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摸到自己的脖子上,空空荡荡的,他的胸口莫名地颤起来,颤抖得发狂。
……
回到房间,牧夏汐躺在他的床上已经睡着了,身上披着他的风衣。
应寒年关上门,声响吵醒牧夏汐。
牧夏汐惺忪地睁开眼,见到他,立刻露出灿烂笑容,抱着风衣坐起来,“回来了?”
“嗯。”应寒年心不在焉地道,“你困了就先回……”
“应寒年。”
牧夏汐突然打断他的话,一双眼睛明亮地注视着他,那里边有着一个女孩最清晰的倾慕。
应寒年低眸看她,英俊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可一双漆黑如黑曜的眼睛就足以令人沉溺。
牧夏汐站起来,推着他在床上坐下来,自己则站在他面前,脸上飞过一抹红晕,她低眸看着他,认真地道,“应寒年,我喜欢你。”
不出意料的告白。
应寒年坐在床边,没什么反应。
“不是因为二哥要和三叔那边抢人,才让我施什么美人计的。”牧夏汐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真挚地开口,“纯粹是因为我喜欢你,奶奶祭日那天,那么多车,那么多人,你靠在车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打火机,不知道为什么,那画面一
直印在我的脑子里,怎么挥都挥不掉。”
“……”
应寒年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无父无母,小时候一定过得很苦,虽然你没有提过,但是我光想想你一个人是怎么打拼熬到现在的,就觉得很心疼。”
牧夏汐说得动情,眼里蒙上泪光,抬起双手抚上他轮廓深邃的脸庞,带着香气的指腹在他脸上轻轻抚摸着。
应寒年坐在床边,没有动,任由她抚着,他看着她眼中的泪,他和她认识不久,她就说心疼。
可另一个人呢?
他把心都交出来了,她说过一句心疼?牧夏汐不知道他说话,继续告白,“你一直对我不冷不淡的,我不知道你是不喜欢我,还是觉得我们家世不匹配有所顾虑,如果是后者,我想告诉你,我虽然姓牧,但我看
人不论家世,我喜欢谁就是谁。”
“……”
“应寒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用以后的时间去弥补你以前的苦,让你忘记那些,让你只记得幸福。”牧夏汐的指尖在他眼下抚过,“好不好?”
她期待地凝视着他。
“你不怕么?”应寒年终于出声,嗓音低沉喑哑。
“怕什么?”牧夏汐不明白。
“我名声可没多好,不怕连累你?不怕你有个无家世的男朋友被人嘲笑?不怕被牧老爷子训斥?”
当初,那个人可是怕的很。牧夏汐站在她面前,一点犹豫都没有,直言道,“当然不怕,我性子从小到大都不由人,就算是爷爷也阻止不了我,别人的嘲笑我就更不在意了,我喜欢你,我只看得到你
的好,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到那人那里,就那么难?
应寒年坐在那里,薄唇勾了勾,“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
这话不假。
他以前逢场作戏惯了,女人围着他转,什么好听话都听过,唯独没听过一句我心疼你,一句我只看得到你的好,别的什么都不在乎。
闻言,牧夏汐知道自己的一腔爱慕有了回应,不禁心跳加速,激动地看着他,“应寒年……”
“……”
应寒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牧夏汐轻轻地捧着他的俊庞,慢慢低下头,凝视着他的薄唇慢慢俯下去,刚要碰到的一瞬间,她听他磁性的声音响起,“今晚不准备走了?”
风月场他不是没呆过,女人的一个动作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留我吗?”
牧夏汐眨了眨眼睛,眼中隐隐透着期待。
“二夫人是不是已经站在外面了?”
应寒年盯着她近在眼前的脸,挑眉,透着邪气。
牧夏汐咬了咬唇,脸上更红,“她担心在山区睡不着,早早就吃了两颗安眠药睡下的…… ”
她说的很小声,说到后面越说下不去,成了嗫呶……
下一秒,她腰间被一抓,整个人被推到柔软的床上,她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双眼染桃花,爱慕地看着男人朝自己压下来。
白色长裙的拉链被一点点拉下……
她躺在那里,呼吸起伏不止。……
第239章 我什么都认了(2)
夜越深,山里的风越大。
林宜独自一人在山里走着,眼前是牧夏汐和应寒年一前一后进房间的画面,耳边是他们低笑的声音。
他现在应该是软玉在怀、温存不停吧?
