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雾岫呵呵两声，伸出食指，指向江月娴，直把江月娴指的头往后仰，她手指拐了个弯，指着自己鼻子，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你看看我，全身上下的衣服加起来，还有这个包，”说着提起包，使劲晃晃：“别说买她家大衣了，够买个秋衣吗？”
江月娴：“……那不是秋……”
见对面人的表情像要咬死她，默默闭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殷雾岫继续叨叨叨：“那么点破布，居然要我这么多钱，她家衣服金线串起来的吧。”
再说，她又不是没穿过金线串成的衣服，汇率折换下，根本没那么贵。
江月娴小心翼翼凑过来：“大雾，其实我可以帮你买的。”
殷雾岫：“我是！我是没有钱才，才出来的吗？！明明是她家衣服不值那个价钱！”
说话时底气不足，话有些虚，为争气势，她加大音量重复一遍：“对！就是衣服不值那个价钱！“
江月娴：“好好好，不值那个价。”
殷雾岫下巴抬到天上去：“就算我钱不够，给陆小柏打个电话，他绝对帮我买！”
江月娴：“买买买，绝对买。”
经过长达十分钟的脸面辩解，两人再次走进专卖店。
中途，殷雾岫悄咪咪掏出手机，将刚才拍到的价格标签发给陆小柏，并打字：“人家想买这件大衣^_^。”
两秒钟后，陆小柏回话。
“你要么疯了，要么还没睡醒。”
殷雾岫气得哟，踩着小靴子噔噔瞪走到江月娴面前，语气悲壮的说：“你有没有认识的有钱小帅哥？小帅哥没有的话小富婆也行。”
是时候换张饭票了。
原先那张不仅面额小，还破破烂烂的，动不动就顶嘴。
太不像话了。
第82章
小帅哥没找到，小富婆也没找到，殷雾岫只是放放嘴炮，不是她不想换饭票，主要是陆小柏太傻了，又傻兮兮又穷嗖嗖，她要是抛下他，他过不下去哭了怎么办？
她不会哄人，又懒得递纸巾给他擦眼泪，只好先待在他身边喽。
下午回到酒店，推门时发现自己房间的门开着，殷雾岫走进去，看见陆小柏蹲在地上，往行李箱里放东西。
她靠在门上，敲敲门板。
陆小柏看过来时，她问倒：“你在做什么？”
陆小柏将手上的衣服叠好，放到行李箱中，闷着头回答：“帮你收拾行李，等会儿有车接我们，不住这家酒店了。”
原来，何鹦蔓知道守星娱乐室的主要工作是干什么的，接受完采访后，委托他们帮忙找人。
狗仔公司只负责拍八卦，偶尔跟雇主合作也是联手炒作，找人的工作他们并不在行。
不过在听到有偿找人后，段存平火速答应了，根本没想过这件事的难度系数。
夫妻俩一走，杨志海骂他，何鹦蔓夫妻俩人脉那么广都没有找到，他们那个小破工作室，能找到人就怪了。
段存平后知后觉，也想到这一点了，只是他答都答应了，总不好反悔。强装镇定的拍拍杨志海的肩，给了他一个相信的眼神和三分钟演讲鸡汤。
段存平把新接的工作发到工作室的群里，万年不冒泡的主编探出头，勉励了几句，继续神隐。
剩下杨志海和陆小柏头秃。
这次不只他俩头秃了，还有一组同样头秃。
看着对面坐着的人，杨志海咳嗽一声，掏出手机发朋友圈。
只发了一张图，一只猪将自己掉在树上的图。
他这里刚发完，有人点赞。
点开一看，是陆小柏。
杨志海瞧向陆小柏，陆小柏也瞧向他，两人眼神中均透漏出无奈。
与他俩不同，对面坐着的人不仅不无奈，反而异常嘚瑟。
何家泉大腿搭在二腿上，双手交握在一起，放在膝盖上，微抬头，看人角度成六十度，几个动作，将蔑视两个词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旁边人：“泽华，你觉得这次找人有难度吗？”
赵泽华是工作室的后勤兼狗仔，主要工作是工作室车辆器材等的看护和使用记录。他很少出来跟拍，大部分时间呆在工作室，不过人手不足时，经常被拉过来顶上。
赵泽华想想，言语谨慎：“有些不容易。”
何家泉闻言，笑了声：“找人而已，能有多不容易？”
陆小柏和杨志海坐在对面，静静地听着他吹牛Ｂ，谁也没说话。
他俩不说话，不代表何家泉会放过他们。
