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胡闹?”宫玉拉开距离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代如颜每靠近一步,宫玉便拉开距离一步,两人隔着长长的链条僵持不下。
“小九你在躲着我吗?”代如颜指尖缠绕着链条望着宫玉。
“我现在生气,不想理你。”
“方才一时失神,让我看看你脖颈有没有伤着?”
宫玉犹豫地停下说:“没事,就是你刚才有点吓人。”
代如颜缓缓走近,满是歉意的望着宫玉那已然有些红肿的印迹,伸展手轻握住宫玉垂落的手应着:“小九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好似赵安月的事情就这般翻了过去,代如颜全然不再提,宫玉也猜不准到底代如颜还会不会有后招。
就这般过了几日,宫玉上朝,代如颜虽然没有阻止,可但凡颁布诏令,倘若没有代如颜准许,就算宫玉盖下传国玉玺,可诏令仍旧执行不了。
每每到这时,宫玉都会心急火燎的拿着奏折去找代如颜。
“既然季老将军率领剩余毒人仓皇逃亡,为何还不开城门呢?”
代如颜饮着茶水应道:“城门外尸骨堆积,尚且需要些时日来清理,况且季老将军在外面投掷太多的毒气,一旦开城门,倘若引进感染的百姓,都城内恐怕也无一幸免。”
宫玉坐在一旁道:“那就派遣医者去城外医治,否则城外百姓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季老将军设的毒乃天下一毒,感染的百姓只有死路一条。”
“阿颜的意思就这样坐视不理?”
“并非坐视不理,只是如今方才停战,朝廷的兵马都已派遣出去,倘若此时都城出现混乱,小九可曾想过后果?”代如颜放下手中的茶水应着。
宫玉静坐在一旁,放下手中的奏折,想了想说:“阿颜把看守金州的人马派回来,都城就有足够的人手。”
“不行。”
“为什么?”
代如颜伸手拾起一旁的有些应道:“远水解不了近渴,金州我另有安排。”
当话谈论到这里,宫玉显然知道在代如颜这是行不通了。
殿内一时陷入安静当中,盛夏辗转而过,都城外战死会的尸首腐烂发臭加之外头的毒气萦绕,宫玉早早便让人在都城街道熬制消毒汤药。
一为的就是防止再次发生大规模的疫情,二也是为了给都城内的百姓一个安心。
就连宫内每日都会派出数名宫廷御医轮流候诊。
空气中弥漫着的味道有些异臭,宫玉自都城宫墙上巡视着这遍地狼藉的战场,身后便是那繁华依旧的都城。
待宫玉乘坐轿子回宫,都国街道却突然起了乱子,轿子被撞倒在地。
护卫们及时护驾,并没有闹出什么事,只是那看热闹的百姓的神情却让宫玉难受的紧。
独自回到殿内宫玉有些疲惫的倒在躺椅里,窗外的晚霞将天空染成一片红,偶尔看见几行白鹭飞远。
或是因着季老将军的撤退,原本还在张望的桑椤国彻底收兵。
一切都在好转,只是战争的结束并不意味着所有的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金州的叛军毁坏各郡县的城防,修缮城防需要人手,银两,而本来是秋收之际,因着战事缘由,百姓们背井离乡的逃亡,无法好好的安置灾民,便会引起后患。
当然这些都只是需要时间慢慢来安排,可因着宫玉烧毁偏殿以来,代如颜变得奇怪了起来。
明面上不再管理朝政,却又处处打压宫玉实施的新政。
当初烧了那偏殿,宫玉原以为代如颜就会罢手,却没想到她变本加厉起来。
金州的人马宫玉是一个人都没安放进去,俨然就成了代如颜的独政。
链条细碎响起时,宫玉猜测应当是代如颜回来了。
只是没想到随之而来的竟然还有一声猫叫声,浑身不自在的宫玉侧过身,便见代如颜怀中抱着一只黑猫。
代如颜目光与宫玉对视,而后悄然移开,眼眸里平静又生疏。
“这只猫儿不知从哪里跑进殿内,我便想着这殿内反正空旷,不如养着它陪小九解闷也好。”代如颜嘴角笑意合适的刚刚好。
宫玉抿紧唇瓣不曾应话,只见那只瘦弱的黑猫从代如颜手臂轻跳了下来,四处张望着,那胖兔子蹦哒的缩在角落。
殿内的烛火还未曾燃上,代如颜一身深紫裙裳好似就要与暗处融为一体,宫玉看了看那在代如颜身旁转悠的黑猫应着:“我不需要,阿颜若是喜欢养着便是了。”
说完,宫玉懒散的躺在躺椅里,外头日渐昏暗了起来,暑气逐渐消退,便有些凉了起来。
代如颜坐在一旁,手执圆面扇轻扇着风道:“今日下面的人来说,小九安排的金州刺史已经告病还乡。”
宫玉掌心拽着被褥应着:“嗯,我知道了。”
“小九怎么不生气了?”
