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表小姐(108)

作者:寒花一梦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既然她不曾杀人,乃是被污蔑,当然不该被认定有罪。

俞景行给出的说法是,卢氏起过歹心,虽未实施,但心思不端,当被告诫。

督察院的沈大人对他们的看法都不怎么认同。

沈勇对于卢氏的处置意见是——她先时已经买好毒药,甚至确实想过要毒杀丁家一家数口,不但有弑夫之心,且对长辈也生出歹念。这是十分严重的问题。

丁聪的突然去世是一个意外。

如若没有这个意外,也许几条人命会直接葬在卢氏的手里。

沈大人持着这样的想法,认为应该重惩卢氏。

在他看来,对卢氏惩处得轻了、不惩处都是行不通的。

几方各有自己的看法,互相无法说服,直到永平帝过问这桩案子的进展,他们也不曾统一意见。永平帝问起,其他大臣纷纷发表看法,从轻从重处罚争执不下。

支持罗承宗意见的不多。

赞同俞景行的不少,而沈勇的说辞得到许多人的强烈认同。

俞景行记得宋嘉月过去和他讨论的一些东西。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意味着女子只能作为依附男子的存在。命运被攥在别人的手中,能不能过得和便只能看运气。很多时候,小娘子如若在夫家被苛待,因为一句出嫁从夫,就得在不幸里磋磨一生。”

这样的观念对女子而言毫无疑问是一种禁锢。

那些想要维护自己地位的人,同样容不得遭受反抗。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他们必定会狠狠惩罚每一个敢反抗的人,甚至狠狠惩罚那些生出反抗念头的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如果单论这个,俞景行也是吃过苦头的。

他对罗承宗的看法没有什么意见,无非是晓得其他人不会答应,主动提出一个折中的看法。沈勇刚直不阿不假,但在这些事情上,同样有些迂腐。

那些认同沈勇的大臣,必定不会肯答应无罪释放卢氏。

即便她在狱中受过那么多的罪。

永平帝问罗承宗、俞景行、沈勇三人怎么看。

俞景行说:“卢氏对他人生出歹念,又已付诸行动,虽未得逞,但此等行径终究不可得到纵容。只是,卢氏在狱中已受过许多刑罚,本人早已悔改,兼其这婚事做不得数,便谈不上弑夫之罪,因而从轻处置并无不妥。”

罗承宗、沈勇均未改变自己原本的意见。

最后全靠永平帝定夺。

永平帝认可了俞景行的这一番说辞。

他下令让卢氏领杖责五十,之后便恢复自由身,可回河间府去。

“河间府竟闹出这么一桩冤案,可见这地方上上下下都是吃干饭的!”一直面色不愉的永平帝,手中的大棒终于落下来,“依朕看,这群人更应该受罚。”

一句话定调。

不久后,河间府的官府,免职的免职、降职的降职,近乎翻了个底朝天。

……

这一天,用过早膳,宋嘉月送俞景行出门。

他们牵着手走到宅院门口时,忽然一群人激动冲到他们面前。

男女老少都有。

个个对俞景行千恩万谢,又是鞠躬,又是要下跪。

宋嘉月起初被他们的阵仗吓了一跳。

听明白是为着什么事,她禁不住心生感慨,说不出的滋味。

卢氏这一桩案子尘埃落定之后,邺京城里随之传开了。

宋嘉月有所耳闻。

她同情卢氏的这一场遭遇,晓得卢氏受了很多苦,但是不认为俞景行的做法有很大的问题。哪怕她希望卢氏不用挨这顿板子,也必须承认,这个结果不坏。

很多观念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里面的弯弯绕绕太多,俞景行选择折中一点的路子,反而保全卢氏。

俞景行要去衙署,那些人恨不得一路跟着马车走,宋嘉月想和他说话也说不上,到头来被俞景行带上马车。这是不得不把人送到大理寺门口去才行了。

“留下你,没准儿缠着你不放。”

俞景行略略解释自己的行为,“正好也多陪我一会儿。”

“听别人夸你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宋嘉月笑,“一片好心不被辜负的感觉,是不是一样挺不错?”

“那不是因为我夫人说过,‘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么?”俞景行不无调侃道,“为了不让我夫人跟着我过那种日子,我只好努努力,做点事。”

这样一句土里土气的话从俞景行口中说出来,格外好笑。

宋嘉月仿佛被戳中笑穴,一路乐不可支。

一整天,每当想起俞景行这句话,宋嘉月忍不住笑。以致于俞舒宁好几次见她明明在埋头做事,却突然自顾自笑了起来,问她有什么高兴事也得不到回答。

傍晚时分。

宋嘉月前脚送走俞舒宁,后脚俞景行也放衙回家。

天色渐晚,夜幕降临。

两个人用晚膳的时候,宣平侯府突然来人,说是俞舒宁不见了。

俞舒宁没有回侯府。

准确来说,她不知去向,寻不到半点踪迹。

这太过诡异了些。

何况,俞舒宁身边分明是有车夫和丫鬟跟着的,几个人如何会一起不见?

宋嘉月和俞景行的一顿饭因为这个消息再也无法吃得下去。

他们马上派人出去寻找俞舒宁的下落。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ヽ(??▽?)ノ

第82章 平安

俞舒宁在一阵一阵的头疼里慢慢醒过来。

她发现自己被人绑起来了。

后背抵着一根粗壮的柱子,双手和双脚都被绳索捆住,眼睛被蒙住,连嘴巴也被堵住。目的不明、对她下手的人,不仅限制她行动,同时要求她不能看不能说。

究竟发生什么事,俞舒宁无法确定。

甚至,她不知道自己现下身在何处又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不安的感觉在心里涌动,俞舒宁非常的慌张。

慌张之余,又庆幸自己小命暂时保住了,起码不是随随便便丢了命。

显然她现在是落到了什么人手里。

俞舒宁猜绑了她的人大约没有打算直接要她的命。

否则不必多此一举。

想要她的命,何必叫她现在不会还活着,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也就成了。

脑海里浮现这样的认知,俞舒宁稍微冷静下来,努力让自己镇定。

她仍能回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一些事。

傍晚,从自己大嫂那儿出来,她原本是和平常一样,准备直接回府的。路过悦来酒楼的时候,突然想吃玫瑰八仙糕和酥油泡螺,便让车夫停下,吩咐紫杏去买。

她好半天没有等到紫杏回来。

当时感觉不对劲,想着自己下马车看一看,探头却挨了一闷棍。

俞舒宁只记得挨的那一下特别疼。

昏过去后什么不清楚,然而在那一刻,她意识到不妙,醒来果然如此。

那个车夫是在宣平侯府待了二十多年的老仆了。

俞舒宁预料不到这样一个老仆会背叛侯府,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做出这样的事,不可能不暴露。

得是为了多么大的好处才选择走这样一条路?

俞舒宁始终想不明白。

她在心里暗暗叹气,忍受身体的痛楚,竖起耳朵捕捉周围的一切动静。

不知过得多久,耳边传来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随后,有一阵脚步声响起。

有人出现了。

俞舒宁立刻心思回拢,精神紧绷,注意力放在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上。

听脚步声,似乎是一位女子。

那人一直走到她面前停下,没有开口,不知是准备做什么。

俞舒宁能感觉得出来,这个人此时离她很近。

不安的情绪使得她胸腔里一颗心禁不住剧烈跳动,手心和后背渗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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