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眼欲穿的看着门口,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二爷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下去,原来是红杏端着一个银盘走了进来,见二爷看过来,边把银盘放在桌上边说:
“这是二奶奶特意嘱咐奴婢做的白粥,二爷趁热用些。”
见红杏端着粥进来,萧俊还真饿了,但惦记着梦溪马上就会过来,冲红杏说道:
“放着吧,先给我倒杯水喝。”
红杏应了声,忙取过茶壶倒了杯水,过来将二爷扶起,后面用枕头垫了,伺候着喝了。
正忙着,只见红珠没精打采的推门进来,二爷见了,冲红杏说道:
“你出去吧,这有红珠就行”
红杏应了声转身走了出去。见红杏出去了,二爷开口问道:
“二奶奶在做什么,怎么说?”
看着二爷,红珠神色一暗,嘴唇翕动了一下,转头看到桌上的粥,冲二爷说道:
“奴婢先伺候二爷喝粥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二奶奶怎么说的!”
见红珠如此,萧俊的身子一震,不觉加重了语气。见二爷急了,红珠脸色一白,沉默片刻,抬头说道:
“二奶奶说,说她和二爷早已恩断义绝,只等二爷醒了给她一纸休书便离开萧府,不便再与二爷私下见面,只吩咐奴婢好好伺候您。”
听了如此绝情的话,萧俊身体一震,开口问道:
“老太君、大老爷趁我昏迷之时,逼迫二奶奶了吗?”
“回二爷,老太君只吩咐二奶奶要紧守规矩,好好伺候您,一切等您醒了再说,奴婢猜想二奶奶也是怕您为她再冒犯祖训,惹老太君、大老爷生气,背上不孝的罪名,不如不见,断了您的念想,奴婢求二爷看开些,祖训难违,二奶奶这么做也是为您好,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听了红珠的话,萧俊无力的倚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红珠也不知该怎么劝这位痴心的二爷,更没敢告诉他,她刚刚在东厢里跪求了半天,差点磕破了头,甚至连知夏和知冬都不忍心,帮着她求,可二奶奶仍毫不容情地将她撵出了东厢。
看着如此倔强的两个人,红珠也感到阵阵悲哀,这么好的一对璧人,却注定要劳燕分飞。强压下心里的悲哀,红珠轻轻地说道:
“奴婢这就吩咐人去给老太君传话,粥要凉了,二爷怎么也得先用些饭才好。”
见二爷不语,红珠推门吩咐红杏去寿禧堂传话,接着又叫人打水给二爷洗漱,早有两个小丫鬟端着洗漱用具进来,红珠伺候二爷洗漱了,这才吩咐丫鬟把桌子挪到床边,正忙碌着,小丫鬟进来回禀:
“三个姨娘和红玉听说二爷醒来,过来伺候”
红珠听了,看向二爷,见他面无表情的倚在那,像是没听到丫鬟的话,红珠想了想,让她们进来劝劝二爷,也许能好些。想到这,冲传话的丫鬟点点头。
不一会儿,三个姨娘和红玉鱼贯而入,依次上前给二爷请安问好。
二爷见了,微愣了一下,冲她们点点头,姨娘请了安,便立在两边,大姨娘见红珠忙着摆饭,上前帮着忙了起来。
饭摆好了,红珠扶二爷坐在桌边,又在后背加了靠枕,大姨娘已盛好了粥,端到二爷面前,翠姨娘见二爷笨拙的用左手拿匙,眼珠一转,扫了一圈,见张姨娘立在那,面上也有犹豫之色,忙抢步上前,端起桌上的粥说道:
“二爷手上有伤不方便,婢妾伺候二爷用饭”
翠姨娘说着,伸手要接二爷手里的汤匙,想亲手喂他用饭。
因为梦溪的绝情,萧俊早没了食欲,但也知不吃饭身体好不了,强撑着坐到桌边,才发现,右手被药布裹着,不得不用左手,正别扭着,见翠姨娘说话,抬头看向她,正瞥见翠姨娘眼底闪过的一丝兴奋,心里一阵厌恶,再无一点食欲,放下匙说道:
“撤下去吧。”
听了这话,众人都吃了一惊,齐刷刷地看向二爷,只见二爷已试着挪向床里,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翠姨娘身子一震,手抖了一下,一碗粥险些泼了出来。眼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哽咽的说道:
