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没从山腰上爬出来,上官菁便被婢女们拉了起来。虽说是她大婚的日子。但是她却没那么高兴。自己想要的是正室,可是现在只能委曲求全的做个侧妃,这通俗点说,不就是妾侍吗。
她暗自愤愤不平,可是她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也不敢违抗皇后的旨意。婢女们为她穿上粉色的嫁衣,梳了一个正统的发髻。原本一些散着的青丝,都被手脚麻利的嬷嬷给绾了起来。
全部都准备妥当,上官菁便静静待在闺阁中等待着轿撵的到来。正好也可以将指甲再好好弄一下。
她正打开那盒子,婢女突然进来禀报说有个熟人要见她上官菁。她将身子正好,抬头一看却是一个不大熟悉的面孔。
她回想,好像在檀香楼碰见过。“你是何人,还敢冒充熟人来见。”旁边的婢女听着情况,赶紧拉住那个人。
“上官小姐,我想一可以帮到你很多吧……在那样一个偌大的王府,就只有王妃一人坐镇,偏偏王爷就只喜欢王妃,那么……你这个侧妃过去又算得上什么事?”曲静芸缓缓道这,上官菁一下子恼怒的站了起来。
她心头一颤,将手挥了挥示意婢女们下去。“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曲静芸走到上官菁身后,将上官菁摁在椅子上。“我是没有什么资格,可是上官小姐做了侧妃,有了我的助阵,正室的位子便不是空口白话了呀!”上官菁背对着妆台,完全的把注意放在曲静芸讲的话上。
上官菁回想到这,猛然的冲向曲静芸,她拼命的拽着那铁门。“是你,是你这个贱人!你这是趁人不备!”上官菁好似明白了什么。
曲静芸向后退了几步,不留余地的笑着。“你现在发现也太迟了,你这臭美的毛病,迟早会被有心人大作文章!而那个有心人,就在你面前!”曲静芸笑着,笑她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正室之位蒙了双眼。
“你这贱人……”上官菁气急败坏,但是面对那样一个铁笼子,她却是那样的无可奈何。“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喊人过来,将你这真凶绳之以法。”
上官菁那样怒喊着,却不知为何脚下一软,扑腾的一下便倚在铁门上。她看着自己的手,开始害怕起来。
“你的声音,再也不会被他们听到……”曲静芸见她有些虚弱无力的样子,便走过来蹲了下来。她轻轻贴近上官菁的耳朵,慢慢说到:“我早就算好,你会涂上那被我掺了毒药的玩意,我也是那样子,故意的弄伤你的手。虽然是一个小口子,但是一个有了毒药,可就不是一个小口子了。现在也该差不多结束了。没有人会觉得你是死在谁手里的……”
“为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曲静芸慢慢站起来,拿起那盏去了半截的烛火。“目的,我现在的所作所为,皆是随心所欲!”
曲静芸将那盏烛火轻轻吹灭,霎时间那处最深的地方也暗了下来,恢复了那样的阴暗湿。
曲静芸头也不会的走出了牢笼,慢慢的离开了王府。
上官菁感觉全身炽热,心脏跳动的愈来愈快。那股子腥味很快的便从喉咙里传开,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最后由嘴角渗出的黑血结束了她的一切。
第三十四章
已经几天过去,青阳玄锦几乎待在夏朝霖身边寸步不离。但是夏朝霖却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大夫又来诊脉,将这几天的药包留了下来。顾又知看着青阳玄锦,拿着药包便去了后面的厨房。
不一会儿,顾又知便把药碗拿了过来。“王爷……”顾又知将药碗端给他。青阳玄锦轻轻接过药碗,慢慢的搅动吹了吹。看着夏朝霖那不省人事的样子。青阳玄锦只好将她扶了起来,轻轻地将她倚在床沿。
他轻轻的喝了一口碗里的汤药,慢慢的靠近夏朝霖的唇沿。
