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何耀摇摇头,转身离开。
姜祈星站在原地,视线落在门上。
他没想到一回到应寒年身边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而他,还是毫无用处,一点忙都帮不上。
他也不知道应寒年会做什么,计划什么,除了听令别无能力。
寒哥,你到底在想什么?
让他知晓一些也好。
房间里,灯没有开,暗影一片,只剩下电脑屏幕的光亮照着应寒年英俊的脸庞,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电脑上,视频播放着。
画面中,林冠霆抱着林宜吹熄生日蜡烛,开心地唱着生日快乐歌。
那烛光看着很暖。
暖得溢出屏幕。
……
夜幕降临,花园别墅的灯慢慢亮起来,无数的保镖将这个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砰。”
牧羡枫坐在餐桌前面,拿起筷子正要用餐,整张餐桌被赶来的姜祈星一脚踹翻。
餐具哗啦啦掉了一地。
牧羡枫坐在那里,脸上没什么意外,甚至带着些淡淡的笑意。
“你干什么?”
管家方铭激动地冲上前要理论。
姜祈星一把推开他,踩着翻过去的桌脚上,低眸瞪向牧羡枫,冷冰冰地道,“我告诉你,牧羡枫,不拿出解药,你这辈子别想吃到一口热药!”
牧羡枫一派优雅地整理身上的着装,笑着看向姜祈星,“应寒年就只有这些手段了么?”
几天以来,应寒年的人当着他的面折磨方铭,给他播放苏美宁要死不活的视频,再者就是不让他好好吃饭,每次病发的时候,都要等到他一口气提不上来时才急救,保着他这条命。
林家人这几天不好过,他又何尝好过。
应寒年折磨人的方式也是层出不穷,他一晚都未曾好好睡过,幸好,这些他不生不死地活着,已经习惯了。
“寒哥发话了,林家但凡有一个人去世,就立刻拿方铭填命,然后是苏美宁,最后是你!”姜祈星瞪着他道,“你识相的话还是早点把解药交出来。”
都走到这一步了,即使交出来,应寒年还会放他活路么?
都是聪明人,说什么傻话。
牧羡枫笑了笑,懒得搭理姜祈星,按动轮椅往后退,姜祈星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了他的轮椅。
牧羡枫狼狈地跟着轮椅一起倒在地上,后脑重重地撞到,痛得他全身绻缩起来,面色惨白,瞳孔紧缩。
“大少!”
方铭连忙扑过去,把牧羡枫扶起来。
牧羡枫颤抖地呼吸着,咬了咬牙,勉强站到地面上,“扶我回房间。”
“好。”
方铭用身体挡着牧羡枫,生怕姜祈星又来一脚。
回到房间,牧羡枫又是好一阵痛苦,躺在床上死死地握住胸前的衣服,翻来覆去,恨不得即刻死去。
直到他真的挺不住了,姜祈星才派人送上药。
这时,牧羡枫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许久,门被敲响,方铭推门进来,将林可可一把推了进来。
牧羡枫坐在书桌前,手上端着一杯水,双眸淡漠地看向前方,优雅却令人惊恐的模样。
林可可一进来,就冲到牧羡枫面前,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大少爷,您就把解药给我吧,您要我做的,我都做了,我连自己奶奶都害了!”
第571章 就是怕林宜伤心吗?(2)
牧羡枫摩挲着手中的杯子,指尖划过杯子的边缘,“把明天该办的事办了,自然有你的好处。”
闻言,林可可惊恐地连退两步,拼命地摇头,“我不敢,我不敢,大少爷,应寒年会把我杀了的。”
“如果你不替我做事,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交给应寒年。”
牧羡枫喝了一口水。
“……”
林可可傻掉了。
“再说,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牧羡枫又道。
一直想要。
她如今还敢要么?
从牧羡枫那里回到房间,林可可的妈妈仍然坐在床头抽咽,林冠雷不安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见女儿回来,他立刻质问道,“牧羡枫叫你去做什么?”
林可可靠在墙边,“爸,妈,我明天要出去一趟。”
闻言,林冠雷惊得睁大眼,“他是不是又叫你去害人了?害谁?我告诉你,林可可,你再敢干一件伤天害天的事,我打断你的腿!”
