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带出来的雾气在楼樱面前消散后，她看到他眼里的专注。
好像有什么东西滑过心尖，楼樱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却又不太明确。
似是很久之前埋下的种子，在这一刻终于破土而出冒出新芽。
楼樱暂时还不知道这“冒芽”的东西是什么，但她觉得，可能会跟贺清川有关系。
小诗隔着两步的距离看到两人的情况，直觉告诉她不对。
贺老师和樱樱，是不是太亲密了？一般异性朋友能亲密到给女生亲手戴帽子吗？
小诗心里很疑惑，却又不敢肯定两人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
“好了。”贺清川不舍地放开手，仔细端详她，戴上口罩和墨镜，就能包裹严实了。
楼樱打量他一眼，见他态度自然，刚才的疑惑又被压下去。
可能是她敏感了？楼樱想。
“那我们出发吧！”她从兜里掏出据说能防臭防寒防雾霾的口罩套在自己脸上，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
这次又是开的贺清川的车，不过车夫变成了小诗，她实在不敢也不忍心叫贺清川再当自己的车夫。
那可是亿万少女的梦中情人啊，要是被人知道她居然坐了他的车，她怕是要被活剐的。
贺清川的修养让他提出了拒绝，不过后来小诗坚持，楼樱也说没关系，他就随她了。正好，他可以和她一起坐后排。
贺清川知识储备丰富，要是他想，什么话题都能接上，外面传他高冷寡言只是他不愿跟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说话罢了。
这几个月的天也不是白聊的，他基本摸清楼樱喜欢什么，又真心想跟她说话，楼樱说上一句，他就接下一句，聊得格外愉快。
被小诗提醒到达目的的时，她竟然还有点意犹未尽。
楼樱觉得自己看的书也不少，可一说话，就体现出差距来了。
“贺老师还有什么没看过吗？”楼樱调侃地问了句。
“世界上那么多书，我看的不算什么。”
贺清川这话，从别人口里说出来，可能会有过度自谦就是自傲的感觉，但楼樱听着，却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我看的就更少了。”
读的书越多，越知道自己的无知。
小诗听到他们的话，简直要对这对学霸跪了。
刚刚她分神听了会儿他们的对话，一会儿聊音乐绘画艺术鉴赏，一会儿聊天文地理宇宙理论，听得她云里雾里，现在居然还要谦虚地说自己看的不算什么。
果然，学霸的世界她不懂。
刚下车，楼樱就闻到空气中飘来的各种美食的香味，叫她忍不住分泌出口水来。
“我们走吧。”楼樱迫不及待朝前走去。
贺清川跟在她身后，步子不紧不慢，目光专注又温柔。
第26章 被搭讪
冬日白天短, 才四五点天就暗下来, 路边、店铺都亮起彩灯。
天气虽冷，可小吃街上人来人往，反倒是热闹得很, 连那凛冽的寒意都消减了不少。
小吃种类多，楼樱先选了个看起来很小巧可爱的水晶包子。
水晶包子看起来没比人的拇指大多少, 皮很薄，隐约能看到里面粉粉的馅。
小诗本来还在纠结自己的体重, 一看到这些吃的，立马把什么身材、健康抛到脑后，跟楼樱一起研究什么看起来好吃。
贺清川站在她们身后, 为她们撑起一小片空间, 免得被人撞到。
可以吃的太多，楼樱怕吃饱了吃不下其它, 只点了一小份。
她正要吃时，终于良心发现想起被她遗忘的贺清川。
“贺老师，你想吃吗？”楼樱举着小小的塑料盒子问他, 筷子还夹着水晶包没有放下。
贺清川眼角微动，点点头, 却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楼樱一时为难, 不知道他到底要不要。
贺清川摘下口罩，眼里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意思。
楼樱被他看着，突然像是脑子被卡住一样，顺着他的意思, 就把筷子往前送了送。
“贺老师吃吗？”
贺清川微微垂头，顺势咬住了小包子，却注意着没碰到筷子。
“好吃吗？”楼樱期待地看着他。
“你自己尝尝就知道了。”
楼樱下意识夹了一个送进自己嘴里，都忘记她用这双筷子喂过贺清川。
包子外面已经温下来，里面的汤汁还是滚烫的，皮一破，楼樱就感觉到自己被烫了一下。
但这烫又没到不可忍受的地步，就是舌头有点麻，她也不好吐出来，就这样鼓着嘴，硬是把包子咽下去了。
贺清川又把口罩戴上了，只露出眼睛。
楼樱虽看不见表情，但看眼神就知道他在笑。
“你为什么不觉得烫？”楼樱嘟着嘴埋怨道。
她见他没什么表情，就没想过这个问题，结果……
“我吃那个，你夹起来很久了。”贺清川坦荡得很，丝毫没有愧疚感。
楼樱心里一堵，好吧，是她的锅。
过了这个小插曲，楼樱又去寻找别的吃的。
而贺清川则还在回味刚才的感觉，虽然是他有意引导她，可想到两人共用了一双筷子，他眼里的笑几乎要溢出来。
快了，她既然不排斥这种快要越界的亲密举动，那说明她其实也不讨厌他的，只是现在还没开窍而已。
他一点一点让她习惯自己的存在，一点点渗人到她的生活中，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手段，慢慢交织出一张细密的网，将她包围起来，等到时机恰当，他就会将这只小小的猎物抓到自己怀里，带回去，养起来。
楼樱丝毫不知道贺清川心里的打算，她此刻正对着一个烧烤店分泌口水。
这味道，真的好香啊！
不过，她听说，越是这种东西，越不健康。
被香气吸引过来的不止楼樱和小诗，还有很多其他人，他们好像完全不用担心健不健康，开开心心买了开开心心吃。
“小诗，要不我们也买一份？偶尔吃一次应该没有关系的。”楼樱心里已经有这个打算了，但她还需要一个人来支持她。
小诗被楼樱说动，点点头，然后去后面排队。
排队的人多，楼樱和贺清川站在一旁等着。
这时，突然有个年轻男生过来搭讪。
“这位小姐姐，你一个人吗，正好我也是，要不要搭个伙？”说完，他还露出一个自以为不错的笑来。
为了避免被认出来，两人除了吃东西时，都把口罩戴着，根本看不清脸是什么样子。
不过，楼樱身段纤细，气质高雅，在人群中格外突出，没看脸也能猜到她容貌不俗，招来不少人的眼光。
贺清川长身玉立站在她身边，像守护神一样，别人猜也能猜到他们关系不简单，不敢上前来搭讪。
唯独这个男生，选择性眼瞎，就是没有看到她旁边的贺清川。
楼樱觉得这人好奇怪，首先，她不是一个人，而且，就算她一个人，她也不会和一个不认识的男生搭伙买小吃吧！
“她有男朋友，不需要跟人搭伙。”冷硬的声音像是夹杂了冰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