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楚连川流泪的脸,他眼里满是担忧和惶恐,凛烟低声道:“你在此乖乖等我回来。”
说完,凛烟头也不回的往洞口那边走去。
付尘风抓住机会一剑刺在了一只怪蛇的眼睛上,那蛇受了一剑彻底被激怒了,两只蛇疯了一般朝他俩攻来,狭小的洞口被两只大蛇疯狂的动作撞击着,付尘风拉着肆清向外跑去。
下一瞬整个洞口坍塌下来,剧烈的震动让所有人为之一惧,付尘风衣裳上面沾了些怪物暗红的血液,与它们浑身的气息不同,那血液带着怪异的香味。
又浓又怪异。
尚未来得及多走两步,那两只怪蛇便发了狠的朝他俩袭来。
“我就说快撤离,你们偏不听!”烈火责备道。
狩鹰看也不看他,拿着武器便上来帮助肆清他们。
眼看狩鹰都参与了战斗,其他人不好撇下他们逃走,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上。
五个人与这大蛇缠斗半晌,硬是没伤着它们分毫,原本受了伤的烈火反而被咬掉了一只手臂。
那一身书生气的人也没落着好,腿上被怪蛇的牙齿划了一道口子。
“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狩鹰趁着喘息的空隙道。
“它们的鳞片太厚实了,我们根本穿不透,只能攻击它的眼睛或是嘴里。”付尘风道。
“啊!我的手!”烈火惨叫道。
只见被咬到的两人伤口部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溃烂着,两人眨眼间便倒在地上全身发黑口吐黑血,没动弹几下便失了生机。
亲眼看着两人中毒嚎叫抽搐着死去,肆清心中涌现出了想带着付尘风逃走的念头。
就在肆清思索间,怪蛇朝她张开了布满獠牙的大嘴,猩红的蛇信子刺激着肆清的眼睛,那张血盆大口足以将她整个人生吞活剥。
付尘风从侧面一脚将蛇头踢得偏了些,他累得脸上不断渗出冷汗。
“肆清,你快走吧!”付尘风这次真的没多大把握,他有些慌神了。
肆清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固执道:“我不会对你弃之不顾,要走一起走。”
凛烟扔了一柄带着倒刺的弯刀给狩鹰,道:“刺它的腹部,倒刺可将鳞片倒拔起来!”
束手无策又焦头烂额的狩鹰接下那柄怪异的刀,倒刺足有拇指宽,刺身又宽又扁,刺尖十分尖锐,似是专门为了拿来拔怪蛇的大鳞片而筑的。
狩鹰一向喜欢挑战难于登天的事情,他把手上的武器扔下,换上凛烟给的刀,瞄准了独眼蛇的腹部就要去刺,谁知那蛇意识到了狩鹰的企图,妄图用尾巴将他束缚住。
肆清与付尘风正应对着另一条怪蛇,无法顾及这边。
凛烟握着相同的倒刺刀加入了狩鹰。
狩鹰一边躲避着怪蛇的尾巴,一边又要应对它充满毒液的血口,要想找机会接近蛇腹很是艰难。
凛烟直接跳到蛇腹位置,一手抱着剧烈摇晃的怪蛇身子,一手朝它腹部狠狠刺去,蛇鳞太硬,足足刺了十几下才将一片蛇鳞□□,那蛇发出痛苦至极的嘶吼,肆清他们这边的蛇似是疯了一般朝凛烟咬去。
看着碗口大的血肉模糊的伤口,肆清眼里满是兴奋,他跳了下去躲开肆清这边怪蛇的一击。
两条怪蛇似是长出了薄如蝉翼的腮,它们疯狂嘶吼并攻击着他们。
凛烟直接奔向那只被他拔了鳞的怪蛇,狩鹰帮他牵制着蛇头,他再次攀爬上蛇腹,一刀刺入柔软的蛇腹里,似乎触碰到了一个硬物,他快准狠的伸手便进去血肉翻飞的蛇腹里摸索,在一片灼热滚烫的血肉里他找到了那颗鸡蛋大小的东西。
☆、第 65 章
抑制不住狂喜,凛烟一把将那物取出,一颗染红的透着点点白玉光泽的东西握在他手里。
随着他的动作,那怪蛇吼叫声暴涨了几倍,差点没把人给震聋。
恶狠狠的把凛烟一个扫尾给砸在地上,他迅速把手中猩红的东西放进口中,然后咽下去,看着他染红的口齿,狩鹰问道:“你吃了什么!”
