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
应寒年霸住她的床。
林宜想写个服字给他,她站在床边深吸两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道,“行,你打我的事我揭过了行不行?”
他这尊大佛赶紧走行不行?
“不生气了?”
应寒年从床上翻坐起来,坐到她面前,赤裸的上半身在灯光下格外刺眼,他却毫无知觉似的,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眼神热得烧人。
“哪敢生气啊,你拿这一堆我都不知道你是来道歉的,还是来恐吓的。”
林宜站在他面前,视线努力避过他的身体,盯着他的下巴。
这几天的葬礼他也确实忙,已经冒了些青茬出来。
“我怎么舍得恐吓你。”应寒年拉过她的手,“不生气就行,来,让我抱下。”
林宜躲开,眼珠子转了一圈,一直回避着,“你先把衣服穿起来。”
应寒年是什么人,一眼便看穿她,揶揄地盯着她,“怎么,我脱个上半身你就受不了,要是我脱下……”
林宜一把捂住他的嘴,气愤地瞪他,“闭嘴。”
应寒年跟狗似的在她掌心里舔了下,林宜烫得缩回手,应寒年一把将她扯过按倒在床上,翻身压上去,低眸盯着她,痞笑着道,“受不了直说,我又不是不满足你。”
“……”
禽兽!
林宜咬唇,眼看他的唇就要落下,她连忙道,“等下,我又想试试那些家法了。”
“行!”
应寒年倒也没有不认账,一点都不含糊地放开她,又趴回被子上,顺手还拿起皮带递给她,“你先用这个打,注意点力道,别疼了自己的手。”
“……”
林宜从床上坐起来,手里就被塞进一条黑色的皮带。
没见过这么找打的。
行,他自找的。
林宜咬咬牙,扬起皮带准备装模作样地打一下,一低眸,就见到他满背的伤。
新新旧旧的伤痕在灯光下尤其明显。
林宜呆在那里,她忘了,他的身上从来都不缺伤,从小到大的,从老到新的。
他背上一小处烫伤痕迹划过她的眼底,那是当初为救她留下的,不管怎么医治还是会留下一点痕迹。
林宜的目光颤了颤,有什么哽在喉咙,忽然间连装模作样都装不下去。
“怎么还不打?”
应寒年在等着。
林宜坐在他的身旁,低眸看着他背上的一道道伤痕,眼眶渐渐泛红,她朝他低下身去。
应寒年感觉到她的靠近,不禁道,“你离这么近怎么能打疼人?”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打人都不会。
下一秒,有轻轻的呼吸渗进他的毛孔里,温热的柔软印在他的背上,那触觉简直瞬间要了他的命。
“……”
一刹那间,应寒年浑身僵住,目光凝住。
林宜已经放开皮带,低头吻着那一点烫伤,眼前浮现的是他不要命冲进大火中把她抱起来的画面。
细细想来,林宜在应寒年这里受过很多的伤,伤得她到现在都没有做好完全交出自己的准备,可她没有忘记,他是拿命护着她的男人……
蓦地,她被推倒。
“谁教你用嘴唇打人这么狠?”
这比皮带抽下来狠多了。
他差点没了命。
应寒年盯着她道,他笑着,眼里的温度却灼人,带着翻涌的欲望,侵略感一点都不隐藏。
林宜躺在那里,一头长发散开,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只猎物,还是只完全还击不了的猎物。
应寒年发现她的异常,眉头拧起,“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白?”
林宜看着他,声音哑在喉咙里,“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做好准备。”
准备。
应寒年的心凉了半截,“还是很难受?”
明明她会从S城跑到帝城来给他惊喜,明明她可以为他疯狂到冲进遗嘱宣读的现场,可到头来,那颗碎了两年的心还是没能补起来?那里的棱棱角角还是会刺痛她?
