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刚站在他的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只道,“这不是好事么?大爷越做出超常的举动,对您越有利。”
现在这些还隐在暗处,没有捅到老爷子面前。
等一切捅开了,三爷的目的才能达成。
“……”
是啊,对他有利。
牧华弘冷眼望着那些车灯的灯光一路远去,驶出茫茫夜雨中。
“我查了一下,大爷已经让人把自己在黄可街的别墅打理出来,还命厨子准备大餐,看样子是要把人带去那边。”林刚说道。
“你觉得他今晚会办事么?”
牧华弘问。
“不清楚。”林刚摇头。
“盯着点,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就通知二哥。”他吩咐道。
“不通知大夫人?”林刚疑惑地问道。“还不是时候,苏美宁一知道,那离老爷子知道就不远了,以现在这样的情况,最后遭殃的只会应咏希一个,伤不到我两个哥哥太多。”牧华弘太清楚自己父亲的行事风格
,“要再等等,等他们拼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才是捅开一切的时机。”
目前,牧华荣和牧华康也不过争执了一次而已。
“还是三爷考虑周到。”林刚低头,又戴上口罩,“那我现在就去盯着。”
林刚转身就走,忽然又听到牧华弘道,“和我保持通话,我要知道黄可别墅的一举一动。”
“……”
有必要知道得这么详细?
林刚很是疑惑,但也不敢违逆主人的意思,于是应了一声是便退下去。
……
应咏希坐的车停在大雨中的路边。
她正坐在车上一开一合着手中的沉香木扇,车子忽然刹住,她整个人往前撞去,手中的扇子落下。
应咏希连忙去捡,车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车,她转眸,就见一个陌生男人撑着伞站在外边。她心下一紧,还未来得及猜测什么,那男人就退站到一旁,牧华荣高大的身形出现在她面前,牧华荣站在伞下,身上穿得笔挺端正,冲她淡淡一颌首,“应小姐,冒昧请你
过来,还请不要介意。”
请她?
应咏希愣了下,转眸往外望去,心下一惊,她玩扇子玩得太投入,居然连车子没开向舞团的路都没有发现。
她抬眸冷冷地看向牧华荣,没有理他,只看向自己的司机,“送我回舞团。”
“……”
司机一动不敢动。
“你不是四小姐的司机,你……”
应咏希说着,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也明白了牧阑对自己时不时的歉疚之意是为什么,不禁自嘲地笑了一声,她把牧阑当朋友,牧阑却……
“应小姐,下车吧。”
牧华荣站在门口,朝她伸出手。
他是牧家是稳重的长子,可同时身上也有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面对一个女孩子,连绅士都带着以强欺弱的性质。
“……”
应咏希没有理他,站起来推开他的手往外走去,走进大雨中。
牧华荣眉头一皱,连忙接过保镖手中的伞替她遮上,应咏希打开后备箱,拿出自己的行李箱就往外走,不到五步,就被保镖们团团围住。
牧华荣站在她身旁,拿伞替她撑着,“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请你吃顿晚饭。”
他看一眼路边灯火通明的别墅说道,
“我不想吃。”应咏希站在那里,纤细的手紧紧握住行李箱拉杆,声音越发的冷,“请您自重,堂堂牧家大爷做出这样的事合适么?”