正当他要附上的时候,夏朝霖皱了皱了皱眉头的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便看见青阳玄锦快要亲上来的脸颊。
她下意识的用手将青阳玄锦推开,有四下看了看四周。青阳玄锦猛地被推开,嘴里的汤药一下子顺着喉管卡在了半路。
他猛咳着,顾又知才转过身来。他惊喜的看着夏朝霖,赶紧飞奔出去将先前的大夫给拉回来。青阳玄锦好不容易顺了口气,一脸震怒的看着夏朝霖。
“你这是要害死为夫吗?”青阳玄锦将药碗狠狠地放在了桌子上。但他的眼睛里,却有着难得的温和。
“……”夏朝霖感觉自己许久都没开口,都不知道要怎么接他的话茬子。她怔了片刻,才缓缓道:“我昏迷了多久……”
青阳玄锦叹了口气,好似夏朝霖的回答不是他想要的一般。“也就五六天吧……”青阳玄锦跳过她的视线,又重新拿起了那药碗。
夏朝霖知道要喝下那碗黑乎乎的东西,她接过那药碗,大力的闷了口气,一口气将它喝完。
它苦得很,苦的夏朝霖直皱眉头。要不是青阳玄锦在,她早就吐着舌头再喝上一大杯水。
青阳玄锦看着夏朝霖那难受的表情,不免偷偷笑着。他趁着夏朝霖不注意,拿起桌子上小碟中的一颗蜜饯,他手速极快的塞到了夏朝霖的嘴里。
夏朝霖怔着看着青阳玄锦,她含下蜜饯,也是那样不小心的咬到了青阳玄锦的指腹。两人的内心深处都陡然一怔,但表面却是那样的风平浪静。
青阳玄锦将手放了下来,顾又知不偏不倚的带着大夫走进了房里。
夏朝霖醒来的消息很快便传开,而上官菁在牢里中毒身亡的痕迹也被人悄悄的抹灭,只当这是一场虎头虎脑的莽撞而已。
很多人都不知道,在他们自以为是的时候,他们正是别人开始走棋的第一步。
秋天早就在夏朝霖昏迷的时候悄悄地过去了,东岌作为边塞国,下雪便是冬天常事。
屋里早就按照青阳玄锦的吩咐摆上了炭盆,夏朝霖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便背着悦容悄悄披上狐裘走出了房门。
雪下的很早,夏朝霖打开房门,便是那样一副白茫茫的画面。而那棵大树的枝头也被冻结,枝桠上也积下了少少的白雪。
夏朝霖觉着冷,便把狐裘给裹紧了些。她踏进院子在积雪中走着。在那个时代,她还从没有看见过这样的雪景,这样透骨的凌冽。
她觉着异常兴奋,暂时将那些寒冷都抛诸脑后。但她慢慢走到那棵树下,在那不禁意之间,才发现那树下竟然跪着一个人。
积雪盖满了她的身体,难怪夏朝霖远远看不到她,她早已经和那花白的雪景融为一体,估摸着,走就已经在这跪了许久。
夏朝霖赶紧蹲下,抖下了她身上的白雪。夏朝霖捂着她那冰冷的脸才恍然发现。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不见了的曲静芸。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夏朝霖赶紧将她身上的积雪拍开,又将自己的狐裘披在了她的肩上。
曲静芸艰难的将眼睛睁开,她将僵硬的双手活动开来,一个反手便将夏朝霖的手臂抓住。
那接近零度的手紧抓着夏朝霖的手臂,夏朝霖一颤,那样的温度和死人几乎没什么区别了。
夏朝霖看着曲静芸微微张开的眼睛,觉得奇怪。她有太多疑惑,却不知如何将它们一一讲出口。
“王……”曲静芸嘴角僵硬的挤不出表情,“果然,还是不习惯这样称呼你,明明是你顶着我的名号得来的位置,反而我这个真主要这样叫你。”
夏朝霖看着她那不太寻常的样子,手臂被她那样抓着,慢慢有点失了知觉。雪漫漫下着,夏朝霖并没有打断她的讲话,也正是这样,她听见了那个故事的真相,她不敢相信会是这样的惊悚。
曲静芸自顾自的向夏朝霖讲述着,积雪漫无目的的洒落在她们身上。在曲静芸平淡无奇的语言下,竟是一番波澜壮阔。
*
在曲静芸和青容逃出曲府时,便来到城北与曲静芸那位相互倾心的白家公子白幻知见面。
他们一早便打算好,一路南下,离开那个囚笼去寻找他们自己的幸福。隐姓埋名,过平常普通的夫妻生活,男耕女织的生活着。
他们在锦南诚郊安居下来,那时候的夏朝霖早就代替着曲静芸嫁进了暄王府,一切都按照曲静芸希望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