兜兜转转,从S城到帝城,牵牵绊绊,到底是都结束了。
上一世的哀求、床间疯狂随着她的死亡结束。
这一世的相互利用到他一厢情愿,到她幡然醒悟,又随着今晚结束。
两世又如何,她和他终究都要走到这一步末路。
等林宜回过神时,她已经在攀爬天梯,她一手抓着手机照亮夜色,一手抓着生锈的扶手往上走。
天梯很简陋,梯不过一根根的铁管,管与管之间的缝隙很大,有些还松垮,踩不稳就会掉下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向怕高的人竟然在走山壁上极陡的天梯,就这样一步一步半走半爬地上去。
月光照着黑夜,林宜竟也安然无事地爬到了山顶,手掌心里全是铁锈和污泥,她站在乱石嶙峋的山顶上,风大得几乎要将她掀翻下去,她咳嗽不止。
将手机放到一旁,林宜从口袋里拿出应寒年解下来给她的项链。明天开始,牧羡枫的人就会拆了这里如此危险的天梯,让那些贫困家庭带着孩子搬迁,天梯不在,大山就是风吹雨打的孤山一座,正好是这条项链和手镯最佳的葬身之地
。
林宜站在山顶,拨开镯子上的半羽点钻翅膀,露出里边的锁眼。
“你要记住,除非我开了你的镯子,否则,你这辈子都是我应寒年的人!”
她捏着项链上的小钥匙,插入锁眼。
“林宜,我,应寒年,爱上你了!”
她转动钥匙,打开锁眼。
“这样多好,你攀附牧氏长房长孙,光耀你林家门楣,我睡牧氏万千宠爱的五小姐,报我的仇,井水不犯河水。”
卡的一声。
镯子打开了,林宜伸出手,将镯子从手腕上取下来。
镯子上的钻石散发着幽幽光亮。
林宜握着手镯,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挲,下一秒,她没有任何犹豫地将镯子抛了出去……
镯子在空中掠起一道抛物弧线。
忽然,一阵风刮过。
林宜眼前视线一晃,只见一个身影从她身后蹿出,不顾一切地飞扑出去,扬起手去抓空中的一抹光。
镯子落下,稳稳地落进一只大掌中。
紧接着,人却重重地摔在山壁上,往下滚去。
“……”
林宜震惊地睁大眼,忙往前走了两步,弯腰往下望去,月光下,只见应寒年已经快速调整了姿势,但整个人还是顺着山石不断往下滑。
这山这么高,山壁上全是各种尖锐的石尖和杂草枯枝,他会死的!
他不要命了?
林宜惊到叫不出来,他以飞快的速度往下滑着,蓦地,他伸手去抓旁边斜伸出来的斜枝,却不想只是抓到一根无傍树枝,生生折断,他人凌空掉落……
林宜吓得捂住唇,魂魄在一刹那间也跟着坠落。
只见应寒年抓着树枝磨着山壁,减缓速度,再次抓到一处突出来的石块,整个人悬在半空静止下来。
“……”
林宜呆呆地站在那里,惊魂未定。
应寒年吊在半空中,悬在生死边缘,猛地抬头,和她的视线在夜色中堪堪撞上。
距离有些远,林宜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漆黑眼中的风云翻涌。
他没有说话,一手抓着石块,一手垂着,指间散发出来的钻石光芒才令人知道他这手握着什么。
林宜呆了几秒,猛地转身就跑。
她在爬上来的时候发现山上有一捆藤编的结实绳子,应该是那些家庭怕自己小孩从天梯上摔落,所有用绳子绑着他们下去。
林宜踩着尖锐的石头往前冲去,吃力地抱着绳子返回去,将绳子一端圈在了几圈在大树上,打上死结,再将另一端往下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