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的时间，的确很长。派送员的印象不是很深刻，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问到最后外卖小哥突然想起来，外卖的那张结算纸上有很长的一堆备注。
通过分析，张天心并不是一个细心的人。看来定外卖的人，不是她本人。反而更像是她那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
慕璃又在本子上记下这些线索，脑袋里好像有什么豁然开朗，又有什么模糊不清。
根据第一个人的证词，张天心用微信的次数很多，慕璃觉得微信里或许也会有很多重要的线索。
抛开一切烦恼，迎来了第三个人。第三个人，是一个慕璃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沈依然。
做顾问有很多危险性，面对未知的危险，她们需要特别避开和他们这个圈子经常有接触的极端份子。
对于平常经常会接触到的同事、朋友、熟人，也最好不要让他们知道知晓自己的身份。不然，可能会威胁到他们的家人。
慕璃在避开沈依然，和直接审讯她之间有了犹豫。她上前一步，却因一个熟悉的怀抱而停住脚步。
“直接和她视频吧，你不用开摄像头，她那边开就行。”慕璃疑惑地看向他，“毕竟我媳妇的美貌不能让那么多人看到。”林柯说。
翻着白眼的慕璃挣开拥抱，“再见！”声音里是极力隐藏的笑意。
他总能轻描淡写地为她解决她的烦恼。
电话是由沈依然拨出的，拨出时间是7月14日16点整。通话时间只有一分钟不到。
接通视频，“沈依然女士，请问你还记得2015年7月14日，您给张天心打过一个电话么？”声音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像是一个机器人。
沈依然做出很茫然的表情，“张天心？谁啊？”
一闪而过的飘忽，慕璃在纸上写下了说谎两个字。
“2015年7月14日的下午16点，你在哪里，做什么？”
”记不清了。时间那么长。”
“你认识曲阳吗？”慕璃突然问。像是世界瞬间的静止，片刻间又恢复声响。
“有点耳熟。”她打了个哈哈。慕璃却不肯轻易跳过这个话题。
“我们查到你曾经和曲阳打过不止一次电话。你难道要说你不认识他吗？”
“哦，我想起来了，他是我一个老朋友，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
“你认识张天心吗？”
“我不是说了吗，不认识。”她的神情中有一丝丝厌恶和不耐烦。
“张天心是曲阳的女朋友。你确认，你不认识她吗？”
“哦，是她啊。”沈依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
“哦哦，有点印象，好像有一次拨错过电话。她的号码和曲阳的很像。”
慕璃对照了一下曲阳和张天心的号码，可能是情侣号码，尾数的确很相似，一个是2659，一个是6259。
结束通话之后，慕璃突然想到，既然是彼此存的电话的关系，打电话，还需要手动拨打号码么。
第四个人，是一个出租车司机。
能查到这个号码，慕璃松了一口气。
如果她是直接打车，然后给的现金，恐怕连她的目的地都不知道。
司机的电话也是7月14号拨出的。如果14号真的是她的死亡日期，恐怕，目的地就是凶案第一现场。
慕璃推测她是滴滴打车，支付方式可能是支付宝微信之类的。
司机是个年轻的男人，记性还算不错。慕璃给他看张天心照片的时候，他还有一些残存的记忆。
“你对她有什么印象吗？”慕璃问。
“我记得她的脸色不好。看她那架势，好像是和人吵架了。在车里尽听见她骂人了。
因为这个小姑娘漂漂亮亮的，但是嘴巴骂人厉害的呢，所以我对她还有些印象。其他的我也不太记得了。”
“你有没有听见她骂的是什么人。”
“好像是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叫什么阳的。”
“你怎么知道是女人？”
司机抓耳挠腮，但看表情，却不是在说谎。
“因为她说什么小贱人，小□□什么的，她骂的特别难听，我对这几句话记忆比较深刻。”慕璃点点头。