林可可在牧羡枫那里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回来又被林冠雷责骂,不禁气中从来,大声地道,“都几天了,你天天骂我,天天骂我,你骂够了没有?”
“骂?我还想打你,连自己亲人都下得去手的孽障!”
林冠雷说着就要朝她的脸上打去。
妻子见状连忙冲过来护住女儿,哭着道,“可可也是被逼的,你看那个牧羡枫多狠,可可怎么会是对手。”
“打啊!”林可可仰着脖子冲林冠雷道,“你根本不知好歹,要不是我非要保着你们,你现在和二叔一样半死不活呢!”
“你还执迷不悟!”
林冠雷气得直接甩手过去,妻子拦在林可可面前,生生地挨了一记,头发都散了。
林冠雷见状恨得不行,“你到现在还惯着她!她犯下弥天大错了你还惯她!是不是等她把你活活给作死了你才开心!”
妻子泪流满面,抱着林可可哀伤地道,“她也是被牧羡枫下了药,她也是没有办法……”
“她怎么没有办法了?她还能去死!用林家二十多条人命换她一个人,她哪来的脸啊!”
林冠雷歇斯底里地吼出来,见妻子和女儿都这个样子,他愤怒,同时,也是心如死灰。
他怎么就把女儿教成了这个样子。
林可可根本不觉自己有错,见林冠雷如此,更加大声地道,“我怎么没有脸了?二叔他们向来眼高于顶,根本不拿我当亲人看,凭什么我还要护着他们?”
“那你奶奶呢?你奶奶对你有什么不好的!”
林冠雷大声地问道。
提到林老夫人,林可可就更加理直气壮,“奶奶都一把年纪了,她死总好过我死吧?她既然口口声声说要将我和林宜一视同仁,林宜感个冒她都急得天天去看望,还下厨做什么年糕,那我现在这样,她不得替我去死吗?”
她也中了药,只是程度轻一些而已,发作起来不会像林家那么凶。
这不是牧羡枫大发慈悲,只是为了让她能更好地替他做事而已。
“你个混帐!你个天理不容的孽子!”
林冠雷气竭,上前拉着林可可就要打,妻子死死地护住女儿,让他根本打不到。
林冠雷被激得越发歇斯底里,抓狂地把满屋子的家具砸了一气,声音巨大,一个玻璃杯在她们面前碎裂开来,到处乱溅。
林可可被妈妈抱着,看着满地狼籍梗着脖子就是不认错。
……
翌日早晨,林可可被放了出去,她一步步走到花园别墅外,被保镖们送到路边。
一辆红如烈火的敞篷跑车修从远处疾驰而来,停在她的面前。
驾驶座上的男人帅气英俊,墨镜遮住眼,分明的下颌线透着冰冷,黑色的衬衫锁出阴沉的气息,修长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尾指上有着一个常年戴戒的戒痕印子。
应寒年。
“上车。”
应寒年冷冷地开口。
“……好。”
林可可暗暗吞了吞口水,努力控制住微颤的腿脚,拉开车门上车。
跑车飞驰出去。
姜祈星站在原地,看着飞出去的跑车,眉头蹙起来。
早上的时候,牧羡枫忽然开口新增了条件,他原话是这样的——
“林家的老人是撑不了几天的,既然应寒年舍不得给出林宜,那我就帮他拖延一下时间,林可可替我做过事,又爱慕着他,他陪这女孩一天,我就先拿三颗解药出来。”
“不管林可可有多少的要求,他都得答应。”
“三个老人从S城到帝城,坐飞机太颠簸,平稳一些的话起码要一天时间,等他们约会回来,我正好给解药。”
姜祈星觉得牧羡枫大概就是个神经病,提出的要求一个比一个荒诞莫名。
但更奇怪的是,寒哥竟然答应了。
姜祈星望着不到尽头的路,应寒年的车已经看不见了。
跑车开在路上。
林可可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包,呼吸颤栗,越是害怕越是忍不住抬眸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身旁的男人比几年前更加英俊,深邃的轮廓、无可挑剔的五官足以让人着魔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