“要不是应小姐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也不必出这样的下策。”
牧华荣笑着说道,随后睨一眼身旁的人,吩咐道,“外面雨大,请应小姐进去。”
“……”
应咏希冷冷地看着他。牧华弘收到消息的时候还在自己的书房里,林刚报告,应咏希和牧华荣在雨中僵持了十几分钟后,被带进黄可别墅。
第667章 爱之错(13)
牧华弘正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眼前浮现出那一只白皙的手用笔描过他名字的画面。
最后一笔,签歪了。
“继续盯着,任何情况都要告知于我。”
他对着手机吩咐。
……
黄可别墅中,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
应咏希坐在满满一桌美味佳肴前,目光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一张漂亮的脸上没有表情。
窗外,雨声不断,浇着这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咏希。”
牧华荣站到她身旁,亲自替她斟上一杯红酒,直呼她的名字,“这是我在法国的酒庄里产的葡萄酒,尝尝看。”
“……”
应咏希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目不斜视,全然当没他这个人。
牧华荣笑了笑,在她对面坐下来,“咏希,我喜欢你,这你也看出来了,我今天请你过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如此优雅。
应咏希冷漠地睨向他,“我不喜欢你。”
“因为我有家有室?”牧华荣问。
“即使你没家没室,我也不喜欢你。”
应咏希认真说道,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装,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
牧华荣正往自己的杯中倒酒,闻言,他的手僵了一瞬,她要说是,他还想着如何解释,结果她就这么一句,倒卡得他不上不下。
他笑笑,继续给自己倒酒,“你还真是直接,这世上就没什么你不敢说的话吧?”
有。
喜欢牧华弘。
她没有那么勇敢地说出口。应咏希沉默地坐着,牧华荣举杯敬她,她一动不动,牧华荣便端起杯子自己一饮而尽,道,“咏希,牧家的内里复杂不是我一两句话就能和你说清楚的,我能你讲的就是我
对你是认真的,我不是在玩玩而已。”
“……”
应咏希的脸色没有任何缓和。“虽然你没有家室背景,但这并不重要,只要你将来能一心一意对我,牧家大夫人的位置就是你的。”牧华荣一字一字说道,他是把能给的都给了出来,牧家之中还没有人
敢像他一样。
换成任何一个普通女人,听到这话即使不敢接受,也必是窃喜。
应咏希却只是错愕地看着他,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是说,你因为我要抛妻弃子?”
“……”
牧华荣又喝一口酒,无声,算是默认。
“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真的是可怕,你和你的妹妹都一样可怕。”应咏希从桌前站起来。
牧华荣看她,被好尖锐的言语中伤,“咏希,我捧着你,不代表你可以和我说出这样的话,我拿牧家大夫人的位置哄你,你还有什么不满?”
牧家大夫人的位置?
能吃么?
“你不要再骚扰我,否则我会告诉大夫人你龌龊的真面目。”
应咏希发觉自己和他说不下去,她提起包便要走,刚走两步,眼前便是一阵晕眩,整个人差点栽下去,她连忙扶住旁边的椅子。
这是怎么回事?
她越站越觉得脚下虚浮,越来越站不住,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难道是着了道?
她明明很谨慎,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蓦地,她想到什么,转眸直直地望向餐厅墙上挂的一个天鹅造型的香薰灯,里边正有白雾慢慢地飘出来,香味萦绕在整个餐厅里。
大雨声中,牧华荣站起来,一步步朝她走去,伸手去扶她,“你怎么了?”
“放开我!”她愤怒地瞪向他,“牧华荣,你这个卑鄙小人!”
牧华荣伸手轻而易举地将她带进怀中,“这世上敢这么骂我牧华荣的也没几个,我知道我这么做是委屈了你,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相信我,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他不想再维持下去这桩婚姻了。
每次一回到家中,见到苏美宁,见到可爱的孩子,他心中抓狂痛恨,几次,他都恨不得一把火烧个清静。
三弟说的对,他先要了应咏希。
等她成为他的人,为他孕育一个优秀的孩子,以后在父亲那里就可以争取新的婚姻,否则,他永远无法做到和平离婚。
“放手!”
应咏希看他的眼神如看蛇蝎,她死死地咬住牙关,推开他的手就往外跌跌撞撞地跑去。
牧华荣脚步极轻地跟在她的后面,看着她撞了一下摔倒在地,又挣扎着爬起来往外逃,保镖要上去追,被他拦住。
说起来,这事是他不对,可他等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