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一用是重生(26)

“还请萧二郎慎言!我与成郡王殿下的婚约是陛下指婚,世间难得——”姜凝睁眼说瞎话,就差指天发誓了:“我对这婚事极为满意,从未曾生出二心,请萧二郎莫要无端揣测、毁人姻缘——这不是君子所为。”

她说着便再度告辞,带着丫鬟与文景离开,不理会萧易听了她的话会如何想——反正就算她不想嫁元度,也万万不可能嫁萧家,和嫁萧家比起来,说实话她反倒宁愿嫁元度!

然而她还是恼萧易莫名其妙跟她说这些扰人心神的话。

她倒是没想到,先前施容与萧夫人的约定,居然有外人知晓——如今有了萧易这事,姜凝不得不忧心……是否有还有人知道了这事。

不管有没有,她也只有拿元度做由头,佯装自己对这婚事十分满意,不可能生出别的念头来——尤其不能让当今知道,她不满这一桩婚约。

如果萧易不是真的对她有意的话……会不会是元昭故意找人来试探她……毕竟,指定让自己来参加围猎又不闻不问,的确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看样子……她得去找机会派身边的人去慰问慰问……她的“未婚夫”成郡王元度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猜到文景到底姓什么了吗

第22章 022 颠覆

姜凝倒是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早遇见贺家那些人。

他们一家四口,居然也在随侍秋猎的人中。

其实一开始姜凝并没有注意到贺沁,可是同行的姜玥突然顿下脚步,拉着姜凝往回走:“阿凝,我有些些东西落下了,你陪我回去拿。”

姜凝不疑有他,正听话地往回走,却在一转身的瞬间,看见贺沁与阮氏的身影。

她后知后觉地明白——姜玥一向是细心的人,并没有丢三落四的习惯,她这样说这样做,只是为了让姜凝避开阮氏与贺沁而已。

长居京城,就算姜家与贺家无甚往来,可是姜玥肯定是认得贺沁的。

姜凝心念只是一瞬间,面上很快恢复了平静——她上辈子没有见过萧易,“这辈子”也理应没有见过贺沁才是,她不该认得贺沁,因为姜遥从未让她与贺家有任何的接触。

乍然见到贺沁,姜凝心中一片惊涛骇浪,面上却是有如死水,毫无波澜。

她任由姜玥将自己拉离,并没有生出想要上前一决高下的心思。

因为她太明白了——在贺征心中,自己永远比不上贺沁——她很清楚,也早就死心了。

贺沁的生辰是在腊月,只比姜凝晚了几个月。

这几个月之差,足以窥见当初贺征对婚姻是何等的不尊重。

其实重生以来,姜凝一直都在想,自己以后遇到贺家的人会是何等的心情——如今他们都在京城,再怎么刻意避开,迟早也是会遇上的。

只是她还没做好准备,就这么触不及防的遇见了。

离上辈子贺征来找自己——足足早了四个月……算起来恰好就是自己与贺沁相差的月份。

贺沁招惹上萧家,应该是在贺沁及笄左右——大概就是往后几个月的事情。

想到此节,姜凝皱了皱眉头——她何必对贺沁的生辰记得如此清楚!

姜凝的生辰在八月十八,于今年而言,并不是一个好时机——彼时当今正因为“罪己诏”之事盛怒,各府中都小心翼翼不敢张扬,原本姜家打算姜凝及笄大办的,也没办成——一是姜凝不愿意,二来时候也不对。

即使没能大办,可是各家的礼姜凝还是收到了——唯独贺家的礼,她没见到。

她倒也不是真的想收礼,可是那毕竟是她的生父——不相干的人都记得她的生辰,贺征却记不得,心中总还是有些不快——以前她在俞州,还可以劝慰自己说是因为路途遥远,可如今……她明明就在京城。

即使在俞州,姜家每年的生辰贺仪也从未断过,唯独贺家,一次都没有。

罢了,她也不想多想。

秋猎十余日匆匆而过,重九之前,他们终于再度启程京城。

马车徐徐而行,施容带着姜玥姜凝坐在车内,姜玥透过窗纱看着外边的风景。

姜凝却是安安静静坐在一旁,施容叹口气:“阿凝你不必太拘束,难得出来,透透气也无妨,何况从外边也看不到里边,不必担忧。”

