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巡的身上试验成功后,肖焕又在镜子里仔细观察了自己,反反复复确认了无数遍,大着胆子给自己也贴了一张贴纸。
【贴纸使用成功2/7】
“又成功了,”肖焕很开心,连续两次判断正确,将他游戏的完成度又往前推动了一大步,“大佬,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对不会说个‘不’字。”
“现在就有,”凌巡瞟眼一旁的厨房,“会做宵夜吗?”
“不会。”
“不”字来得还真快。
“那你会做什么?”
“我会煮粥。”肖焕想了想回答。
“太慢了,其他的呢?”
“也许……可以试着煮个面。”
瞟了眼那心虚的样子,凌巡朝着厨房走去,也不说要干什么,肖焕只能乖乖跟上。
烧了热水,凌巡指挥肖焕在一旁帮忙准备东西,亲自调配好了食材和调料,没一会就出锅了一碗香喷喷的面。
“帮我端回去。”看了眼一旁冒着滚滚热气的碗口,凌巡抽了一双筷子,仔细洗干净后,等着肖焕来端碗。
刚刚才发誓要鞠躬尽瘁的肖焕,毫不犹豫上前狗腿地将碗端起来。
走出没几步远,手里被烫得难受,肖焕拔腿就朝着凌巡的房间加快速度一阵小跑。
在呲牙咧嘴的惨状中终于赶到,他把碗放桌上,手在一旁的墙上反复磨蹭了几遍,想借此来降温。
“大佬,趁热吃,久了就糊了。”
凌巡走进去,一挥手将肖焕打发了。
刚从洗手间走出的尤薇还以为自己出了幻觉,大晚上的,房间里怎么会有浓烈的食物香味?
闻着气息来到桌前,那碗热腾腾的面在告诉她这味道不是幻觉。
“怎么有一碗面?”她不可思议地问。
凌巡靠坐在床头,就像这碗面和他没有关系似的。
假装翻看手机,他瞥了眼桌上的碗,不以为意地回答:“本来刚才肚子有点饿,就煮了碗面,但是煮好还没吃就不想吃了。”
看似云淡风轻的大佬,此时心里汹涌着无人看见的波澜。
他瞅着尤薇的反应,又补了一句:“你肚子饿吗?饿的话你吃吧。”
“你真不吃?”她才不会客气,面放久了可就不好吃了,“你要真的不吃,我就吃了啊,我肚子早就饿了。”
“你吃吧。”
装作不在意地回了一句,凌巡用余光悄悄打量尤薇的背影。
嘴角以极快的速度牵动了一下,立刻克制地恢复了平静。
尤薇一边吃一边赞叹凌巡的手艺,一碗看起来简简单单的面,都能被他煮出能开店营业的水平。
“吃过饭早点睡。”凌巡假装躺下,背过身没有让她看见自己睁开的眼睛。
擦了擦嘴,屋子里还弥漫着香味,让她意犹未尽。
感觉床边下陷了几分,凌巡听到她躺在一旁嘀嘀咕咕:“吃了宵夜就睡觉,会不会长胖啊?”
她的话让他忍不住想笑,但心底那无法摒弃的拘谨让他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尤薇躺下后关了灯,一旁的凌巡似乎已经睡着,安安静静地躺在边缘处给她留出了很多位置。
夜深了睡不着,尤薇便开始想些不着边际的事。
经过这两天的“同居”生活,她知道了凌巡睡觉不打呼的优点。
他未来老婆真是幸运,以后不会有被打呼影响睡眠的困扰。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尤薇觉得自己也是无聊,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她歪头看了眼凌巡的背影,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
迷糊间做了一个很乱的梦。
尤薇好不容易才看清自己穿着一身白色婚纱,正站在不知名的地方,像在等待她的新郎出现。
四周的世界呈现一种扭曲的起伏,让她知道这不是真实的,却又被一种无法言明的感觉纠缠着。
远处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朝着她坚定不移地走来。
直觉告诉她,那是她一直在等的新郎。
哪怕他已经走得很近,但尤薇始终看不清他的脸庞,只觉得穿着西装的他身形颀长,线条比例似曾相识,模糊的画面之中熟悉的感觉在浮现。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即使看不清他的脸,尤薇可以清楚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话语像是从遥远的时空飘来的,不真切又虚无,但那说话的声音她绝对不会认错。
尤薇手里拿着的捧花掉落在地上,眼前男人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
在她震惊到无法自已时,那张脸像在褪尽一层层厚重的滤镜后,终于露出了本来模样。
凌巡一身黑色西装,笔挺修长的身姿俊逸不凡,平日里没多少表情的脸上正挂着温柔的微笑,那盯着她的视线里是坚定不移的深情。
什么鬼?
