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射成婚后的无数点?
切,夸张。
林宜又不是普通女人。
妈的,要真那么夸张怎么搞?
应寒年的脸阴沉下来,眉头深锁,忽然转眸,狐疑地看向牧华弘,“你怎么知道这些?”
老头子很有经验么?
和他妈又没结成婚,和顾若是联姻,居然还知道婚前恐惧症。
“……”
牧华弘正低头偷偷看着手机上查询到的男女吵架资料,闻言连忙收起手机,一本正经地看向应寒年,“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现在人受了委屈,还不去哄?还真坐得住陪我吃这顿饭?”
“……”
这话扎中了应寒年的心。
应寒年搁下筷子站起来便走。
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背影,牧华弘看着面前的猪油拌饭,那一颗颗米粒饱满晶莹,看着看着,他的眼眶红了。
咏希。
儿子叫我了。
我知道我不配,可还是忍不住高兴。
他的裤管被人扯了扯。
牧华弘低下头,只见小景时抓着他的裤管,拉着他的衣角爬到他身上,睁着一双大眼睛有些莫名地看着他,“爷爷?”
半晌,小景时伸出小手抹掉他眼角的泪,小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学着大人的模样,手掌一下一下拍着,安抚着。
牧华弘彻底绷不住了,紧紧抱住孩子,闭上眼睛,两行泪滑下脸庞。
……
生死街的夜晚比国内冷,空气中滚着一阵阵的凉意。
可天空却格外干净,干净得连那一轮皎月都看得格外清晰,没有云彩遮挡。
林宜站在酒店外面的喷泉池前,眼前的喷泉水不断跳跃,仿佛永远不知停歇似的,模糊了周遭的一切景物。
凉风吹来,她抱紧双臂,长长地呼吸了一下,将郁结呼出去。
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大悲大喜,什么都经历了,到这一刻什么都解决了,剩下的竟只有疲惫。
她想到应寒年冲过来同她说的话;她想到应寒年面对牧华弘“死亡”时痛苦绝望说下的真心话……
真的好累。
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忽然,一束鲜花抵达到她的视线里。
是一束野花,什么种类、什么颜色都有,明显是刚摘下来的,花瓣上面还沾着露珠,茎干上还沾着没完全擦干净的泥。
“小时候,我每次惹我妈生气,我就给她摘这样一束花。”
应寒年低沉发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下一秒,应寒年站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喷泉池的光。
“……”
林宜抬眸,视线撞进应寒年的眼里。
他低眸凝视着她,见她看过来,立刻勾唇,笑得一脸讨好。
她忽然发现,果然小景时还是像他的,讨好起来都是一样的嘴脸,连眼睛弯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
“谢谢。”
她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什么表情地接过花,野花只用简单的红绳绑了下,但颜色娇嫩,十分鲜艳。
见她收下,应寒年暗暗松了口气,伸手就搂过她的肩膀,“不生气了?”
“你都拿哄你妈妈的手段来哄我了,我再生气不是很不识相?”林宜苦笑一声,“再说,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做的过份了,拿人命当演戏,你不开心也是理所当然。”
说着不生气,应寒年却品着不是这么回事。
他搂着她,低眸观察着她的表情,却解读不到更多。
应寒年索性站到她的身后,伸手按上她的肩膀,殷勤地替她捏肩,“我家团团这么温柔这么乖,怎么可能过份,是我不好,我当就是太冲动了才说出那样的话,你就当我脑子有问题,行不行?”
