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拿起化妆品,替应雪菲化妆。
……
观刑的时间很快到了。
应雪菲已经换上圣洁的白色婚纱,五官精致,身形高挑,美丽亮眼。
应雪菲原地转了一圈,问她,“好看吗?”
“如果你今天这身婚纱不是为应寒年穿,我会说好看。”
林宜诚实地说道。
“我就当赞美了。”
应雪菲说着,提着厚重的裙摆往外走去,林宜跟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的背影堪称华丽。
“老夫人,家主,时间到了。”
有声音从一旁的休息室里传来。
林宜抬眸望去,就见应寒年坐在一张红色的欧式沙发上,酒红的颜色衬得他身上的白衬衫蒙上一层阴影,沙发扶手上放着一件礼服外衣。
他就差外衣没有穿了。
满室的香槟玫瑰,香气扑面而来,他坐在那里,阳光落在他修长的侧影上,真有几分等待妻子的味道。
林宜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一样,她只能努力告诉自己不要乱想。
应寒年从沙发上站起来,扶过银发苍苍的老太太,应青看他一眼,笑了笑,连慈祥都是透着几分威严,“怎么不穿外衣?”
“太热了,宣誓的时候再穿。”
应寒年低沉地道,扶着她往外走去,一抬眼就看到门外等候的应雪菲,一身盛装,婚纱白得刺眼,林宜成了她身边的一抹灰。
林宜对上他的视线,有太多的话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应寒年收敛视线,扶着人出去。
“你们看看,真是女大十八变,菲真是难得有这么有女人味的时候啊。”应青看着应雪菲笑起来,竟是比对着应寒年还慈爱几分。
“老夫人,你笑我。”
应雪菲窘迫。
旁边的人纷纷跟着笑起来,他们是真的高兴,真的在为这场婚礼祝福。
林宜听得心里不舒服,静默地站着,直到老太太朝她看过来,笑脸立时不见,“你怎么还把她给弄过来了?”
“我还不是想羞辱羞辱她。”
应雪菲笑着睨了一眼林宜,扶过老太太道,“走吧,老夫人。”
“你们结婚的好日子,都扶着我这老太婆做什么?你去挽着寒。”
应青说着,便把应雪菲的手给搭到应寒年臂弯上,应寒年没有动,任由应雪菲挽住自己的手臂。
“果然是般配,看来我的眼光不差。”
应青满心的满意,由旁边的人扶着往前走去。
应雪菲也微笑着,同旁人说着话,搂着应寒年跟在应青后面离开。
林宜站在那里没动,看着应寒年无声地从她身旁擦过,她冰凉的手上划过一抹温热,她抬眸,正对上应寒年一瞬而逝的视线。
林宜看着他们的背影抿了抿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包,包被动过,她打开只见里边除了一把手枪,还多一份折叠过的纸。
是应寒年放的。
她靠到一旁的柱子后,打开纸条看了一眼,是一份地下监狱的构造图,包括各种逃生通道都在里边,有这一份,救人就容易多了。看来应寒年也知道人不可能被带出地下监狱,只能进去救,才会弄到这一份。
第791章 原来都被算计了(1)
林宜草草过了一遍眼,只见图纸的右下角写着一行字——
礼炮鸣放。
这是动手时间。
现在正事最要紧,不想再想乱七八糟的心情了,要安全地度过这一关才是最要紧的。
“林小姐,怎么还不过来?”
