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高木有些迟疑。
工藤立刻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拜托了,高木警官——”
高木不敢直视地挥挥手:“去吧去吧,我在外面看着,别乱搞啊工藤君。”
黑羽抽了抽嘴角。
所以,这就是大侦探收买人心的方式吗?
……喂,你们警视厅不完蛋才怪啊!
第一个人走了进来。
“……我有几个疑问想问你。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想求证一些东西……”
第一个人在听完问题之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片刻之后点了点头:“……是的,是这样的。吉川……吉川遇到了。”
“分开了?”
“……嗯。”
“啊,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我问了,但他从来没和我讲过。”
“你喜欢……?”
“……怎么可能!”
“这样啊,谢谢,你可以出去了。”
第二个人走了进来。
“……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呃……他没有跟我提起过,至少我记不清了。”
“什么时候离开吉川的,你知道吗?”
“啊……大约两年前?”
“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抱歉,他没有和我说过。我问过他,他总是逃避这个话题。”
“你知道……有这样的习惯吗?”
“嗯,我们都是知道的。只是以防万一……会随身带着。”
“这样。谢谢,你没事了。”
“高木警官,抱歉打扰了,能帮忙查一下吉川凛两年前的信息吗?……啊,对,我想知道……谢谢。”
第三个人走了进来。
工藤正想问问题的时候,旁边的黑羽突然狐疑地“咦”了一声。
“喂,我说你,你不太对劲啊。”黑羽眯起了眼睛,走到了对方的面前,凑了过去端详了一会儿对方因为等待而有些不耐烦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工藤瞪大了眼睛,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快得猝不及防。
“嘶啦——”
与此同时,法医匆匆地跑了过来,闯入高木正在看视频的房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报、报告!高木警官,我们在吉川凛的蝴蝶骨的位置发现了印记!”
第九章 Chapter IX Case Closed 结案
在易容面具被黑羽快斗毫不留情地扯下来的那一刻,工藤新一就迅速地反应了过来,将警官留在房间里的手铐抄起,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人的手拉到了背后反拷了起来,用力地压住了对方的肩膀,让他根本无法站起来。他冷声说道:“原来是你。”
黑羽向后退了一步,哇哦了一声,在对方凶狠地瞪视下摊了摊手:“朋友,下次易容找个好一点的老师。”他在这里停顿住了,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展示太多了之后,偏移了视线、对上了工藤的目光。他不自在的笑了一下:“我爸是个魔术师, 有教我一点关于易容的技巧。之前没有注意到是因为一直都没有认真直接的看到,可不能赖我。”
工藤的视线在他身上多留了一会儿,才收了回去:“你很厉害,黑羽同学。好样的。”
黑羽在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甜丝丝的感觉从心间冒了出来。
大侦探没有因此怀疑他,反而还真心实意地称赞了他——说起来,大侦探今天可确实称赞了自己不少次。这都快让他有点飘飘然了。
高木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
“工藤君,我们查到了你要的资料了。”他说道,却紧紧地看着被工藤他们揭穿了易容身份、被制服的人,深吸了一口气, “是,是他。”
工藤终于露出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让黑羽甚至没舍得眨一下眼睛,说道:“果然如此。”
对方紧紧地抿着嘴,目光却平静地让人害怕。他只是悄无声息地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样子。
工藤开口了,第一句话就是冷静客观的称赞:“手法很老土,同时也很高明。不得不承认,我们都被你摆了一道。”他舔了一下嘴唇,目光骤然变得森冷,一边走一边说,“作为吉川凛的灵魂伴侣,你熟知吉川凛的每一个习惯,当然也包括他的哮喘和他嗜酒的习惯。你知道他喜欢和松野、佐久间和角来这里吃拉面,你甚至知道这三个人的习惯和随身携带的物品——在两年前和他分开之后就一直在计划着这一切了吧?你潜伏在他的身边,一点一点的摸清吉川凛朋友们的习惯、盘算着这一切,最终终于在今天动了手。你选择了最万无一失、也是最常见的毒杀,并且想要把这件事情栽赃到这三个人的身上。你故意在身上带了花粉,然后往吉川凛的拉面里扔了感冒药,料准了每个人的举动,成功地营造了这场扑朔迷离的凶杀案——如果不是我和黑羽刚好在这里,可能真的没有希望查出真正的凶手是谁。等警察到达现场的时候,你也早就远走高飞了,监控里也不会留下任何关于你的证据——你甚至精心地易了容。就算警方真的要调查,他们也只会将嫌疑人锁定在与吉川同桌的三个人身上,而绝对不会查到你的头上,我说的对吗——”工藤微微勾了勾嘴角。
“——森岛善太先生。”
穿着侍者衣服的男人闭上了眼睛,却慢慢地笑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睁开了眼睛,眼里燃起了火焰,毫不顾忌地开始大笑了起来,甚至眼泪都有点笑出来了:“是,是我。是我杀的凜。我是他的灵魂伴侣,是我杀的他,是我做的。”
工藤已经站到了黑羽前边上的位置,有两个警员站了过去。他们扯下了森岛的衣领,在蝴蝶骨的位置看到了一个褪成色灰色、四分五裂的灵魂印记。
另外一个警员进了房间,低声向高木汇报了几句。高木看着森岛善太,点了点头,让对方先出去了。
“我们已经在你的员工衣柜里找到了花粉残留物、一盒刚拆的感冒药、以及……你和吉川凛的合照。”高木说道,“花粉残留物和吉川凜周围的花粉残留物在检测之后显示是一致的。”
森岛善太耸了耸肩:“是我。”
“你……吉川凛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他?!”黑羽不可置信地开口。
森岛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得上起不起下气,整张脸都快扭曲了:“哈!他做了什么!他什么都做了!灵魂伴侶——这可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笑、最不可信的一个词汇了!你想知道他做了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对我做了什么。”
“灵魂伴侣——原来在我的眼里,这个词汇是世界上最好的词汇,是我无聊而又悲慘的童年生活里的一道光亮、一盏永远指引着我的路灯。我被我父母丢弃、一个人挣扎着成长,四处漂泊打工、无依无靠、甚至一度想要自我了断——直到印记的出现。当时我就想,苍天在上,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清晰地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够理解你、能够陪伴你走过这一生。不管这个人是谁,我在那-瞬间就和我的灵魂伴侣坠入了爱河,并且在那之后重新拾起了生的希望,每天都精力充沛的出门工作、无比期盼能够在那一天遇到属于我的那个人。”
他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然后我遇到了他。吉川凛,我这生的挚爱。那是我最快乐的一天,我们在遇见对方之后的惊讶和喜悦、到无可避免燃起的火焰一-当天晚上我们在餐厅聊了很多,几乎是立刻就感受到了合拍。从来没有人可以跟我如此合拍过,像是我讲的每一件事他都懂、他都能够真正的理解。我邀请他是否要跟我一起合租,他也欣然应允了。就这样过了半年,我每天都陷得更深,直到有一天他喝醉酒、跟我上了床。”
森岛完全陷在了自己的故事里,垂下了眼睑:“我以为我们情投意合,我甚至在第二天早上起来满心欢喜的为他做了早餐。然后他跟我说,他要搬出去。”
“我当时就懵了。我不理解,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怎么做。然后他跟我说——他是这么说的,一字不差,我每天都会想着他说这句话的残忍的模样——‘对不起, 善太,我一直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和男人在一-起,就算你是我的灵魂伴侣也不行,这让我感到恶心。非常抱歉,善太,请给我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我会给你一个答复’。不管我怎么求他,我怎么拜托他,他还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