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诶。”
“嗯嗯,是挺像的,你们俩都可以组个cp了。”
“要是小粉蝶的头发是蓝色就更完美了。”
肖纷迪不尴不尬的笑了笑,难得没有和他们叽叽喳喳的聊到一块儿去,因为他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和用口水嘬筷子的学长组cp。
“来来来,”晏旻旻豪放地举起了酒瓶子,招呼道:“都把酒瓶拿起来,为我们‘筑梦文学社’首次会晤干杯!”
众人也是热血沸腾,开了瓶酒,拿起瓶子纷纷起立,“干杯!”
肖纷迪跟着众人坐了下来,偏头低声问一旁边黄色短发身材矮小的一个姑娘,“咱们社团在之前都没有聚过餐吗?”
小姑娘看着,奇怪道:“咱们社团是昨天才成立的啊,你不知道吗?”
!!!
肖纷迪遭了雷劈似的,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绝望,只觉得被人扼住喉咙似的,呼吸都困难了许多。
他加入了一个刚刚成立了不到一天的社团?!还给人付了包厢费?
他想出去抽支烟冷静一下,但是又想起自己不会抽烟。
这个时候只有吐槽可以拯救他了,他拿出手机,给岑弋发消息。
弯的徐志摩:[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加入了一个成立不到一天的文学社。]
幸福一生:[有什么不一样?好还是不好?]
弯的徐志摩:[不好!基本经费活动场所都没有!社员还都是一群五颜六色的非主流脑袋!也就是社长稍微正常点。]
岑弋看到非主流三个字,心说:那和你不是挺搭的嘛。
幸福一生:[哦,这样啊,那可不可以退呢?]
“小粉蝶,快别玩手机了,已经烤熟了,赶紧吃吧!”社长也给他夹了菜。
“好嘞!你们先吃。”他这会儿正吐苦水吐得来劲儿,也没工夫抬起头来看看社长有没有用口水嘬筷子。
这时候,有一个店员用毛巾包着手,端了一小盆滚烫的油进了他们包厢。
肖纷迪一双眼睛凝聚在手机屏幕上,两个大拇指飞快的打字,半点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
“你好,麻烦让……啊!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儿吧!”服务生整个人声音都在颤抖,显然是慌了。
“啊!卧槽!嘶……”
肖纷迪浑身猛的弹跳了一下,那一刹那的刺激使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瞬间又跌落回去,他只觉得一整条腿都在被烈火焚烧似的,疼得直叫唤!
服务生打翻了那一盆滚烫的油,从他的大腿直浇下去,流向了小腿。
原来,刚才正在玩手机的肖纷迪的手臂突然被什么东西触碰,下意识挥了一下手,打翻了整盆滚烫的油。
众人被突发事件惊得错愕了几秒,纷纷慌乱起来。
“我的天哪!小粉蝶,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小粉蝶都疼哭了!”
“现在怎么办啊……”黄脑袋的小姑娘急得哭了起来。
服务生在旁边不停地道歉,动静不小,店长也走了过来。
“是!就是学府路!麻烦你们快一点!”晏旻旻挂了电话,看着靠在椅背上脸挂着眼泪的小弟弟,也万分焦急,“你们人都是死的吗?!快他妈去拿凉水来冲啊!”
肖纷迪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大声哭出来,这一群人他都不熟,哭起来太丢脸了。
双唇几乎咬出了血,浑身都在颤抖,一条腿疼的麻木,仿佛一整条腿被放进了火炉一般,又烫又痛,生生剐掉骨肉似的那种疼。
岑弋这边等了半天不见回消息,有点担心,就把电话拨了过去,没想到竟是别人接起的。
“喂。”
“小粉蝶的朋友吗?!他现在被烫伤了!情况非常严重!现在怎么办啊?!小粉蝶会不会……”
岑弋一瞬间脑子一空,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木然道:“你们在哪里?”