他明明看到凛烟吞下了从蛇腹中取出的东西。
那蛇大叫后便倒地不动了,另一条蛇悲愤不已,也嘶鸣不已,肆清只觉得头痛欲裂,众人捂着耳朵慌乱躲避,大蛇的尾巴拍打着地面,肆清有种这座山要被怪蛇搅毁的错觉。
大蛇要卷起离它最近的肆清,肆清向旁翻滚,滚动间摸索到凛烟被砸下来时丢到地上的倒刺刀,肆清捡起刀,躲避不及便被粗重的蛇尾卷起。
“肆清!”付尘风红着眼大喊一声。
肆清只觉得身上被蛇尾缠绕得骨头欲裂,她痛到脸色瞬间惨白,挣脱不得只能朝着身前蛇尾刺去,大蛇被刺得胡乱扭动,撞碎了不知多少大石,大蛇张嘴要咬她,肆清狠狠将剑插入蛇嘴里,长剑刺入蛇上颌,吐出来的蛇信子也被刮伤,蛇嘴被撑着闭合不上,粘稠的毒液不断滴落,凄凌的吼叫不断从它喉咙溢出。
大蛇疯了一般死死缠着肆清,就像狂暴的秋风卷落叶。
付尘风与狩鹰用足了内力,也追赶不上发了狂的怪蛇。
怪蛇胡乱窜动,闭合不上的蛇口就在肆清面前不断放大,诡异的蛇瞳死死睁着,三寸长的腮肆意撑着。
肆清想起那条独眼蛇被刺了腹部,取出了个东西,便迅速死去。
她用尽全力朝蛇腹刺去,怪蛇用蛇尾卷着她,正好够她攻击蛇腹,拔了两片蛇鳞,若非运了全身内力相抵抗,她早已被活活勒死。
伸手进去掏了一下便摸到了一个鸡蛋大小的硬物,毫不犹豫的掏出来,大蛇直接将她抵御的内力压碎,似是暴发出了所有力气,大蛇卷着她狠狠朝远处奔去。
“肆清!”
肆清被怪蛇卷着,一直在运功抵御蛇压,又一边在拔蛇鳞,根本无暇顾及身边景物变化。
待她腾空而起感觉到一丝轻松时,她才看到离她有三四丈的付尘风脸上难以克制的惶恐与惧怕。
她从未见过付尘风这样毫不遮掩的恐惧,还来不及回应他半分,她的身子便迅速坠落,被嘶鸣所侵占的耳朵里充斥着付尘风最后恐慌的呐喊。
“肆清!”讶异而惶恐的叫喊传入肆清耳里,可她还未开口回应,视线便被白雾所侵占去。
付尘风趴在悬崖边,入眼的只有一片白蒙蒙的云雾,他脑子里瞬间一片惨白,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侵占着他的思绪。
肆清坠崖了。
悬崖下面是深不见底奔腾汹涌的渊河。
倘若是寻常河流,兴许还有一丝机会能活着。
渊河的凶猛,无论是谁掉进去,绝对会被席卷吞噬得骨头都找不到一块完好的。
他竟亲眼看着,就这样看着肆清在他眼前被扔了下去。
她甚至连一个字也来不及与他言说。
“肆清!”付尘风不死心的喊着,心里瞬间空洞得让他承受不住。
握着拳头狠狠锤在坚硬的石壁上,跪着的付尘风锤得两手血肉模糊也感觉不到疼痛。
狩鹰见他恨不得投身随肆清而去,一手握在付尘风不断颤抖的肩上,沉声安慰道:“你想开些罢,下面是渊河。”
是怪石嶙峋猛浪若奔的渊河,就是把这怪蛇扔下去,也能在顷刻间被吞噬毁灭。
“肆清……”
付尘风终是没忍住,双手捂着脸压抑痛哭,呜咽声仿若抽去了他所有力气。
血断了线一般从他手背上流出,浸湿他湛蓝的衣裳,加深了那抹蓝色。
见惯了生死,面对肆清的死亡,狩鹰心里除了惋惜,也没多的感受,看着这么大一个男人跪着哭泣,此人的悲痛可想而知,狩鹰叹息一声,不再打扰付尘风。
他加快脚步朝着凛烟的方向找去。
谁知到了那里,凛烟的半个影子都没见着。
方才太过慌乱,太多事情他没注意到,楚连川也不见了。
照着楚连川对凛烟的依赖,必然是带着他跑了。
狩鹰在两场大战里都受了重伤,勉强找了半个时辰,实在是找不到凛烟与楚连川的踪迹,他干脆坐在独眼蛇旁边打坐休息起来。
瞥着血肉模糊的蛇腹,狩鹰眼里泛起了杀意。
看来,他们都被凛烟耍了。
难怪会准备好可以扒鳞的刀,原来是为了那个东西。
哼,别让他逮到凛烟,不然,有他好受。
话说方才凛烟吞下蛇丹后浑身开始发痛,那股疼痛侵入他的四肢百骸,逼得他浑身内力暴涨周身的压迫让远处偷偷观看的楚连川心里止不住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