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请我攀高枝(3)

作者:小香竹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悲痛欲绝的他挣扎着想要过去,却被侍卫紧紧拽住,然而他不肯妥协,如同发怒的困兽般拼命的想要挣脱钳制,“松手,放开我!”

赵易泽微抬手,示意侍卫无需再拦。挣开束缚的承誉飞奔至父亲面前,扑跪在地,眼看着那颈间的血一直往外涌,惶恐的他赶忙抬手去捂,却发现根本止不住,鲜血染红了明黄龙袍的领口,亦沾染在他指节上,生怕父亲有个三长两短,承誉扬声下令,

“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道罢他又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慌乱,转头去安抚,“父皇您坚持住,太医很快就会过来!”

殿中根本无人应答,无力的摇了摇头,永宁帝早已不再奢望什么,“承誉,没用了,这个皇宫已然易主,不是咱们说了算。”

紧紧的攥住父亲的手,承誉的眼眶翻涌着滚烫,声音哽咽不清,“父皇您为何要自尽?儿臣不要您这般牺牲自己。”

艰难的朝着他笑了笑,永宁帝温声安慰道:“朕已经老了,你还年轻,尚未感知大好人生,必须活下去!”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如今父亲被逼自尽,这样的场合下,承誉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痛哭流涕,内疚不已,

“用您的鲜血换来的偷生,于我而言是无尽的愧疚和折磨,儿臣不要,儿臣愿追随您而去!”

他可不能就这么去了,他是唯一的希望啊!反握住承誉的手,永宁帝的情绪异常激动,压低了声道:

“我儿忠孝,朕心甚慰,但你需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呐!承誉,听朕的话,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

方才他只想着尊严一事,浑忘了报仇二字,经父亲一提醒,承誉这才恍然。

紧捏着儿子的手心,永宁帝再次嘱咐道:

“你不能白白牺牲,定要活出自己的价值,答应朕,在朕去后,你绝不可轻生,否则便是到了黄泉,朕也不认你这个儿子!”

深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永宁帝忍不住望向沈悠然,喃喃地唤着她的名,承誉见状忙也跟着唤道:“母妃,父皇有话跟您说。”

茫然的立在一旁的怡贵妃听到儿子的话,这才缓步走了过去。承誉随即起身让位,好让父母多说几句。

看着眼前这个令他刻骨铭心的女人,永宁帝有许多话都想与她说,话到嘴边却只化为一句,

“这么多年以来,我可曾在你心里……留有一席之地?”

生死离别的时刻,该撒谎吗?不,她不愿,哪怕一句谎话她都不愿与他讲,毅然道出最真实的想法,

“你知道的,我对你……只有恨。”

果然啊!还是预想中的答案,永宁帝暗笑自己实不该抱有幻念,多此一问,除了让自己心碎之外,没有任何益处。

目睹他苦笑连连的情状,怡贵妃并未有任何自责之感,只是有一点想不通透,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你明知道……”

意识到她想说什么,永宁帝赶忙打岔道:“因为我很清楚,你最终会对我下手,与其死在你手中,我还不如自尽,这样也好安慰自己,其实你不舍对我下手。”

她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件事,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想提,那便罢了,此刻再说旧事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深叹一声,怡贵妃无言以对,感觉呼吸困难的永宁帝竭尽全力想与她多说几句,

“朕这一生,最对不住的便是你,本想给你最好的,却未料累你至此,你恨朕是应该的,但朕护你之心却也是情真意切,如今朕欠他的都还给他了,但愿你心中的恨也能随风消逝,朕只盼着你和承誉……好好活着。”

这话听来实在可笑,满腔的恨意岂能说消就消,“亏欠的,错过的十七年,不是你一条命就能偿还的……”

当怨忿自牙缝中迸发而出时,却再无人应答,怡贵妃怔然低眸,就见永宁帝已然闭上了双目,大约并未听到她最后一句。

承誉见状伏跪于父亲跟前,哭得不能自已。怡贵妃在旁默默的看着他,看着看着,她竟也红了眼眶,每一滴泪,都承载了多年的委屈,落下时酸涩难当!

她此生的命运因为永宁帝的执念而彻底改变,变得面目全非,多少次她都恨不得杀了这个男人!可为了承誉,她一再隐忍,忍到最后,她的心竟已变得麻木,而今亲眼目睹他死在她面前,是非与恩怨看似已然了结,可她的人生已无法再重来,这悲惨的局面亦无力再去改变!