肖纷迪生生疼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入目是一片死寂的白,料想应该是在医院。
他动了动,一股带着灼烧感的剧痛从右腿席卷全身。
“嘶……啊,卧槽!呜……”肖纷迪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往下掉。
“别乱动!”他刚想支起上半身,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按住了。
“岑弋?”
“嗯。”岑弋看着他露在外面那面目全非的条腿,心疼得不行。
“你怎么来了?”肖纷迪扯着嘴角想笑,疼痛让这个笑容变得狰狞起来。
岑弋眼里的心疼快要溢出来了,摸摸他的头,道:“医生已经给你处理过了,好起来也很快,就是,可能……要留疤了。”
肖纷迪一愣,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受,从小到大他身上就没留过什么疤,经常被人夸,说他皮肤比女孩子还细嫩,他那时候最烦别人拿他跟女孩子比。
他伸着脖子,试图看清腿伤的情况。
突然,眼前一黑,双眼被一只大手遮住,岑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看,现在别看。”
肖纷迪失去视力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惊慌,反而是:大夏天的,他的手怎么这么凉?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肖纷迪:“他们都是一群非主流!我跟他们格格不入!”
岑弋:“不不不,你可能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第15章 尴尬到要融化
林静书是当天晚上十一点赶到医院的,本意是打电话问儿子聚餐的地点,准备开车去接的,可是接电话的人竟然不是自己儿子,那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熟悉感:“静姨,小迪受了点伤,现在在医院了,您别着急,有我陪着。”
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声音褪去了少年期的稚嫩,更多的是成熟和冷静,有着奇异的安抚人心的作用。
林静书回忆了一下,不确定道:“小弋?”
那边好像笑了一下,道:“是我,静姨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林静书笑骂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个小没良心的,这都多少年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静姨,迪迪都快忘了你了!”
被戳了心的岑弋心说:不是快,是已经忘了,完全没有一点记得的痕迹。
岑弋去办理住院手续的空档,肖纷迪睡了一小觉。
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心疼极了似的,又揉又捏,他慢慢清醒过来,心里得意地大笑。
心道:哼哼,好你个岑闷骚,追你还不答应,这会儿暴露了吧!我就说嘛,放眼整个B市,我是最靓的崽了,怎么会有人不对我动心,端个高岭之花的架子,不累吗?
肖纷迪心里飞快盘算着,一想到一会儿突然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岑弋的木头脸精彩的表情,他就兴奋得连腿疼都忘了。
小样儿,看你怎么一会儿怎么装!他睁开眼睛时,为了防止岑弋挣脱抵赖,刻意把捏他的手握紧了,才突然睁开眼睛!
诶?诶?!
“妈?”
林静书语气中难掩心疼,“儿子,你醒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所以刚才一直在捏他手的人是他妈?!
肖纷迪唇边的坏笑僵住了,他有点失望,“妈,你怎么来了?”
“你还问我怎么来了?”林静书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你去吃个饭把腿弄成这样,我能不来吗?!”
她看着儿子腿上狰狞的疤痕,瞬间红了眼圈,又急又气,早知道当时在校门口就应该直接把儿子接回家的。
肖纷迪也够着去看自己腿上的伤。
“别瞎动!”林静书见状赶紧去扶他,一手把枕头垫在他身后。
肖纷迪坐了起来,看清楚自己腿上的伤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半响说不出话来。
原本细腻的皮肤上全是大大小小的黄色药膏,被烫出来的水泡已经被戳破了,薄薄的的皮肤皱在一起,有些地方已经红得发黑了,这条腿肿成了猪蹄子,两条腿形成鲜明的对比。
“迪迪,”林静书摸了下儿子的头,带着些自责道:“妈以后出差就让司机来学校接你。”
肖纷迪乖顺地让她摸脑袋,扁了扁嘴,哭了。
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滚烫的油淋上去的时候他一度以为自己这条腿要废了,那时候他忍着没哭(在他心里,默默掉眼泪不算哭)是因为没有亲近的人在身边,这会儿他妈这一安慰,彻底让他的眼泪决了堤。
人们都是这样,没有人宠爱时,坚强到爆,一稍微有人关心,就忍不住鼻头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