林宜躺在他身下,摇了摇头,“只是没准备好而已。”
她是认定他的,她也是想过以后的,可这一步,她总是怯着些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怯。
应寒年深深地看着她,半晌,他收敛了笑容,从她身上离开,支在床上的手臂被她按住。
第503章 沙漠下一场雨(3)
“……”
应寒年低眸看着她,薄唇勾了勾,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这事不急,你可以慢慢准备。”
“不会有下一次了,对吗?”
她轻声问道。
不会再有那种撕心裂肺了,是吗?
听着她的询问,应寒年感觉自己被丢进冰水的心脏瞬间活了过来,他立刻道,“我要是再推开你一次,我就死无葬身之地。”
“我也是。”
林宜道。
“嗯?”
“我若是推开你,一样死无葬身之地。”林宜微笑着道,抬起双手挂到他的脖子上,一字一字道,“所以,今天也不例外。”
她不推开他。
应寒年的心何止是活了过来,简直跳得从未有过的强烈,他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认真的?”
“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林宜反问。
应寒年深深地盯着,盯着盯着却按捺不住了,他低下头吻上她的唇,他的吻和他的目光一样,都急切得可怕。
忽然,应寒年像是想起什么,节奏又开始变缓下来,慢慢地吻着,吻得那叫一个柔,像是生怕把她吻疼了一样。
林宜回应过去,缓缓闭上眼睛,长睫似蝴蝶翅膀轻颤着……
他的手探向她身上的拉链,一点点拉开。
沙漠中下了一场雨。
绿野丛生,一切,终于换了景象。
两年时光,说长也长,漫长得每一天都过得煎熬,说短也短,短暂得你还没忘了我。
灯光恍惚。
不止不休。
林宜感觉自己快废了,身体像是被人打碎似的。
相比她的状态,应寒年状态极佳,一身的汗也不见他有半分累意,还抱起她去洗了个澡,回到床上,林宜直接滚进被子里一动都不想动。
“就这么点能耐?”
应寒年给她倒了一杯水,坐到床上把她捞进自己怀里,给她喂水,一边笑话她。
“……”
林宜累得连白眼都懒得给他,喝了两口水,水染着唇色润泽泛红,仿佛在等人采撷一般。
应寒年自然应了这样的邀请,低头在她的唇上一亲再亲,左右辗转,舌尖抵入占有着,发觉得她身子无力地往下沉了沉才放过她,温柔地问道,“关灯睡觉?”
他把水杯放回去。
林宜躺在他的臂弯里摇摇头,她是累,但一点困意都没有,脑子清醒得厉害。
“好,你躺下来,我给你按按。”
应寒年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来,从她的背部开始按起,刻意放松了力道,怕弄疼她。
林宜趴在枕头上,他的手又大又长,被他按过的地方确实神奇地消了疲乏,她下巴枕着手背,嘴唇微微弯了弯。
时间悄无声息地过去。
“解秽酒是不是结束了?”她问道。
“那当然,难道你觉得我的时间还没顿饭的时间长?”
应寒年被她问得觉得男性尊严受到羞辱。
“……”
谁和他扯那些了。
林宜把脸埋在枕头里,不想理他。
应寒年轻笑一声,把被子拉开一些,继续替她按摩,林宜忽然想到一件事,有些尴尬地抬起脸,“今天老爷子才出殡,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应寒年又笑她,“现在才想起来是挺不好的。”
“……”
林宜想打他,她趴着,就用脚在床上踢了两下,一双脚又白又嫩,诱人极了。
应寒年看一眼,目光深了深,没有再继续逗她,只道,“他生前我没对不起他的地方,他死后,我也不搞守孝三年那一套。”
闻言,林宜睫毛动了动,“那个时候,我听到了。”
“什么?”
“出殡的时候。”
送殡的时候,他是扶灵的一个,她见到他扶着棺站在那里,低眸看着红布将棺材盖上,一双眼深邃极了。
她离他离得很近,她听到他低声地说,“你说你这个老头子是不是犟,早点道个歉,也不用死后再听了。”
她当时正觉得奇怪,又听到一句——
“爷爷,我送你走,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