敛下心中的哀怨,现下怡贵妃只在乎自己儿子的安危,抹了把泪,她缓缓转身,把话跟赵易泽讲清楚,

“永宁帝已然驾崩,你该兑现你的承诺,放了承誉。”

大仇得报,看着永宁帝自裁,逝于人世,本该是欣喜的时刻,赵易泽却感受不到一丝快慰,只因他的人生被耽误了十七年!原先他还有人可恨,从今往后,恨的人已经死去,他的怨愤又该付诸于谁?

闻声抬眸,恍然看到她面上的泪痕,赵易泽认定她是为永宁帝的死而悲痛,这样的深情厚谊越发令他痛恨!人虽死,他的心里却并不痛快,也就不愿再讲什么道理,

“我要你亲手杀他才放人,可你舍不得,他是自尽,与我要的结果不一样。”

明明说好的条件,他居然耍赖?恼羞成怒的怡贵妃愤声恨斥,“赵易泽,你怎可出尔反尔?”

赵易泽并未答应也未拒绝,只道需要考虑,冷然转身负手道:“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处理,此事容后再议。”

未等怡贵妃再开口,他当即命人将太子承誉关押至天牢,被押出大殿的承誉双目布满血丝,怨毒的紧盯着赵易泽!

他要记清楚这个男人的长相,纵使做鬼也不会放了他!

无视他仇恨的眼神,赵易泽又将怡贵妃软禁于琼华殿之中,而后冷眼扫视群臣,

“至于你们的旧账,咱们慢慢算!”

此言一出,众臣皆面面相觑,赵书泽微眯眼,目光越过群臣,落在立于后方的黑须高个儿官员身上,

“文大人,你莫不是以为我忘性大,不记得十七年前之事?”

被点名的文大人心顿虚,但又不敢不理会,只得上前几步,听候发落……

闪电雷鸣之后,终是一场暴雨突至,瓢泼大雨冲刷着尘世,却始终冲不净皇宫中肆意横流的鲜血!

文宅后院内,已然将近子时,文夫人仍旧没安寝,躺在帐中的她看着窗影上斑驳摇晃的暗影,听着外头风雨交加的声音,越发焦虑,总觉得今夜有什么大事发生。

次日晨起,文夫人才梳妆完毕,便闻丫鬟来报,说是姑娘来了。

紧跟着便有一位身着柳色襦裙的姑娘轻抬绣花鞋,缓步迈过门槛,她那提着裙摆的皓腕上套着一只白底飘花的翡翠镯子,质地莹润,水头极好,一看就是养了许多年的。

待人进得屋内,她才松开捏着裙摆的手,对置于腰侧,柔柔福身向其行礼,“给娘亲请安。”

这姑娘不仅模样娇俏,声音亦婉转,甚是动听,以往文夫人瞧见女儿过来自是笑脸相迎,但今日的她却是笑不出来,由丫鬟搀扶着坐于桌畔的她唉声叹气,愁肠百结。

昨夜二姑娘陪母亲用罢晚膳后还坐了好一会儿,没等到父亲归来,眼瞧着要下雨,母亲便让她赶紧回房去。她放心不下,今儿个一早才起身就急匆匆赶过来,一看母亲这情状便知不妙,

“爹他仍未归来?可有捎信儿?”

若然捎信儿,文夫人也不至于这般焦虑,“宁疏啊!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爹入宫参宴,到现在都不见人影,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为免母亲忧虑,文宁疏好言安抚道:“许是暴雨阻路,爹爹在宫中避雨也未可知。”

文夫人也想过这种可能,却又觉得不对劲儿,“那也该让人捎个话,不至于毫无音讯。”

两道水湾眉下的莹亮眸子悠悠转动着,文宁疏思量片刻,沉吟着提议道:“要不,差人去爹的同僚那儿打探一下?昨夜三品以上的官员皆可参加宫宴,他们应该晓得内情。”

为今之计似乎只能如此,文夫人当即唤人进来,差遣其到永定侯府问一声,然而文宁疏却道不妥,

“爹若无事便罢,万一真有什么事,被永定侯府头一个知道,似乎不太合适。”两家虽有婚约,但文宁疏总觉得那侯爷有些势利,不可交心,遂提议让小厮去工部尚书家中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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