应雪菲回头叫她。
“来了。”
林宜上前。
众人一一上车,林宜也跟着上车,她坐在应寒年与应雪菲后面的一部车,车子沿着古堡前的道路缓缓往下行驶,沿路都是玫瑰的芬芳。
视线逐渐开阔,民众再一次被放了进来,全挤在路旁大声欢呼。他们的车缓缓往前行,林宜在人群中看到保镖的身影,他们分散在人群之中,她们这些人从进入应门基地就被人盯着,很难动什么手脚,分得越散,也越能将应门的力量
分开一些。
没有见到姜祈星,姜祈星要联系外援,这个时候只能呆在外面,基地的戒备比外面森严太多。
车队在欢呼声中停在地下监狱前,林宜往外一瞥,见到了人群中一个保镖站得比较前。
林宜推开车门下来,跟在应雪菲的身后往里走去,将地下监狱的构造图不露痕迹地交到保镖的手上,然后往里走去。
立时救人做不到,但凭他们的本事,在这样的混乱中传递一下消息是没有问题的。
地下监狱的电梯不够大,他们一行人进去分了几次。林宜是第二批进入电梯往下的,等她到的时候,只见整个地下监狱已经是灯火通明,充满着水泥味道的楼层上,牧家的人都被押了过来,牧阑不在,牧羡旭在坐牢应门没
能抓到,牧华弘之前是诈死去的生死街,估计应门以为他已经死亡,没有多查。
剩下的牧家人此刻都被押着跪在地上,连哽咽哭着的小孩在见到自己父母跪着的时候,也“卟嗵”一声学着跪在地上。
白书雅立刻抱住儿子无声痛哭,一脸苍白的牧羡光无力地抱住她们。
牧羡泉和汪甜甜两个则是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出一句来。
牧夏汐被押制着跪在地上,不用行刑已经是丢了半条命。
每个人的身旁都站在一个行刑的手下,手上全拿着一把匕首,只待上面发令。
其它牢房中的人都扑在栏杆上望着这一幕,嘴里嚷嚷着什么,没人听得清。林宜沉默地走过去,只见老太太应青从应寒年手中接过香,用火点上,对着东方燃着,声音冷而威严,“咏希,今天是你的忌日,你我母女缘浅,但多得你在天之灵保佑,
我和寒才能得以团聚,听说,你以前就这么叫他的。”
靠墙的桌案上摆着应咏希的遗像,遗像是用的她全盛时期时的一张照片,年轻、漂亮,美得脱俗。
应寒年和应雪菲各执三柱香站在她的身后,应寒年抬眸,一双黑眸看向遗像上应咏希的笑容,眸色越发幽深。“我给寒找了一门很好的婚事,雪菲这人对我尽忠,对应门尽忠,有她辅助寒统领应门,我很放心,我相信应门能继续辉煌下去,也相信我们应氏一脉能在应门世世代代立
足下去。”应青一字一字说道,脸上不见悲伤之色,也许是威严御下习惯了。
“……”
林宜站在那里,听着这话总觉得不对劲。
世世代代?
不是说应门并非是血脉相承的规则么?这老太太想一脉独大?
她看向老太太的侧脸,只见老太太慢悠悠地将香插好,“另外,你被牧家迫害多年,今日,我就用牧家后人的血祭你冤魂。”
说完,老太太感慨地叹了口气,人一步步往后退去。
林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生了错觉,从她这个角度,总觉得老太太在叹气的同时唇是微微上扬的,就好像在得意着什么事一样。
应寒年与应雪菲上前敬香。
两人都是一句话没有。
老太太转过身看向跪了一地的人,面若冰霜地发话,“准备行刑吧。”
行刑人全部蹲下,抓住被执行人的手,将匕首落在上方。
林宜看得心里一紧,这样的行刑她前两天就知道了,是需要很大的技巧去割掉被执行人的腕脉,时间精准到一个小时,人就会死去,这个过程十分痛苦。
这是应门最常用的手段。
老太太发了话,在牧家人在痛苦死亡的挣扎过程中举行婚礼,是对应咏希最好的尊重。
等婚礼结束,这些人也正全送了命。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们……”
汪甜甜抖得不成样子,哭着求饶,不停求饶,手臂还是被人死死攥着,根本抵抗都抵抗不了。
他们全被喂过药,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放过我儿子好不好,他还小,他两岁都不到……求求你们了……二哥,我求求你,你放过他吧,他什么都不懂啊。”
白书雅哭着哀求,声泪俱下。
应寒年站在那里,视线落在一张小孩子无辜的泪脸上,沉声道,“老太太,一个孩子而已,还是不要太绝了。”
应青正要说话,一旁的应雪菲见状立刻道,“是啊,老夫人,听说小孩子的血邪得很,我可不想晚上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