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骑一圈。”林宜新学会骑马,很有兴致,刚要再骑一圈时就听到“砰”的一声,她抬眸看去,就见牧华弘来时的那部跑车竟生生地撞掉马场护栏,直接朝她开过来,速度极快,开启的
远光灯刺眼至极,像一个张牙舞爪的魔域……
她的脸一白,只听应寒年厉喝一声“下来”,她的手就被扯了下去,她整个人摔进应寒年的怀中。
应寒年抱着她转了两圈,耳边传来白马受惊的嘶鸣声,她双手按着应寒年的手臂看过去,跑车急刹在白马半米之前,白马惊得奔了出去,撒野狂跑。
跑车上的驾驶座上,牧华弘坐在那里,青着一张脸冷冷地盯着他们。
“……”
林宜心有余悸地呼吸着,如果不是应寒年及时将她拉下来,恐怕她现在……
她想着,应寒年已经放开了她,朝着跑车大步走过去,抬起脚就对着驾驶室边上的车门狠狠踹过去,“牧华弘,你给我下来!”
牧华弘沉着脸从车上下来,阴沉地睨着自己的儿子,“现在有时间和我谈了么?”
应寒年眼中布满厉色,薄唇抿紧,上前一把勒住他的衣领,棱角分明的脸上透出嗜血的杀意,“你敢动她一下试试,我要你一门陪葬!”
“可以谈了么?”
牧华弘继续问自己的话,看向应寒年的眼里有着怒色。
夕阳斜上来,照得整个马场都变了色。
两个男人面对面对峙着,连空气都变得硝烟弥漫。
林宜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们,到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这真的是两父子,两人莫名的相像。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扬声道,“应寒年,算了,回去吧。”
应寒年脸上的阴鸷这才慢慢淡下来,松开了对牧华弘的禁锢,冷冷地道,“你最好记住我的话,我这人……无亲可认!”
真动起手来,他不会惦记着这一点点血缘的。
牧华弘站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被威胁的慌,只伸手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拉得平整一些。
……
厨房里飘散着浓郁的香味。
林宜盛了两盅汤离开。
三房的正厅外,姜祈星和保镖们守着,没人能踏进一步。
林宜端着汤走进去,灯光璀璨,应寒年和牧华弘各坐一方,距离有些远,气氛有些紧张。
应寒年的脸色不是很好。“我知道你眼里没有我这个父亲,我本意与你修好,但你上了位便不屑一顾。”牧华弘坐在沙发上,拿出一叠文件拍到茶几上,“可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把你认回牧家,
你根本连继承权都没有!我不奢望你记着恩,但你对你自己的弟弟、弟媳动手,是真要同我撕破脸?”
养虎为患,牧华弘现在深刻体会到这四个字的含义。
茶几上放的是当初他被老爷子弄出国前,他和应寒年的协议,他认应寒年回牧家,应寒年以三房名义行事。
可现在,应寒年却是向三房下手了。
“呵。”应寒年讽刺地冷笑一声,“你装什么?当初那种情况下只有我能给你撑着三房门面,你不认回我你还有别的方法么?你不过是没想到,老爷子会将位置传给我一个私生子。
”
“……”
牧华弘的脸色越来越沉。
应寒年说的的确是实话,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还有,我记你的恩?你是以为我不知道家族大会是怎么召开起来的?”
牧氏家族整整齐齐,全员到齐,没有他这个牧家三爷在暗中煽风点火,能召开得起来?
都到这一步了,牧华弘也不否认,他目光阴沉地睨向应寒年,问道,“这么说,你当真是想同我撕破脸面,将三房赶尽杀绝了?”
林宜把汤搁下,沉默地走向应寒年。
见到她,应寒年的脸色缓了缓,拉着她的手在身边坐下,随后道,“我和你之间没有脸面可讲,倒是有一笔旧账可以翻翻。”
“什么旧账?”
牧华弘拧眉。
应寒年向前倾过身体,黑眸阴鸷地看过去,声音如冰山上下来的雪水,冷入骨髓,“你说呢?”
牧华弘皱了皱眉,很快便反应过来,“应咏希?”
