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你会回来看我吗?”白向寒近乎哽咽,也许只有他明白,当时自己的心有多么酸楚,有多么不舍。
“会的....再见了,向寒师哥。”赢绐看着面前之人,陪伴自己十年之久,说不舍得是真的,他的心就算再硬,但也不是石头做的,不可能一丝感情也没有,之后,他确实是回来了,不过是以另一种身份,另一种方式回来,想到他要做之事,一定会伤害到这个人,他冰冷的心里闪过一丝犹豫。
“我......”我喜欢你,白向寒欲言又止。
“嗯??什么??”
“没,没什么,你到了山下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生活。”白向寒的那句喜欢,依旧是没有说出口。就算是说出来又如何,离别之际,不过是徒增伤感。
“好,我会的,向寒师哥保重。”赢绐转身离去,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个地方在隐隐发痛,他从未重视那个地方,他一直在躲避这份感情,其实赢绐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不敢正视自己的心,他怕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
赢绐也知道,白向寒喜欢着他,但是他和白向寒一直以来就不是一路人,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多年的感情,赢绐也一定是喜欢白向寒的,他们之间仿若隔了千山万水,逼着赢绐假装自己不喜欢。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会猜到,若是白向寒表明心迹,说出那句喜欢,他可以不顾一切,抛弃所有,跟他走的。有时候错过就是错过了,没有重来的可能。
现在有多决绝,以后就有多后悔。
赢绐往前走着,没再回头,所以他不知道,有一人一直在身后,默默注视他良久,直至他的背影越走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白向寒没有想到,经此一别,他心中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师弟就再也没有回来。
隐山主殿。
白向寒因私自放走赢绐,被罚五十鞭,跪在大殿前三天三夜,风寒地冻,直至晕死过去为止,休养生息一个月,身体才算恢复如初。
只是从此他开始变得少言少语,沉默寡言,从前爱笑的他也很少笑了,其他师兄弟在高谈阔论闲聊时,他都沉默不语,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有时还会出神,望着远方,赢绐离去的方向,一望就是一整天。
隐山大弟子,白向寒的大师哥,苏延,平日里看着反常的师弟,心中也是阵阵唏嘘,连连叹息,从前开朗爱笑的人,现在连一个微笑都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苏延一直都知道,他也劝过白向寒很多次,只是到底不是情中人,无法理解他心中的苦楚。
相思之苦,最是难熬。
白向寒总是会不自觉的走到赢绐的房间,空荡荡的屋子,还留有之前的样子,和往常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从前在这里生活过的人,已经远去。
他的耳边,还会时不时的出现幻听,明朗的少年声音,在背后唤他,向寒师哥,向寒师哥,他急忙转身,满怀期待,接着又神色黯淡,失望万分,因为他身后,空无一人。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明知道小绐不会再出现在这里,还在期待着什么呢。
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了三个月,平静被打破,也许,命运的转折点,从这里开始,一步一步将所有人,逼向死局。
血光映天,隐山观混进邪门刺客,守护禁地的隐山弟子,死于非命,禁地被破,不死秘术遗失。消息传得很快,隐山观上下心急如焚,修仙界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白向寒和他的师哥们一直在四处寻找不死秘术的下落。
一名身受重伤,但侥幸逃生的弟子从昏迷苏醒后告诉苏延,说那日盗走不死术的刺客身着黑色鎏金纹衣,黑纱蒙面,但露出的一双眼睛,右眼角下有一颗泪痣,从身形和泪痣辨别,极像是三月前逃走的小师弟,赢绐。
苏延听后无比震惊但也十分气愤,当即起身前往白向寒的住所,从小到大,赢绐只跟他的向寒师哥走得近关系好,也许白向寒能知晓赢绐的下落。
苏延上前抽掉了白向寒手里拿着的书,扔在地上,白向寒抬头,莫名其妙的看着面前正怒气冲冲看着自己的大师哥。
白向寒起身,询问道:“大师哥,你这是怎么了?”
苏延气愤说道:“你说怎么了,不死术被盗,隐山大难将至!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看书!”
白向寒低头,暗下眼神,道歉:“对不起大师哥。”
他没有替自己辩解,师尊因不死禁术被盗,急得心中郁结,彻夜难眠,医师问诊开药皆不奏效,他今日在书阁里翻找了基本民间医书,,想在书中找找有无清净安神的偏方。
苏延盯着自家师弟,直截了当地问:“赢绐在哪里?”
白向寒疑惑地抬起头,他已经好久没有从旁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问道:“小绐?问他做什么?”
苏延回道:“身受重伤免于一死的守护禁地的隐山弟子醒了,他说他看到盗取不死术的人,虽蒙面,但身形极似赢绐,眼角还有一颗泪痣。”
白向寒震惊的瞪大眼睛,直直站起身来,与苏延平视:“这不可能!不会是小绐的!不可能!”
苏延道:“是不是小师弟,等找到他,一问便知,如果不是,那自然是最好,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既往不咎,如果真的是他....”苏延叹了口气,继续道:“他会成为全修仙正派共同的仇敌,仙门百家,甚至是正派之首苍梧,自会有人来处置。”
苏延看到一脸不可置信的师弟,无奈的说道:“现在这个消息还是封锁状态,一但放出,他活不过三天,向寒,你只会一味地护着他,终有一天,你会把隐山所有人都推向绝境的!包括师尊!”
赢绐是白向寒的小师弟,也是他的小师弟,他不想告诉全天下,所以这个消息现在只有他苏延,白向寒和伏参道人知道,一旦被外面的人知晓,赢绐将成为天下公敌,就算他有天大的本领,也不法逃过仙门百家的联合搜寻追击。
按伏参道人的反应来看,苏延知道,伏参道人也不舍得这个最小的弟子。不然也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他,那么轻易的就让白向寒救了出去。他一直期待着赢绐能改邪归正,步入正途。
后来,赢绐是让所有人都失望了。
白向寒从房间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他想下山,去寻找赢绐,他想问清楚,他之前跟他保证的一切,难道都是骗他的?等到他来到山下隐山入口处才发现,天地之大,他根本就不知道赢绐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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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绐白向寒(三)
第十二章
又过三个月,黎明破晓时分,黑衣人从四面八方闯入隐山观,大开杀戒,隐山弟子对于突如其来的厮杀毫无防备,那些黑衣人都是修为术法极其高深之人,不过一炷香时间,菩提观仅剩下不到十人,深冬刚过,初春时节,地上的霜雪还未融化,沾满了隐山弟子的鲜血。
白向寒和苏延赶到时,已经为时已晚。
雪地里,一位身着黑色鎏金长服的男子,手握长刀,刀刃还在往下滴着鲜血,那男子背对着白向寒,如此熟悉的背影,散发出的阴暗之气却与他熟悉的那个人完全不同。
白向寒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小绐?”他多希望,那人不是他所想之人。
黑衣男子呼喊声,转过身,标志性的泪痣,让白向寒的幻想瞬间破灭。
赢绐看来人,轻蔑一笑,道:“是我,没想到吧。好久不见啊,师哥。”
白向寒难以置信,他想冲过去,苏延及时拉住了他,对他说道:“不要过去,他已经不是那个小师弟了!”
白向寒对着赢绐,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他近乎疯狂地嘶喊着:“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赢绐冷哼一声,道:“我没有疯,我做之事,如你所见。你们隐山,杀我父母,杀我手足,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这都是你们应得的报应!”
白向寒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血海深仇,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