何家泉见他俩闷不吭声，抬抬下巴，先将领导范摆出来，接着看向陆小柏说道：“小柏你觉得呢？难不难？”
何家泉和杨志海早年积怨，两人开口绝对狂风对暴雨，何家泉没那么傻，不会自己送上门让杨志海骂。
不过旁边的陆小柏还是可以欺负欺负的。
陆小柏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挺难的。”
何家泉闻言笑起来，摆出一副前辈教导晚辈的语气说道：“小柏我跟你说，你不能这样想，怎么还没开始拍就觉得难呢。当初谁带你入行的？他要知道你这么想，估计要打断你的腿了。”
说着看向杨志海的腿，隐含的意思明显。
陆小柏扭过头去，不想和他计较，没想到他没完没了了。
何家泉：“我跟你讲，接到任务跟拍，首先要有一颗勇往无前的心，要对自己有信心，否则的话，畏畏缩缩的，这辈子也拍不到大料，始终是个底层小狗仔，做一个底层小狗仔能有什么前途？对吧。当然，你不要觉得我说话难听，我…………”
陆小柏打断他，眉眼间还是淡淡的神色，说道：“嗯，我懂，我觉得你挺一往无前的，只是前段时间开会，怎么听说有人连万红薇男朋友的衣角都没拍到？”
他长得好看，眼神澄澈，看着别人认真说话时，带着超乎寻常的杀伤力。
何家泉后面的话堵在嘴里，硬生生咽下去，脸憋成青色，额头附近的青筋直冒。
陆小柏：“不要生气，涵养和胸襟，对一个狗仔来说还是很重要的，连这点素养都没有，这辈子也就做个底层小狗仔了。”
他还没说完，对面的人气的脸色发红，从座位上站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一旁的赵泽华见状，朝陆小柏笑笑，从兜里掏出根烟，说道：“我去厕所吸根烟。”
陆小柏回笑。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杨志海见人走了，直接凑过来，抓住陆小柏肩膀，脸上带着惊喜：“可以啊，什么时候学会说话带软刀子了？我以为你会吃闷亏，听他说教呢。”
陆小柏笑：“我是那种吃闷亏的人吗？”
杨志海：“怎么不是？前两年你吃的闷亏还少吗？”
也就近两年，才慢慢转变的。
陆小柏闻言，想了想，以前何家泉确实经常挤兑他，他呢？好像也是听得多，反驳的少。
什么时候学会捅软刀子了？
正想着，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人的影子，那人站的高高的，他必须要仰着头才能看到。
只见人影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指着他，表情傲慢，有些不讲理的说：“陆小柏，你怎么这么笨，不过别担心，本大佬罩着你。”
陆小柏神情恍惚。
“小柏，小柏。”
他回神，见杨志海手放在他眼前摆。
杨志海笑问：“刚才笑什么呢，傻得跟捡了钱一样。”
陆小柏垂眸，几秒后抬起头说：“杨哥，你当初怎么追的芬姐？”
杨志海：“那说起来就长了，当年你杨哥英俊潇洒，是狗仔堆里的一枝花，”说到这忽的顿住：“你问这干什么？”
陆小柏不说话。
杨志海哦了声，笑道：“说吧，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杨哥帮你参谋参谋。”
陆小柏不说话。
杨志海揽过他肩膀：“还害羞呢！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小殷？嗯？是不是？”
陆小柏拍开他手，耳朵根发红，他下意识看脚底，语气不耐烦：“是又怎么样？”
杨志海笑的更大声了，一边笑一边说：“我要是把你这副样子拍给小殷看，你说她会怎么说？”
陆小柏推开他，站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怎么知道。”
他走得匆忙，像是遇到洪水猛兽一样。
*
何鹦蔓的恩人在上河市，通过细节描述和两人的通信，能看出何鹦蔓小时候男人已经成年了，不仅成年了，还有可能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