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与风归(29)

作者:似世中人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钱彪问:“姓甚名谁,怎的来了此地啊?”

冬砚瑟缩着肩膀,眼底含泪,声音微微颤抖道:“齐锦,被父母逼婚至此,欲前往文城寻找友人庇护。”

钱彪浓眉微挑,道:“去文城找谁?”

“茶商罗家。”

思索片刻,钱彪微微皱眉道:“莫非是前两年破产了的罗远扬家?”

冬砚惊讶道:“怎么回事?罗伯伯家竟然破产了?可两月之前还与家父通书信,表明一切安好,怎地好端端就破了产?”

冬砚不可置信的盯着钱彪,似要在他面容上找到欺骗他的征兆。

钱彪冷哼一声,道:“哼,纳税只纳朝廷的,你说这地方坐镇的人,会护着他多久?”

坐下那人掩唇轻咳,还欲往下炫耀的钱彪将话咽了回去。

“听闻你是普梁人?”那人打量着冬砚。

冬砚害怕的点了点头。

“嗯,普梁确实有个名气不小的齐家漕运,只是不知,你要如何证明自己是那齐家少爷?倘若你欺瞒我们,那你的命可就……”那人故作疑惑。

冬砚扯出一块小玉佩,道:“这是我娘小时候送我的护身符,你们大可以拿去当做信物,左右从这里去普梁来回也就十几日,你们总是等得了的吧。”

那人朝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过来接过玉佩送到钱彪面前,钱彪摸着玉佩看了看,成色不错,一般人家也用不起。

便点头道:“来人,笔墨伺候。”

在钱彪的威胁下冬砚写了封赎身信,一千两黄金换他与肆清的命。

经过冬砚的请求,目前体弱多病的他需要人照顾,所以肆清与他一同被关押在一个地方。

虽说他们是挺重要的肉票,可关押他们的地方也不过是一个独立的小木屋,屋子里的床极其简易,随意铺了层充满霉味的褥子,以及一张老旧的木桌与凳子,其他的是什么都没了。

冬砚皱着眉看着窄小隐隐发臭的床,怎么也坐不下去。

肆清踢了一下床,床下窜出几只黑溜溜的小老鼠。

肆清把被褥扔到一旁,冬砚这才坐在木板子上。

屋外有看守他俩的人,为了方便查看,这个门采用的是大腿粗的木头每根距离一拳距离排插而成。

而他俩脚下被锁上了响声清脆的铃铛,只要有什么剧烈动作,门外的人立即会反应过来。

肆清站着对冬砚道:“少爷,劳累一日,早些歇着吧。”

冬砚嫌弃道:“这破屋子也是人住的吗?本少爷如何安睡,连个洗漱用的水也没。”

肆清扒拉着门,对守门人道:“大哥,求求你弄点儿水来行不行?我家少爷还没洗漱。”

那人踢了一脚门,骂道:“别不知好歹,除了要去如厕,其他时候别瞎嚷嚷,能留你们一命就不错了,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肆清还想挣扎挣扎,谁知那人一刀就架在她脖子上,威胁道:“再废话就先宰了你!”

肆清跪在地上,求饶:“不敢了不敢了,大哥您辛苦了。”

待那人走后,肆清回到床边,对冬砚道:“少爷,您也看到了,没法子,咱们先将就着吧。”

冬砚骂了一会儿他们,然后渐渐没了声响。

肆清坐在门边主动与守门人搭话:“大哥,听说你们帮主特别厉害是吗?”

那人一听肆清语气里有隐藏不住的好奇,兴奋又自豪的凑过来,道:“那可不是,我们帮主可是整个文城甚至周边响当当的人物,有他在,没人敢轻易挑衅我们金钱帮,就连官府也轻易动我们不得。”

☆、第 22 章

肆清崇拜道:“这么厉害?可我方才在大厅观他似乎与常人无异啊,怎地那么神?莫不是你们诓骗别人的吧。”

“骗人?呵,我们帮主力大无穷,曾一拳将一头牛打倒,功夫高深莫测,从未听说过他有败绩,而且帮主对我们是一等一的好,据说以前他与平哥被困五日,期间他自己割肉吊着平哥的命,平日里有什么好处,也是尽量公平的分给兄弟们,要说为人慷慨义气,怕是无人能与他相比了。”

