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一股怨气。
林宜默默地看他一眼,在书桌边上坐下来,一口一口喝着有些烫嘴的姜汤。
“说我羞辱你,是,这件事我办的不是个人事。”
“……”
你还知道你办的不是人事啊。“可他看不起我是从那之后么?他之前就看不上我了,我就不懂了,我哪有他说的那么差?我是给不了你富贵,还是给不了你幸福?”应寒年坐在床上气得不行,“还拿我和
舒天逸比,姓舒的算个屁!”
“……”
林宜默默喝了一口姜汤,抬眸看向他,声音淡淡地道,“你别忘了,当初你跑来公司羞辱我的时候,我爸爸是真心想把我嫁给你的。”
闻言,应寒年被噎住了,转眸睨向她,所有的怨气瞬间消下来。
“是你打了我的脸,打了我爸的脸。”
林宜一字一字道。
把事办绝了的不是她,更不是她爸。
“……”
应寒年彻底沉默下来,蓦地人往后一倒,抓起枕头盖到自己的脸上。
妈的。
他怎么会做过那种蠢事!
半晌,他单手撑着脸看向她,“那怎么办?我以后就一直不能见光了?”
以后每次见到林冠霆,她都得把他藏起来?
林宜无奈地看向他,“其实我一直说不用急,我爸也是一个因素,他那里真的还需要我们慢慢筹谋。”
爸爸固执起来是什么话都听不去的,他已经认定应寒年那样的形象,要他怎么改变。
“那我就让他放血,只要他能把你给我,放光我的血都行!”
应寒年想都不想得道。
怎么,他还想让她嫁给一具干尸么?
林宜把碗放下来,擦了擦嘴,走到床边坐下,低眸看着她,“这些都不是要紧的事,目前最重要的是你在牧家的位置要稳下来。”
“有那份任命书在手,我已经稳了,牧羡枫不是我的对手。”应寒年道。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步步抽干牧羡枫在牧家的势力和眼线,这样到时把人驱逐出牧家才更快速。
“等他彻底对你没了威胁,我们再想以后的事吧。”林宜淡淡地道。
“我觉得你爸比牧羡枫难搞多了。”
“……”
林宜剜他一眼,让他发发怨气,还发个没完了?
收到示意,应寒年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我岳父比牧羡枫难搞多了。”
“……”
烦死了这男人。
林宜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只能强行转移话题,“对了,牧羡枫有没有发通稿的意思?”
说到这事,应寒年的面色正经地起来,颌首,低沉地道,“我让人深入打探了一下,他确实准备在最高会议之前发通稿,曝光我妈的事。”
“……”
闻言,林宜的目光黯了黯。
之前和应寒年聊起来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上辈子看到的新闻,就和应寒年提了一下,没想到真是牧羡枫做的。
上辈子和这辈子的新闻通稿都是牧羡枫授意发出去的。
牧羡枫看着一个贵气温和的豪门大少爷,做出来的事却是绝得令人发指。
“这次幸好有你,否则新闻已经爆了出来。”应寒年黑瞳深深地凝视着她,“估计现在牧羡枫正在发狂,不知道是谁漏了他的机密。”
林宜看着他,“没爆就好。”
上辈子他所受的那一遭已经不会有了。
“是好,可我一想到你活了两辈子,受过那么多苦,我就烦燥。”应寒年说着将她拉到床上,两人面对面地躺着。
他深深地盯着她,眸中的深邃几乎将她吞没。
“我已经熬出来了。”
她淡淡地道。
“我就不想你熬过任何痛苦。”应寒年道,口吻有些霸道。她轻声失笑,“这不是你控制的。”
第468章 帝城的风向(3)
她已经活了两辈子。
其实有时候她在想,她的两辈子都不如他的一辈子苦,他们既然已经熬过那么多的苦,也该苦尽甘来了吧?