她疯了吗?
尤薇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她都做的什么梦?
在新郎的面容揭晓后,过于震惊的尤薇直接被吓醒过来,一个哆嗦差点从床上翻下去。
鼻尖没来由被什么挠了一下直发痒,她一边缓和情绪一边抬起手,忽得摸到四周不太对劲。
毛茸茸的,像是……像是毛毯?
可他们房里没有毛毯啊!
尤薇迅速起身打开床头的台灯,只见屋里被密密麻麻的黑发铺了一地,连床上都是一层厚厚的头发,像毛毯一样。
原本睡在她身边的凌巡不见踪影,不,或许该说他被包裹在一旁那头发织成的巨形“茧”之中。
整个房间都变成了黑色,天花板、地板和床面上都被蒙上一层黑色的头发丝,还在不断交缠涌动,看得人胃里翻腾。
一旁的凌巡被包裹成一个椭圆形,尤薇不敢耽搁,抽出匕首飞快将刀插入那些头发里,迅速将头发丝切开。
就在她将发丝破出个洞时,里面也抵出刀尖,迅速割开了一道长而深的口子。
那一瞬间,尤薇仿佛听到了一个女人凄厉狰狞的尖叫声,在远处回荡。
被包在里面的凌巡从发丝缠成的茧里钻出,冷冷地扫视着房里的情况,手起刀落,对视线所及之处的头发挥刀斩下。
尤薇感觉脚下的发丝忽得一颤,接着快速地动起来,朝着墙边的缝隙钻去。
不过几秒的时间,满屋子的头发钻入墙角后消失不见了。
想起刚才的情景,尤薇不得不感叹那副画面的震撼,风平浪静了这么久之后,古堡里的邪恶力量终于开始行动了。
地上散落着几簇被割断的发丝,凌巡俯身捡起看了看,脸色在顷刻间阴沉下去。
“是那女鬼做的吗?”尽管心里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但她还是想听听凌巡的想法。
“看来她应该已经从画里出来了。”
隐藏在画中的女人花了两天时间,一步步从窗帘之后走出,她从中脱离的一刻,也是他们厄运到来之时。
“救命啊——”对面的房间爆发出肖焕的惨叫。
尤薇和凌巡交换眼色后,才意识到遭殃的并不止他们两个。
“我去看肖焕他们,你去看左哥。”随口分配了各自的任务,尤薇先一步冲到隔壁,正要砸门,房门居然从里面打开了。
正要逃出来的肖焕差一点和她撞在一起,正白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浑身发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出什么事了?”
屋子里很黑,尤薇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肖焕一看见她,就像遇到了救星,一把摁下墙上的开关,拽着她进屋:“完了完了,屋子里全是头发,全是头发啊!!”
在强光的照射下,那一屋子的头发就像翻腾的黑色波浪,发出淡淡的光泽。
尤薇愣了愣,分神地想到这发质还真好,丝滑柔亮,要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她作为一个女人,真会羡慕这样漂亮柔顺的头发。
床上的头发覆盖地尤为厚重,唐言尔的待遇和凌巡就不同了,他是被头发直接缠压在床上,几乎被摊成了一张饼子。
他的脸在发丝中艰难地探出,扯开嗓子大喊:“救我啊,快救我,我的骨头都要断了啊啊啊!!”
抽出匕首上前,尤薇踩着地毯一样的头发,一刀划开布一般的发丝,将唐言尔从床上拽了起来。
在头发断裂之时,她又一次听到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混杂着不甘和愤怒。
不过几秒时间,头发飞快钻入墙壁的缝隙之中,以极快的速度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