“……”
林宜默,伸手推开他的手。
“你今天又是计划那些又是做饭的,一定很累,我帮你捏两下。”他说着又要伸手。
“不用了。”林宜再一次推开他的手,语气淡淡的。
应寒年很少听到她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心头顿时烦的厉害,他按住她的肩膀转过她的身体,黑眸深深地盯着她,认真地道,“这事你如果过不去,你就打我骂我,怎么都行,总之别憋着自己。”
第1130章 哄老婆很难(2)
林宜看着他的眼,面色淡淡的,“我没什么好过不去的,但既然说这个事,我想把我心里的想法都告诉你。”
方才,话都让他一个人说了,她没找到机会说。
“好。”
应寒年乖乖应道。
林宜站在他面前,正色说道,“我真的不是没有任何顾虑就去做这件事,我考虑到一些因素,第一,就是三爷的求死之心,是新闻曝光的紧迫,我怕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连你都无法制止。”
“嗯。”
应寒年握住她的肩膀。
“第二,是你的感受,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戏弄……”
“戏弄就戏弄了,我活着就是为了给你戏弄的!”
应大总裁哄起女人来是没有底线的。
“……”
林宜无语地看着他。
应寒年笑得殷勤,“你说你说。”
林宜抿了抿唇,继续道,“我想过,你叫了这一声爸或许会后悔,会觉得背叛了你的母亲,会觉得三爷受的折磨还不够;可是对三爷来说,你对他消除隔阂并不会抵消他对你母亲的内疚,对自己的厌恶。”
“……”
闻言,应寒年收敛了笑意,眸色凝重。
“你说,如果你妈妈还活着,她会选择原谅,可这只是如果。”
林宜注视着他的脸一字一字说道,“事实是,你妈妈最后已经不再等他了,甚至不再爱了,这对三爷来说才是终生的折磨。”
“……”
应寒年垂下眼来。
“三爷中年白头,不可能是因为你把他丢生死街上,对吧?”林宜说道,“所以,你对三爷做的任何抉择,都是子对父,你妈妈不需要你替她报复一个遗忘掉她的男人,因为她自己已经惩罚了。”
应咏希的惩罚就是不等、不爱。
牧华弘就是比谁都明白这一点,明白自己给了应咏希多大的绝望,才会白头。
这套说法应寒年是第一次听,也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去想整件事情。
他垂眸,连不屑都是硬挤出来的,“这算惩罚么?”
“算,三爷有多爱你妈妈,这种惩罚就能还他多少的折磨,不是十五年,是一辈子的折磨。”
林宜说道。
他认不认牧华弘,牧华弘这一生都不会真正快乐了。
“……”
应寒年抬眸看她,看着她一双清澈专注的眼,忽然间,一把在他身体里生了锈的锁被解开了。
这女人,为了能让他释怀,什么理由都能想,什么角度都去钻研一遍。
他居然说她不了解自己。
真他妈够浑蛋的。
应寒年就这么深深地盯着她,忽然伸手将她抱进怀里,牢牢搂住,“老婆……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我保证不会有第二次!如果有下次,不用你说,我自断一臂谢罪。”
“……”
林宜任由他抱着,垂着双手,一手还握着野花,没有说话。
见她不说话,应寒年心里发毛得厉害,松开她作势去卷衣袖,“要不,我现在断一臂也行!”
“你别闹了,我有点累,我想回去睡觉了。”
林宜无奈地看着他。
“行,我抱你回去睡。”
应寒年弯腰就要抱她,林宜连忙伸手挡住他,神情依旧淡淡的,语气也淡,“我自己就行了。”
“你还在怪我?”
应寒年紧盯着她。
“没有,我跟你说这么多,就表示这事已经过去了,你都愿意来和我道歉,我又有什么好不接受的呢?本来我自作主张也有错。”林宜淡淡地说道,“只是,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你明白吗?”
应寒年理所当然地摇头,“不明白,你要静,我陪你静,我保证不说话。”
“我要一个人。”
林宜语气虽淡,却是不容反驳的。
开什么玩笑?
一个人一个人,当他是死的么?
他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
算了。
没什么是男人一顿强吻解决不了的,要是有,那就两顿。
“老婆,别生气了,乖。”
这么说着,应寒年伸手按上她的后颈就要吻下去,林宜却像是一眼看出他的意图,在他的手探过来时,及时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