“二爷昏睡了两天,水米未进,多少也吃些,才能恢复体力,这样熬下去,铁人也受不了。”
翠姨娘说完,哀怨的看着二爷,良久,只听二爷闭着眼睛说道:
“我身体好的很,哪有那么娇贵了去,各个姨娘有好心,在后院呆着,少生些事就是了,不用天天过来伺候,都下去吧。”
“二爷,婢妾伺候您多少也吃些吧,二爷前些日子刚受了家法,身子骨打熬得再结实,也架不住这么折腾。”
只见二爷不耐的说道:
“都下去吧,我想清静一会儿”
听二爷语气中已充满不耐,红珠忙上前接过翠姨娘手里的粥碗说道:
“二爷想静一静,各位姨娘先到外面候着吧,二爷一会儿有事,奴婢再请姨娘进来”
翠姨娘又看了一眼二爷,见他闭着眼睛不再说话,咬了咬嘴唇,转身退了出去,对上张姨娘那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翠姨娘心底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恨意。
姨娘们退了出去,红珠看了一眼兀自闭着眼躺在那的二爷,心知这个时候劝也没用,示意丫鬟先将桌子挪走,正忙着,一个小丫鬟进来报:
“回二爷,老太君和大太太听说您醒了,过来看您了。”
第211章 以死相协
红珠正领人忙碌着,小丫鬟来报,老太君、大太太过来了,红珠听了,看了眼二爷,见他仍闭着眼睛,忙放下手里的活,吩咐丫鬟将软榻挪到床边,准备茶水,又打发了个小丫鬟去给二奶奶传话,自己匆匆地出去迎接老太君。
不一会儿,只见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老太君和大太太,走了进来,一进门,老太君就颤巍巍地说道:
“俊儿终于醒了!可担心死奶奶了……”
边说边来到床前,在软榻上坐了,伸手拉住二爷的手,仔细的端详起来。
二爷挣扎着想坐起来,试了试,没有起来,红珠红杏忙上前扶着坐了,又用靠枕将后背垫了,二爷坐好后,刚想开口向奶奶和母亲请安,便听老太君说道:
“俊儿这次受苦了,你瞧瞧,脸上的肉都没了,俊儿以后再不兴这么任性,看把你父亲、母亲气的,您母亲躺了好几天,今个儿才勉强下了床,我老了,也没什么希求,只想看着儿孙满堂,过几天清静的日子,再见不得俊儿这么折腾了,真要有个好歹,我,我……”
老太君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再说不出话来,大太太已在那抽泣起来,萧俊见奶奶如此,又瞥见母亲顶着一张白的像纸似的脸,坐在那兀自擦着眼泪,心下也是难过,忙开口说道:
“俊儿不孝,让奶奶和母亲操心,俊儿现在醒了,已经没事了。”
“俊儿这次太任性了,这家主怎能像过家家,说不做就不做,枉费了你奶奶和你父亲的一番心血,娘打小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吧大,原指望你长大了,能够孝敬父母,建功立业,将祖业发扬光大,哪成想,俊儿只为了一个女人便做出这种不孝的事情,我算是白养了你?”
大太太说着,又擦起了眼泪,听了母亲的话,萧俊顿觉胸中像塞了一团柳絮,又闷又胀,吐不出,按不下,倚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老太君听大太太提到家主,才想起梦溪来,眼睛扫了一圈,没见到人,随口问道:
“溪儿呢,怎么这个时辰了,还不过来伺候?”
听奶奶提到梦溪,萧俊身体一颤,奶奶和母亲过来了,她做媳妇的不过来伺候,便是不顺父母,本来庶女出身便有违祖训,再闹个不顺父母的罪名,任自己怎么努力,怎么坚持,也是回天乏术!
抬眼看向红珠,见红珠无奈的冲他摇摇头,心底一凉,梦溪这是铁了心闹着要休书,一时竟觉得没意思起来,见母亲也在四处找梦溪,开口说道:
“奶奶,母亲,溪儿在这儿衣不解带的伺候了两天,俊儿醒来后,让她回东厢了,刚刚俊儿没派人传,想是还不知你们过来”
老太君听了,坐在那没再言语,大太太见儿子竟然这么心疼媳妇,自己卧病不起,还不舍得让她伺候,竟让她去休息,不觉恨意滔天,早忘了儿子刚刚苏醒,受不得刺激,这个媳妇,就是个狐狸精,今天非下堂不可,否则早晚得吸干儿子的血!想到这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