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柯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
把明天的资料和问题准备好，慕璃觉得自己快坐化在沙发上了。
她也懒得整理收拾一下桌面，瘫坐在沙发上。
林柯去厨房端出来几片切好的橙子，慕璃摆摆手表示拒绝。她现在连洗手都懒得去，腿都麻了。
林柯将橙子的一头果肉翘起，主动送到慕璃嘴边，慕璃喜滋滋地一口吞掉大半。
“我妈都说我现在懒得抽筋了。她还说都是我爸惯得。你和我爸真的是有的一拼，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没事，有我呢，我继续惯着。保证和你老爸一样体贴，争取超过他。(ง ·̀_·́)ง”
慕璃，“……”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好吧，男友的求生欲也是很强啊。
“其实我是为了承上启下，我想说，”慕璃拍拍自己的脑袋，“我妈让我明天洗袜子，明天可能要比较晚过来了。”
“没事，我来帮你洗吧。”
“不不不……并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这里面还有我妈的袜子。”慕璃高深莫测地说。
林柯当时不是很理解慕璃一言难尽的表情，等到他第二天到达慕璃家的时候，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粉色的盆里，大概有大半盆的袜子。
林柯指着袜子问，“你这是……半年的袜子？”
慕璃：“额……差不多……就是我和我妈一个多星期积攒的袜子。”
林柯哭笑不得，“我想不出这话该怎么接……(>_<)”
慕璃长叹一口气，“平常都是每天晚上都洗袜子，这个月我妈买了一个收纳盒，说是她同事给推荐的，装袜子很方便很干净，还有自动除臭功能。
她告诉我不用每天洗袜子，一周一次就行。然而她昨天和我爸还有我小姨旅游去了……
在旅游前，说以后洗袜子的光荣工作就交给我了……啊，多么痛的领悟……”
说话间，她扎头发的一次性皮筋断了，乌黑的短发散落下来，挡住了慕璃的视线。
她用手臂将头发捋到耳后，细碎的头发戳得她眼睛疼。
“是不是傻。”林柯去桌上随手拿了一根黑色的皮筋，将她的头发挽起，轻轻扎成一个丸子头。
慕璃用清水照了照，“手艺不错啊大哥。”
林柯拂拂袖口，深藏功与名，“唯手熟尔～”
慕璃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林柯，“手熟？哟，看来你给很多个小姑娘练过手啊。”
“我在心里给你扎过很多次。”林柯说。
“真的是老司机没错了，情话一套一套的。现在我都不需要看偶像剧了，看你就行了。”
“当然是看我就行了。不然你还想看谁？”
“看遍世间的小鲜肉。”慕璃说。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阿狸。”林柯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慕璃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再三拒绝了林柯帮她洗袜子的请求，慕璃终于将袜子都洗好，林柯在一旁帮她一起晾。
中午吃完饭，两个人去了警局。赵敏敏安静地坐在板凳上。慕璃走过去的时候，她看到她眼里的诧异。
林柯接到电话，和大白两个人一起离开，将案件暂时交给慕璃和蔡警官负责。
慕璃用的是最俗气的开场白。“又见面了，赵小姐。”
赵敏敏微笑着点头，慕璃仿佛又看到婚礼现场那个从容不迫的化妆圣手。
老套的寒暄，慕璃偷偷在心里冲着自己翻了个白眼。
“最近生意怎么样啊，赵小姐？”
“生意还行。”
“那我们直接进入主题吧。请问22日当晚，17点到19点之间你在哪里呢？”
她的思路是，打断敌人的节奏，不按常理出牌，别人就摸不清你的规律。
“我在家。”呼吸丝毫没有变化，仿佛是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没有感情，毫不犹豫。
慕璃记录的手停顿了一下，赵敏敏在说谎。虽然她很镇定，但是回答问题的时候，眼神飘忽了一下。
人不由自主的肢体语言比人说的话更加具有可信度。
她盯着赵敏敏的眼睛看了一阵，赵敏敏先开口打破沉默，“有什么问题吗？”