“阿颜想让我生气吗?”宫玉仍旧背对着代如颜。
代如颜侧躺在一旁,手臂轻环绕着宫玉,鼻尖轻蹭了蹭宫玉脸颊细声道:“小九真冷漠呢。”
宫玉转过身与代如颜对视说:“你不可理喻!”
“我?”代如颜眼眸轻眨着应着:“我可不曾暗中派人潜入金州,亦不会让人在朝堂上伺机而动。”
那轻柔的指腹停在宫玉的眉头,代如颜探近浅浅地亲了下宫玉眉头,眸中漆黑的望不到尽头低声说:“这些我都不曾向小九计较,小九还反倒与我置气?”
宫玉最是不知道如何同这般软硬兼施的代如颜相处,倘若是旁人那必然是撕破脸皮,刀剑相见得了。
可偏偏是代如颜,宫玉但凡有一举一动无异于在她眼皮子底下打转。
那金州刺史也算的上是宫玉挑选做事较为利索的人,这才上任第一天就被逼得告病还乡。
这幸亏还是宫玉安排的人手,不敢想像若是别人,代如颜早就直接下杀手了。
宫玉掌心轻抚摸代如颜脸颊应着:“朝堂上近些日子,又开始提及子嗣一事,阿颜不好好考虑考虑吗?”
倘若有个小孩的话,说不定代如颜会变得心性温和些,也就不会一心钻研那金州的事。
代如颜握住宫玉的手,低头亲了下掌心笑道:“哪位大臣竟然还有胆子提子嗣,小九不妨说出来听听?”
额……
这本就是宫玉瞎编的而已,如今朝堂上根本就没有敢再提子嗣纳妃一事。
谎话被一眼看穿,代如颜也不再追究,只是拉近着距离,作势便要亲过来。
宫玉侧头那吻落在嘴角,代如颜笑了笑微微探起头,俯视着平躺的宫玉道:“不喜欢么?”
那一旁的黑猫蹲在矮桌上正往这边张望着,轻声地叫唤了几声。
“待会宫人们便要进来点灯了。”宫玉避开代如颜的目光说。
“无妨,她们可不敢擅自扰了我们的。”代如颜掌心轻捧着宫玉脸颊,这会眸中方才热切起来,好似宫玉成了她掌中物。
真是不太好的感觉。
殿内已然陷入黑暗,窗外些许的光,只能勉强照亮代如颜一侧脸。
宫玉抿紧唇瓣望着代如颜低声道:“我今日不想。”
代如颜指腹戳了戳宫玉脸颊,眸中似是不解的看着宫玉问:“不想?还是不愿?”
“我有些累了。”
“那小九乖乖躺着便是。”代如颜说着这话,指尖挑着宫玉的衣带,显然是不愿就此罢手。
宫玉握住代如颜的手应道:“我不愿意。”
“不愿意?”
好似这句话是多难懂一般,代如颜怔怔地望着宫玉,唇角的笑意却并未停只是有些恍惚地问:“往日里小九不是最爱与我亲近吗?”
“阿颜,你真的是阿颜吗?”
“我当然是阿颜,只是小九一个人的阿颜。”
“可阿颜从来不会这般强势,甚至会伙同大臣对我新政施以打压。”宫玉冷静地质问。
代如颜指腹停在宫玉的嘴角轻声应着:“那自然是因为对小九的惩罚。”
“因为我烧了偏殿?”
“傻,偏殿的事早就已经过去了。”代如颜笑了笑,伏低着侧耳倾听宫玉的心跳说:“我只是在罚小九暗中派遣人手调查金州一事。”
殿内越来越暗,宫玉便有些看不清代如颜的神情,只能模糊看见轮廓。
“我是皇帝,为什么不能查金州一事?”
“因为我怕小九又坏了我的事情。”代如颜低头亲了下宫玉微凉的掌心说:“小九手为何这般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