姜凝摇了摇头,还不待说什么,施容想了想又失笑:“我差点忘了,阿凝你是会骑马的,又时常往返京城俞州,不像阿玥,难得出来一趟。”

姜玥回头,朝施容撒娇:“母亲,我也想学骑马。”

施容摸了摸她的手,声音怅惘:“我也是想你学的。”

可是不行,而今风气对女子不甚友好,女子轻易不可抛头露面,女子便该谨言慎行小意贤淑,许多事情都不能做。

骑马这等事,自然也不该是一个大家女子所能做的。

姜凝不知道这许许多多的规矩因何而来,仿佛自己一出生,便活在这次许多限制之中。

她于同龄人,是一个异类……因为她的母亲是姜遥,姜遥本就是离经叛道之人,所以她会许多寻常女子不会或者根本不学的事情。

比如说骑马。

对于大多数人家而言,姜凝算不上一个淑女。

她与京城闺秀格格不入,其实也有这个原因——上辈子不懂事,还曾因此埋怨过姜遥,她曾经想要迎合大众,做一个中规中矩的人,如今却是想着——只要姜遥能回心转意,别说是骑马,让她做更出格的事情都可以。

姜玥还在与施容软磨着,施容想了许久,终究是答应了:“等明年春日,天气和暖了,我们到京郊的别院里小住,没外人的时候再教你。”

施容抚着她肩膀:“我也是想你会的……到时候春光正好,你与阿凝一道策马踏青,想来也是能有几分惬意的。”

姜凝回过神来——施容觉得明年那个时候……自己仍是会在京城吗?

说实话,姜凝自己都不敢确定。

不过她没将这些说出口,只是问施容:“舅母……你不反对吗?”毕竟骑马这事,不该是一个淑女能做的事情。

顿了顿,姜凝又问:“舅母……是你亲自教表姐的吗?”

施容点了点头,姜凝顿时瞪大眼睛——她倒是没想过,看着柔柔软弱的施容……居然还有那样潜藏的本事?

“怎么,不像吗?”施容本来因为姜凝的惊讶而失笑,不过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低落:“不过我也有十数年没再骑过,也不知技艺是否已经生疏。”

“是因为我与大哥二哥的缘故吗?”姜玥闻言抱着施容的胳膊:“是因为我们令母亲过度操心了吗?”

“不是因着你们的缘故,”施容声音轻轻的,似乎在回忆着:“其实生了阿玘与阿玿之后,在你们俩出生之前,也还没这么严苛。”

她声音里带着怀恋:“有时候想想,你们这一辈日子其实是过得乏味得很,不像我们那个时候……我们那个时候,没有如今这许多莫名其妙的约束……像骑马这种事,不拘男女、不拘文武……只要想学敢上,终究是能学会的,到得春日,约上三五闺中好友,相约踏春赏花,夏日游湖纳凉,秋日登高望远,冬日煮雪品茗……每有诗文盛会,无有男女之别,只以才华为要;就连每年春秋围猎,也不禁止女子参加——阿遥当年……比起男儿,也丝毫不逊色——”

提起姜遥,施容蓦然噤口,不肯再往下说。

姜玥心向往之:“可恨我晚生了几年,竟无缘得见。”

顿了顿,姜玥又有些不安:“是因为生我时伤了身子的缘故,所以母亲许多事不能做吗?”

施容生姜玥时是早产,虽然最后母女平安,然而施容那之后便再也没有身孕,想来是那之后便伤了身子。

施容怜惜地摸了摸姜玥的脸:“怎么会是你的错呢,只是世风一夕之间便变了……无论如何都怪不了你……我心中对你们倒是愧疚得很……恨不能让你们早生十几年……也不至于像如今活得这般乏味。”

姜凝愣住,将目光从施容与姜玥身上收回,默然不语。

如今世风的确是有些怪异,施容口中那些事,道起来看似寻常,然而在姜凝姜玥这一辈看来……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虽然规矩也不至于就让女子干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想要做许多事,都是不被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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