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城南+番外(28)

可瞧见那俩人一个臭着脸的总往那个笑吟吟的跟前凑,臭着脸的拽衣袖不说话,笑吟吟的回手握住,面对面回笑,更像是安抚。

祁寒看了一阵觉得自己有些酸,喉咙有些痒,出声咳嗽了一声,那二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又转回去了,祁相很迷茫,“你们不想知道陛下旨意如何吗?”

韩谨臭着脸,“我想好了,要是陛下的旨意还是要他死,我就带他跑,劫狱,劫囚车,劫法场,要是不幸被逮住了,那就一起死吧!”

和彦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听到祁寒笑着说:“那你倒是不用了,和彦今日过后也就死了,从今以后,你二人在世人眼中都是已死的人了。”

见二人都震惊地看着自己,祁相表示达到了自己想要看见的结果。

“金陵商户和家家主和彦里通北黎,罪名属实,和彦自觉愧对圣恩,已自绝于天牢。帝感念其曾有献助家国之义,金陵百姓之过皆因此罪魁祸首,俱不再追究。”说完之后,祁寒还仔细看了看俩人的表情,就看到韩谨双手抱起了和彦转了个圈,虽未言明,但瞧着是很开心的。

韩谨将和彦放下来的时候眼尖地看到和彦的耳朵红了,面上虽不显,韩谨刚伸出手想摸一下,就听到祁相在旁站着咳了声,“不成体统!”

你们俩当我死的呀!

韩谨也觉得有些太不成体统了,回身道了句“失礼了。”和彦脸皮那么厚也没回声呛一句,只道了声“多谢。”

祁寒见他们二人的模样也有趣,思及方才韩谨的话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救不到就陪着他死?”

韩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说“不是”,那他就骗了人,可若说“是,”可当着和彦的面,他说不出来,要是和彦真的死了,这个假设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心窝疼。

可他的命是和彦用了满身污名加上性命换来的,就这么轻易丢弃,他也没脸面去见和彦。

祁寒有心要捉弄他,见他答不上来,冲着和彦笑得意味深长,满眼都是“你这心上人也没那么喜欢你啊!跟你一起死都不乐意。”

和彦笑得高深莫测,色如春花,你打光棍这么些年不会懂!

祁相快三十岁了,也没跟心上人道过“喜欢”,打光棍打了这么些年也没人敢在他面前秀过恩爱,乍一见到这种的,起了戏弄的念头,却被人如此无视。

和彦伸手将韩谨的手拉过来道:“你不用搭理他,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知道就行了。”

祁寒见着挑拨无用,只笑而不语,开口问道:“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虽说不用双双殉情了,可这天下之大只怕再无你们的容身之处了。”

和彦开口问韩谨:“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韩谨回道:“我想回家。”

和彦向祁寒施了一礼,“近日来,多有叨扰,他想回家了,那我们就回家。天下之大确实没我二人的容身之处了,但我二人相伴总能寻到归处。”

转而对着韩谨道:“那我们明日就出发吧!”

和彦拉着韩谨走的时候,侧身穿过祁寒身侧,不出意外,祁相给韩谨留了个意味深长。

不由得感慨,这世道万千,不期而遇的情深似海也令人动容。只是在这二人还都是大智若愚的人物,一个是真智慧,一个是假愚钝!

临安城每日来往之人络绎不绝,自然也没人会想到已死之人还能在人前蹦跶。只是处在临安西北方向十多里的小镇上,有家客栈来了对十分出挑的客人。

据那位小相公说,他与娘子二人是家道中落,前往金陵投奔亲戚的,说来都是一把辛酸泪,这男人面上还带了个面具遮了半张脸,只露了下半张。

“这家里遭了难,本就艰辛,还走了水,脸上的疤怕吓到人这才遮起来”。见他面露难色,客栈小二也不好揭人家短。

小二不好多问,但听着这人的声音,倒觉得像是像是清泉一样,再看这两人衣着,都是粗布麻衣,男人传的一身白,半张脸被遮住了,这面具看起来像是铁的,不值几个钱,可胜在那花纹精细,雕的是缠枝牡丹纹,这通身的气派就跟那些普通人不一样。

