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律没答话，低头认真擦干孟浩然留下的玻璃杯。
干净的玻璃杯上，映出他一双阴沉又疏离的眸子。
和孟浩然说的一样，乌淇淇的确没有放弃。
第二天，她又去了那条街。
不过是白天去的。
白天的街上，空荡荡的。
好多店并没有营业。
她转了一圈，终于见到了一个穿着黑裙子，身材婀娜的女人打着哈欠出来。
“姐姐，这里什么时候开门？”
安云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眼睛圆圆的，一张脸上满是胶原蛋白。
这才是青春女孩该有的模样，是她不论怎么化妆也达不到的境界。
她抽出一支烟，叼在嘴角。
“你还是学生吧？高中生？初中生？”
乌淇淇想，她好歹今天还穿了一条看着成熟一点的裙子，头发也散了下来，嘴上还摸了一点杨晓武的口红，怎么还是被人看出来了。
“那个，姐姐，我来找我朋友。”
“你朋友也是高中生？还是社会人士？”
安云的眼里有些复杂。
“是高中生。他是男生，个子高高的，长得很好看，不太爱说话，有些冷冷的，其实人很好。”
安云吐出一个烟圈，不要怪她要往严以律身上想，但他们这个地方未成年的确太少了。
个子高高的，长得好看人又冷冷的，好像还真是严以律的样子。
不过人很好？
安云发出一声嗤笑，那少年会人好？
恐怕这个小姑娘对好这个定义有些太敷衍了。
“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我或许认识。”
乌淇淇心中一喜，没有想到出门就遇到贵人。
“他叫严以律。严以律己的严以律。”
安云差点被自己的烟给呛到。
还真是那个少年。
不过——
她眯起好看的眸子，看向面前这只纯白干净的小绵羊，觉得自己像是带着温柔面具的猎人一般，已经磨刀霍霍了，但面上还是慈祥善良。
“他是你什么人，情郎吗？”
纯白的小绵羊顿时变得红通通的，挥着羊蹄面不对心的否认。
“我……我不是啦……他……他是我哥哥……”
“哥哥呀，你们长得可不像。”
“可能，我长得像我妈妈，他长得像爸爸。”
因为撒谎，乌淇淇的脸上绯红一直没退下去。
然后，她后知后觉发现了对方话中的漏洞。
“姐姐，你……你知道他？”
“是呀，在我们酒吧打工。不过……”安心按掉烟蒂，看着面前的洁白羔羊，心生恶意。
“小姑娘，你这个哥哥人气很好呢。不但店里很多姑娘喜欢他，就连外面也有很多女孩子找他呢。”
安心看了小羊羔一眼，很想看到小羊羔潸然泪下的样子。
但是小羊羔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
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姐姐，你真是太好了。”
小羊羔打开背包，拿出一个保鲜盒递给她，一双眼睛弯弯的，像星月一般。
“谢谢姐姐，这是我家做的酱猪蹄，可好吃了。送给你。”
“……”等等，好像和想象中的画面不一样。
等安云回过头的时候，她已经接了酱猪蹄，并且还老老实实地把她引到了酒吧。
不对，她不是应该叫欺负小羊羔的吗？
谁让她这么白痴可爱的。
可是——
小姑娘真的挺可爱的。
酱猪蹄也好好吃呀。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估计错误，明天才会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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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035
乌淇淇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严以律。
他和酒吧的服务员一样，穿着简单的白衬衣。
只是白衬衣修身了一些， 她都能看到衬衣下面累累肌肉。
还有他的屁股以前那么翘吗？
乌淇淇吞了吞口水， 走到了严以律面前。
“你怎么来了？”
严以律脸色不太好， 见到她更是直接沉下脸来。
乌淇淇捏着书包，心里有些抖， 面上装成无所谓的样子。
“我来玩的。”
“你一个发育没全的未成年，玩什么玩。”
严以律扔下高脚酒杯，绕过来直接来抓乌淇淇了。
走近之后，他才发现今天的乌淇淇有些不一样。
她软软的头发散了下来， 遮住了小小的脸， 也遮住了她红润的唇。
严以律的脸更加难看，几乎是同时， 他伸出手， 指腹轻轻擦过乌淇淇红嘟嘟的唇， 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暗哑。
“你涂口红了？”
乌淇淇觉得被严以律擦过的地方，像燃了火苗一般， 迅速燃烧起来。
她觉得无所适从， 总觉得两人这样的位置太近了一些。
她咚咚咚像只惊慌的小兔子一般， 往后退了两步。
“我……他们说来这里的都要打扮……所以……我擦了妈妈的口红……”
少女惊慌失措逃离了他的掌控，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有些动怒的。
他想不顾一切把她抓到怀中， 狠狠擦拭她的红唇。
不准涂这么漂亮的口红，不准给其他男人看！
他嫉妒又心酸地想。他的小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姑娘了。她不施粉黛，但也足够吸引人的注意了。
“你过来。”
严以律手指痒了痒， 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把她抓回了身前。
他在吧台找来湿巾，轻轻擦了擦她唇上的嫣红。
她想动，却被他狠狠按住了肩膀。
“不好看吗？”乌淇淇眨了眨大大的双眼。
宋薇也涂口红的，她觉得很好看。
嘴唇嫣红嫣红的，娇嫩欲滴，想吻上去。
严以律臭着脸，把她唇上的红色都擦干净了之后，才冷冷地说道：“不好看。”
不过——
因为用力摩擦的原因，乌淇淇的唇上虽然没有人工色素的红色，却自然带着一丝嫣红。
更加惹人采撷。
“你来干什么？”
严以律把场子交给同事，自己带她去了一个安静的卡座。
乌淇淇偷偷看了一眼四周，“你就在这里打工呀？那你住在哪里？”
“这你不用管。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但是你在这里呀。”
乌淇淇瞧着严以律又瘦了一些，她从书包里翻了一个大大的便当盒推到严以律面前。
“我妈妈说，外面的吃食不好。你的胃不好，又还在长身体，吃家里做的菜比较好。”
那满满的一盒子菜，全是他喜欢吃的。
她甚至还带了一些饭后水果过来。
这些所有的所有，都是她潜藏的心意。
“你走的这几月，大黑又胖了几斤。上次，我还看到流氓猫给她叼吃的。我感觉她是女王的命。”
“这次月考，我数学考及格了呢。石总还表扬我了。”
“他们说你没有参加考试？为什么？是身体不舒服吗？”
“你还是回来住吧，家里虽然窄，但吃的东西比较干净。”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他应该狠下心把她赶走的。
毕竟，从他和杨晓武告别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在他没有安排好自己之前，不会碰触她的。
但是，她总是那么傻，他明明压抑自己，对她爱答不理，她还是傻乎乎的送上门来了。
“你饿不饿？这是保温的，温度刚刚好呢。”
打开饭盒，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
他沉了沉眸子，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味道。
“怎么了，不好吃吗？明天我再做一些其他的过来。”
“你不要来了。”
严以律收回视线，把便当推还给了乌淇淇。
他的声音又冷又冰，明明天气那么闷热，但是他的声音如十二月的寒冰一般，冷得她全身发颤。
“以后，都不要来了。”
“小律……”
“乌淇淇，我们只是普通同学。最多加一层青梅竹马的关系。你不是我妹妹，我也不想当你哥哥。我们本来就不是一家人。”
乌淇淇有些着急，慌忙找借口，“可是我答应过外婆照顾你……”
“我已经十六岁了，很快就十七岁了。你看，没了你，我照样过得很好。我会自己洗衣服，我会自己做饭，还会自己剪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