见那人一副赤胆忠心恨不得把命都献给钱彪的崇拜样,肆清总算是有点明白金钱帮能立足的原因了。

这帮亡命之徒一旦遇到欣赏并且尊重他们的人,自然会以命相待前赴后继,有了这样一帮赤胆忠心的死忠,这个钱彪便多了一层坚硬如铁的外壳。

但钱彪的实力究竟如何,只怕是还需要她继续探探口风才能得知。

肆清装作很有兴趣的模样,一步步引导着守门人将他所知的关于钱彪的事眉飞色舞的娓娓道来。

从那人口中得知几点有用的信息,这座山易守难攻,乱石丛生,能上山的路就那么一条,还被人重重把守着,这座山很高,倘若被围困,他们大可以放出烽火,其他远处山头的人看到了便会赶过来支援,这也是这么些年官府一直剿灭不了金钱帮的重要因素。

第二点,钱彪功夫很高,加上力大无穷,以寡敌众的能力比一般人好太多,敢与他为敌的人少之又少。

第三点,钱彪这个人对手底下的人都特别特别的好,为人公正,从不以身份压迫谁,并且谁家有难,他都会不予余力的去帮助,收获了一大批死忠于他的人,真的与官府打起来,那些人都会不要命一般去护着他。

第四点,今日在大厅搭话的另外一个人叫吴辞,相对来说比较聪慧,与平哥是钱彪的左膀右臂。

得了这么多有用的信息,肆清心里大概有了个底。

不多时她便依依不舍的与守门人道了别,不过是聊了近一个时辰,那人对她的态度已经转变许多,甚至还怂恿她干脆留下来跟他们混算了。

冬砚当真是不知道肆清在套话方面有这般能力,他对最近的她,可谓是刮目相看。

肆清与冬砚说了几句话,便趴桌上休息去了。

半个时辰后有人来看,看到他俩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趴在桌上睡着了,就放心离去了。

睡到半夜,肆清听着屋外那人如雷贯耳的打鼾声,她从鞋缝里抽出一根细小的铁丝,把铃铛小心翼翼的解开,将扔到角落的被褥折成一个人型,把自己外衣披在被褥上,屋内灯火已灭,借着屋外的灯,乍一看,那便是个趴在桌上的人。

然后她又悄声来到门边将门打开,一手劈在熟睡的守门人脑后,防止他中途醒来。

这种程度的锁,于她而言形同虚设。

早年为了学会开各种奇怪的锁,她苦苦练习了近一年,拆了无数锁具,余祈见她有如此能耐,还打趣过向楼主要她去继承机关术。

耳力与耐力也是那时候听锁芯练就的。

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她在茅房逮了个落单的。

问出钱彪的屋子所在处,肆清便将那人扭了个脖,提着他去找钱彪的路上顺手扔到了山崖下面。

有了山下几道岗哨,山上的守备明显松散得多,肆清藏身于黑夜中,灵巧如夜色的精灵,脚下轻点从漆黑的房屋后面一间间摸索过去。

此时本该是人熟睡之时,大多屋子都是黑的,偏生一间屋子还亮着微弱的灯,并且门口两丈外还有两人在看守。

可这不是方才那人说的钱彪的屋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肆清屏息凝神走到那屋子之后,耳朵贴在墙上,只听见屋内之人刻意压着声音:“这些个官员欺人太甚,明明给了他们布局图,还要我们在哪天对帮主下毒?不是说活捉帮主即可?”

“只怕不拿出诚意,他们不会相信我们投诚的心意,若不是钱彪太过顽固,又怎会迟迟招安不下来?”

这声音,是方才那个样貌比较温和之人的。

他们竟然在谋反,而且还是站在官府那边。

另外一个人顾虑道:“倘若这次成功,吴大哥你当真能保着大家的性命?并且每个人都有脱离罪籍的机会?”

若是能清清白白做人,谁会愿意常年躲在偏远山区称王称霸?

他们这群兄弟,谁不是被生活逼迫得走投无路,这才做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

吴辞拍了拍对面之人的肩膀,宽慰道:“必然是的。”

那人被吴辞肯定的目光稳住了心神,想到什么似的,好奇道:“听闻吴大哥你多年以前便是做匪帮的,怎的会突然投身到我们金钱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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