再看那小娘子,虽是高挑了些,可北方也不是没有这样高挑的人,小娘子穿了一身青色襦裙,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好料子,倒是比她男人身上的好了不少,可见这男人是疼爱妻子的。

店小二想着,他要是有这么个漂亮的媳妇儿也会这么疼爱的,不是他说,他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那小娘子头上只有一支木簪,挽了高髻,面上粉黛薄施,眉毛是细长的柳叶,丹凤眼尾还有一颗褐色的痣,朱唇丹砂色。此时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却还是掩盖不住通身的气度。

等到小二将这二人引进房中后,男人吩咐了要了些吃食送到房里来,还细心的问了问他家娘子要不要热水,那小娘子瞪着眼睛比划了一会儿。

店小二看了一会儿才明白意思,这是要,但不是她自己用,多备些,给他相公。

看明白了就出去了,店小二不由得感慨这果然人无完人,这么好看的小媳妇竟是个哑巴。

屋里的两个人确定那小二真的走了,才开始说话,男人摘了面具才看出来是和彦,现下瞧见韩谨的装扮可劲憋着笑,韩谨见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在笑什么,翻了个白眼后又瞪他,“你还笑!不准笑!”这样的美人嗔起人来真是自带三分魅色。

和彦开口道:“你快别瞪我了,该拿个镜子让你照照你自己,你瞪得我都些意乱神迷了。”

韩谨怒道:“这还不是你出的主意!”

和彦看着美人发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这要真是谁娶了个这么好看的小娘子,只怕都能当佛祖供起来了。”

气的韩谨坐在床边上攥紧了床单,还没发火就听到和彦说,“你我二人虽是以夫妻名分相处,但我也不能碰见人就叫你娘子啊!还是应该想个称呼的名字。”

韩谨觉得和彦其实是想问他的真名是什么,思索了一下才回道:“阿衿,你可以唤我阿衿。”

“是哪个“衿”,骄矜?”

“不,是那个‘青青子衿’的衿。”

“你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像是随口起得呀!”

“韩谨这个名字到今天为止我只用了七年,我阿爹给我取名叫‘衿’,姓氏的话,随我阿爹应该姓宋,随我师父的话就是姓沈了,不过‘沈衿’不大好听。”韩谨说着“沈衿”就容易想起“神经”,虽然师父的姓也很好听,但就是没有阿爹的合适。

和彦转头看着韩谨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什么,这么长时间韩谨也没有详细说过他那阿爹和师父的事,想来是另有隐情,不过他二人如今相伴而行,很多事情也不必非要讲清楚。

和彦微微一笑,“那你就是我娘子阿衿了。”说完也不待韩谨反应,忙唤了两声“阿衿!”见韩谨脸红了,才笑着住嘴。

刚好店小二敲门,和彦连忙将面具戴上,前去开门,那小二也只是在门口把饭菜递过来,往屋里瞥了一眼,奈何被人挡着,便笑着将托盘递给了和彦,道了声“您二位慢用”才匆匆下楼。

☆、第 21 章

和彦将饭菜放下来招呼韩谨过来吃,又将碗筷摆好,倒真像是个顾家的好丈夫,和彦开口:“这小镇上的饭菜远没有金陵的好,这几日都要将就着了。”

韩谨先是一愣,后回以一笑,“我都是在边关上过战场的人了,你还当我是你府上娇养的小公子,边关条件可比这苦多了。”说完也不只是想起了什么,收敛了笑意,脸色沉了沉。

和彦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当初对林祝深信不疑,韩谨曾经说过他不是韩家人,他以为那只是在闹脾气,这也有他的原因在,只是韩谨知道的这么多事,像是有什么忌讳似的不便言明。

和彦率先开口:“我们此行是前往金陵,你可有什么想法?林祝老将军应该还在金陵。”

韩谨回道:“我知道,回去了再说。”说完可能是觉得自己硬邦邦的口气对不住和彦,又笑了笑:“老管家是不是还在和府里等着我们回来?”

和彦知道韩谨不想提这件事,也笑了笑道:“那肯定的,李管家还在金陵城守着个空宅子,估计整天眼巴巴地盼着我们回去呢!”说完还做了个老管家吹胡子瞪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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