应寒年把她搂进怀里,低下头慢慢吻上她的唇,辗转反侧,林宜没有拒绝,伸手环上他的背,闭上眼享受着难得的温存。
如火花落在床上。
吻着吻着,应寒年的气息便失控了,他离开她的唇,抱紧她郁闷地道,“我来这两小时就是来受罪的。”
除了亲吻什么都不能做。
还顺便听了一下林冠霆对自己的见解,不是,对自己的抨击。
“你闭上眼休息一下吧,睡一个小时也好。”她有些心疼他这么累。
“我就是来见你的,闭上眼就见不到了。”
应寒年不肯睡,抱着她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深深地盯着她,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
林宜有些无奈。
“要不是怕往来太频繁被牧羡枫看出来,我真想每天夜里飞过来。”这样他就能每天都能看到她。
“疯了么你。”
白天工作,晚上坐飞机,不要命了?
“为你怎么都行。”
“那刚刚是谁抱怨我爸爸来着?”
“我哪敢抱怨他,不过是说两句,我已经做好准备让他放我血了。”
只要能得到她,怎么都行。
林宜注视着他深邃的眼,道,“我会在我爸面前多说好话,等你将来进林家的时候,让他少放点血。”
这一句,就是认定了他。
她愿意去为他努力,为他们的未来努力。
应寒年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他勾了勾唇,笑容足以令人神魂颠倒,“我的团团真好。”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看着对方,空气都腻歪起来。
她往他怀里靠了靠,感受着他身上的体温,第一次这么害怕时间过得太快。
时间一到,两人搂得再紧还是要分开。
林宜把应寒年送到楼下,应寒年站在她面前,替她拢紧外面的大衣,“进去。”
“你开车小心些,夜里视野不好,不要开得太快。”
林宜站在他面前叮嘱道。
“嗯,快回去,别呆在这里。”太冷了。
“没事,我看你离开。”
林宜说道,两个小时一眨眼就过,他又要马不停蹄地离开,她实在有些不放心。见她一副不舍的样子,应寒年的眸子深了深,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又亲一下,薄唇附上她的耳朵,低哑地道,“不用这么恋恋不舍,只要你想,我立刻飞过来伺候大小姐。
”
“……”
讨人厌。
林宜是真的烦他,也是真的为他心动。
在应寒年的坚持下,林宜只好转身先回去,怀中一少了属于他的温度,格外凉飕飕的。
她一步步往别墅里走去,回眸,应寒年还站在那里,示意她进去。
一直到她回到房间,她站在窗口,应寒年才回到车上,开车离开。
夜里风摇树影,月光透过树叶落在地上斑斑点点,隐隐地落下些虚影来。
……
应寒年这一走是真的走了,没有再肆意地来回奔波。
牧家的新闻一天一天地出。
牧羡枫刚被暂停职务,应寒年便正式接过牧子良手中的最大一块肥肉——电商产业,由他操控做主。
不止如此,牧子良更是接受权威媒体的采访,在谈话中只字不提长房长孙,反而一再提及应寒年这两年做的贡献。
牧氏家族的风势已然很明显。
在懂局势的人眼中都知道牧子良这是在亲手给应寒年铺路,之前随风倒向牧羡枫那边的都惶惶不安,个个上门求见牧子良。
“砰!”
卧室里,牧羡枫狠狠地将水杯砸到地上,药片跟着落了一地。
他脸色铁青,难看到了极点。一旁的电脑屏幕上,牧子良在采访中姿态轻松随意,几乎是在做一个应寒年的独家访谈,开口闭口都是应寒年,谈公全是欣赏,谈私却是处处吐槽应寒年,但嘴上贬着,
脸上却是笑着。
看起来就是极其喜爱应寒年这个孙子。
呵。
呵呵。
这算什么?
他才是长房长孙,应寒年不过是个私生子,是个突然出现的,甚至曾经就只是他的一颗棋子。
可现在,爷爷却是真的要将牧家交给应寒年。
“羡枫,你怎么了?”听到动静,苏美宁急急地冲进来,见到牧羡枫站在卧室中央,地上全是水和药,顿时慌了,“你没事吧?我让方铭拿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