月的身边只有宋妈妈一个人,猛地要适应一个人的生活,想来还需要些时间。
23:00,宿舍熄灯的时间,宋圆月抱着被子慢慢坠入梦乡。可这个时候,对于某些人来说,不是一天的结束,甚至算得上是一天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7.29
我回来啦!
第10章 好感
何家之中,早已陷入了一片寂静,何夫人已经休息,而何望良此时却还坐在书房之中,手中拿着的是个小巧的U盘,他正颤抖着插入笔记本电脑的USB插口,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文件能叫他紧张成这副样子。
他嘴唇颤抖着,昏黄的台灯投射到他的脸上晕出诡异的光芒来,他双击鼠标第一次失败,第二次才打开了那个不知名的视频。
视频中显示的人是一名男子,大概和何望良差不多的岁数,穿着工整的西装,此时正往停车场的方向去,视频全长只有十秒钟这么长,却凉了何望良的一颗心。
视频上的男人,正是他的弟弟何望明。
何易生先生死的那一天的下午,恰好就是开着这个停车场中的那辆奔驰轿车,而到现在那个角落的视频监控都不能被恢复。
何望良那天下午恰好要主持公司上层会议,而何望明却借着为了情妇的生日的借口并没有参加。
可是,既然已经参加了情妇的生日宴会,又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停车场中,而监控录像恰好在这个时候坏掉了呢?
一股凉意自脚后跟升腾,蔓延到身体四肢大脑。
何望明和他是一母同胞,相差不过两岁,何望良为人正派一些,自二十几岁就被何易生带到公司里了解集团的相关事宜,而何望明更爱玩一点,何易生也十分疼爱这个小儿子。
因为家业注定是要让何望良继承,何易生总觉得对小儿子何望明不公平,所以在海外做了大量的投资,所得的大量收益也要和企业公司的总价值相当。
但是何望良知道,何望明心里一直不怎么平衡。
何易生出了事后,根据车祸的现场发现是奔驰的刹车片失了灵,从那一刻起,何望良就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在调查的期间他怀疑了许多人,但是唯独没有怀疑何望明。
许多年过去了,本来以为事情已经被淡忘,可却在前几个月到加拿大出差出席某个冷餐会时,遇见了当年跟在何望明身边的女人,长得招摇的美,难怪何望明会喜欢,他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
后来听别人说,那位加拿大当地富商身边的女人就是她,这一次是专门为她举办生日宴会。
何望良皱眉起了疑心。
那年何望明为女人庆祝生日是在夏天七八月份,而现在才四五月份,难道人的生日还是随便改动的?
他叹了口气,眼神幽深可又是空洞,定定地看着摆在书房正中间的一个咖啡色小木茶几,不知在想些什么。
感情淡薄,心狠手辣,撕开你伪善的面具,露出你本就凶恶的表面,可惜接触空气不久,就即将面临腐烂侵蚀,叫人难受又难过。
全聚楼中,三楼的一间雅间内,屏风后有专业的古筝弹奏者,如流水般好听的乐声流淌在整个包厢之中。
凌宇娱乐的总经理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长相周正个子不高。
身边坐着的女人就是吕曼,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长相温婉可人,皮肤白皙,此时就算是素颜,也让人挑不到一点瑕疵,身高将近一米七,身材纤细,但也凹凸有致,也难怪能在娱乐圈中红过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