“另外一个人是不是叫曲阳？”慕璃试探着问。
司机一拍手，表情有点激动，连连点头。慕璃又问了一下目的地。司机有点懵圈。
幸好司机接单都会有记录，司机找了一会儿才翻到之前的记录。
却不是二号大楼。而是二号大楼附近的一个叫安居的小区门口。
慕璃写下这个小区的名字。线索一点点汇聚，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只可能是真相。
第七十一章
最后一个人，是早已经被反复提及的曲阳。他长得眉清目秀，高富帅就是他的代名词。
上天好像格外优待这个人，除了与生俱来的外貌，他还是一个事业有成的有为青年。
父母是政府官员，他没有往这方面发展，而是选择当一个法官。
他坐到这里来既没有紧张，更没有无措，有的只是从容和熟悉。
套路对他不适用，他对于办案的很多规矩应该都烂熟于心，慕璃只好另辟蹊径。
“你简直是高富帅中的翘楚。”先给他一个甜枣，迷惑敌人。
“咳咳……”然而，计划失败，慕璃被林柯的干咳打断。
“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诚实地回答。”
“当然。”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坐正身体。
慕璃把头发扎起来，眼睛里带着点点笑意，像是朋友间的闲聊，“你觉得我和沈依然谁更漂亮。”
男人愣了一下，仿佛没想到慕璃会问这个。
慕璃尽量忽视林柯的视线，清了清嗓子，“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突破心理防线，就是要出其不意。
慕璃看到曲阳勾起嘴角，仿佛轻笑了一下。如果这不是办案的地方，慕璃都要怀疑他是在使用美男计了！
“小然是我多年的朋友，她的长相甜美可人。你，我只是第一次见，觉得你的气质很清秀，长相属于耐看型的。”
“你是两边不得罪啊。现在沈依然不在，那么，请你来回答我的问题吧？我和她谁更漂亮，请不要说各有千秋喔。”
曲阳沉默着，不知道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须臾，他才开口，“这和查案有关系吗？如果没有，我……”
“当然有。我们自有自己的考量。你也不必问我有什么关联，这个不便告诉你。
我只想说，你也是一个有为的法官，你自然懂得案件的保密性。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曲阳被噎了一下，也不气恼，笑着回答，“论气质，还是你更美。”
慕璃坦然接受了赞美，“嗯，说的是实话，看来你很配合我们的工作。”
话音刚落，慕璃清晰地感觉到从四面八方飘来的白眼。她毫不在意，接着问，“那你觉得我和张天心谁更美？”
慕璃这么不按常理出牌，曲阳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慕璃看出他眼里的厌恶。
究竟是厌恶把张天心和她相提并论呢，还是厌恶张天心。
心下计算，脸上却面无表情，慕璃直直地看着他，没有错过他微妙的表情变化。
他的表情变得很严肃，这次，他没有回答。
慕璃却不肯放弃，曲阳肃然地看着慕璃，突然笑了一下，“我想，我现在还不是犯人吧？我没必要一定要回答你的问题。我应该只是配合调查，我想我有权保持沉默。”
“不必这么严肃吧，我只是和你聊聊天而已，你不也说我是美女么，和美女聊天，你还委屈了？我都没收费，你就偷着乐吧。”
曲阳憋屈的表情取悦了慕璃，看来偶尔学习学习林柯的自恋和厚脸皮还是有好处的嘛。
“我很忙，请你尽快问和案件有关的事件好么？”
即使曲阳心里再不高兴，但是作为一个温文儒雅的男人，他的语气还是那么的波澜不惊。
“如你所愿。”慕璃的一番试探也不是全无效果。至少，曲阳不像他表面的那么温文尔雅，他和张天心的感情也未必就是你侬我侬。
“你和沈依然是什么关系？”
“朋友。”
“你觉得她怎么样？”
“可爱甜美，对人温柔。”
“那张天心呢，她认识沈依然么？”
“不清楚，她们应该没见过。”
“你更喜欢沈依然，对吧。”
曲阳的表情没有波动，“怎么可能，我们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