“你做设计师有多久了？”慕璃摇摇头，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7年吧。”
七年，这个数字很熟悉。慕璃翻看了一下案件记录，之前发生过的很多案件，都离不开7这个数字。
比如，曲阳和张天心交往的时间是7年。
还有这家店的开业时间，是7年前。
第八十五章
慕璃无意识地在纸上画圈，一道一道，“你的老家显示是C市，你是什么时候过来定居的呢？”
“7年前搬过来的。”
“你是不是有一个哥哥？”赵敏敏突然抬起头来，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她周身的气息突然变得哀伤。
“是。”
慕璃看了他哥哥那一栏，写着他是因为交通事故去世的。
“他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呢？”
“7年前。”
慕璃斟酌了一下，她从她的眼里看出了很多别的东西。仇恨，隐忍，悲痛。
“请问，你的哥哥是因为对方的过失导致死亡的吗？”
赵敏敏不可思议地抬起头，之前的从容逐渐消失，只剩下无尽哀伤和愤怒。
“是。”
“那请问事故的另一方呢？”
“已经死了。”她说话的时候眼里有着无尽的快意。
“是当场死亡吗？”
“不是。”
“你的哥哥是维持着你一家生活的主力吗？”
“是的。”
“他去世以后，你们靠着什么赖以生存？”
“如你所见，这家婚纱店。”赵敏敏说。
慕璃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联想。找证据什么的就交给林柯，嫌疑人的情绪问题全部交给她。
“你是不是有个侄子？”她的话题跳跃速度之快，让人摸不清头脑。
赵敏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慕璃抓紧机会，继续发问，“他现在在哪？”
慕璃好似能感受到她风起云涌的情绪，只是一瞬，全都被她收了回去。
“在家。”
“那请问我可以请他到警察局来一趟吗？”
“恐怕不行。他七年前不小心摔伤了脑袋，现在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地交流。”
“那……”
“阿狸，出来一下，有点事。”
说话间，门突然打开，程子涵探出头来，“是关于曲阳的。”
慕璃应了一声，收回目光准备让赵敏敏稍等一下的时候，她注意到她陡然改变的情绪。
等等，刚才程子涵说了什么，曲阳？
所以说，她和曲阳也有关系？还是说和整个曲家有关系？
心里思绪万千，她最终还是面无表情地说了句，“稍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关上门，她和程子涵走到办公桌前，“有什么事吗，程姐。”
“曲阳的父亲，也在期刊名单内。所以我们向上面汇报了，上面说，如果关于这个周子国的案件破获了，那么上次曲阳那个案件，我们就可以继续调查。”
“你是说张天心的案件？”慕璃问。
“是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是大白和阿柯两个人去争取的，上面一致通过。今天刚通过的。我就是比较开心，所以特意来通知你一声。”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早日破获周子国案件。”
“程子涵，调查监控的事情需要你跟进一下，你去调查室协助一下。大白他们下午才能回来。”是蔡警官。
“好的。我马上去。那拜拜啦阿璃。”
“嗯。”
等到程子涵走远了以后，蔡警官才拦住想要重回审讯室的慕璃。
“对了，慕璃，这是你几天前要的资料。”他将资料递给她，表情有些凝重。
“谢谢啦。”她随意翻看了一下，翻资料的手顿住了。他突然明白蔡警官的欲言又止。
回到审讯室，慕璃觉得自己已经大致理清了思绪。这个案件的线索太少，要尽可能地从嫌疑人的身上获取线索。
昨天和林柯讨论，发现有一条主道路上的监控没有坏，那是所有小路的必经之路。
所以，从那条路的监控录像里可以排查当天出现过的人。但是，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他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顺便检查来往车辆，说不定就有行车记录仪记录游乐园经过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