“……”
应寒年抿唇,眼中有着狠意,修长的手包住林宜,握得很紧,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林宜的手有些疼,一提到应咏希,应寒年总是容易失控。
牧华弘见他这样,便知道自己猜中了,“你这算什么,向长房下手立了个什么医疗队爆炸的名目,向我下手,就要立你母亲的名目?你还真不愧是天生的商人。”
打的一手好算盘。
既下了手,还把自己立得高高在上。应寒年的脸色异常冷峻,林宜看着他,而后淡淡地开口,“那您呢?三爷,当年的事您又隐瞒了多少。”
第632章 你玩弄了她(1)
“你什么意思?”
牧华弘对她的突然插话有些不满,这个女孩还敢直指自己,越发嚣张了。
“您说您记不得应寒年的母亲了,是真的吗?”
林宜的态度是好的,淡淡然的,没什么怒意,只是平常一般的询问。
牧华弘瞥他们一眼,忽然想到遗嘱中是有这样一条,不能随意提及应咏希,难怪要这个女孩子站出来说话。
老爷子的遗嘱在这个地方是透着古怪的,只是利益当前,没人想着这一条。
“为了那份遗嘱,你连自己母亲的名讳都不敢提了?”
牧华弘讽刺地道。
本来只以为应寒年丧心病狂动完长房就立刻要动三房了,看来应寒年是特地把他儿子儿媳软禁来,就为了谈应咏希。
“我不敢?”
应寒年冷笑一声,语气狂然,似是完全不当一回事。
牧华弘的眉蹙了下,方才进来前,姜祈星在他身边走了一圈,手上似乎是拿了什么小仪器,难道就是在测试他身上有没有窃听设备?
他拿出手机看一眼,手还没在视频软件上打开,就听应寒年邪气地道,“想要让你儿子出来,最好是能让我愉快一些结束今天的对话。”
“……”
牧华弘抬眸睨他一眼,而后将手机放到茶几上。
就看看他到底还想聊应咏希些什么。
牧华弘态度合作了,应寒年却沉默下来,林宜看向他,好久,只见他薄唇动了几下,声音寒冷如冰,“当年,你是不是……”
他说到一半停下来,似是说不下去,棱角分明的脸弧线绷紧,隐忍着什么。
林宜见他这样,便想替他说话,可还没开口,应寒年闭了闭眼,换一种说话方式道,“关于她,你有什么要说?”
“该说的我早就说过了。”牧华弘坐在那里道,“我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不知道有多少,忘记一个两个女人有什么可奇怪的?”
“你真的忘了?”
应寒年睁开眼瞪向他,一个字一个字都是咬着牙问出来的。
林宜再一次被他握疼。
“你这是什么眼神?之前我说的时候你没有反应,现在突然反应这么大,你现在是想把你母亲的死再往我头上算一笔?”
牧华弘认为应寒年心机叵测。
不过是在巧立名目罢了。
应寒年放开林宜的手,从沙发上慢吞吞地站起来,一步步走向牧华弘,身上带着凛冽的气息。
牧华弘是风里浪里过来的人,此刻看着应寒年朝自己走来,眼中有着嗜血的气息,也不免有些坐不住,他不自在地调整了下坐姿,应寒年已经站到他面前。
林宜坐在那里,从她的角度看去,应寒年那样子一拳结果了牧华弘都有可能。
应寒年直接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坐下来,脸色阴沉,道,“牧三爷不记得女人不奇怪,但不记得自己的辉煌战绩就奇怪了。”
牧华弘直了直身体,“你到底想说什么?”
什么辉煌战绩?
“当年,老爷子坐看三子竞争,你身为第三子,虽能力突出但唯恐跨不过身份,所以你千方百计将两个哥哥拉下来,这一点我没说错吧?”应寒年幽幽地问道,朝后扬手。
林宜把手边的一份文件递过去。
那是应寒年问来的口供,牧华弘当年将自己身边的人换了一批,从他们的交待中可以知道牧华弘当年为了把两个哥哥拉下来,费了很多的心思。
应寒年接过去就将文件砸到牧华弘的怀里,“最后,你果然在三子竞争中熬出了头,在我出现以前,你和牧羡泉就是老爷子看中的继承人,在牧氏家族说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