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复明了吗(37)

作者:醉折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安全感也就持续到半夜,林微吟被饿醒了。

晚上除了给闻人以谨做了个粥,她没再摸过别的食材,番茄鸡蛋面又太好消化,半夜醒来她觉得能把闻人明秀的床给啃了。

但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大半夜的起床去做夜宵过于嚣张,林微吟也不想打扰闻人以谨,仰面躺在床上硬撑。

不想还好,一想就是越想越饿。躺了大概十五分钟,林微吟真的撑不住了,她不仅饿,还渴,喉咙里犹如火灼,烧得她浑身都不舒服。

她放弃和自己作对,轻手轻脚地出门去找水喝。

外面的光隐约能透进来,林微吟又胆儿大,就没开灯,一路往厨房的方向走。

走过客厅时她余光瞥见个阴影,走出几步,整个人一僵,这么多年看过的恐怖片一股脑涌上来。

她有点慌,在心里默背马原毛选资本论,僵硬地扭头。

客厅的落地窗边上果真有一团阴影,看着还是人形。这团阴影蜷缩在沙发边上,似乎是把下颌磕在膝盖上,这么个扭曲的姿势,都能看得出一双令人吃柠檬的长腿。

……淦,闻人以谨腿长就算了,闻人以谨家的鬼腿都这么长的吗?!

林微吟怒从心底起,也不怕了,灯都不用开,直接往沙发边上走。

那团阴影听见脚步声,本能地朝着林微吟抬头。

恰巧外边一道闪电,劈亮了客厅,林微吟对上一双略微涣散的眼睛,看清那张漂亮的脸。

她愣了一下,在闻人以谨边上蹲下:“你……你在这儿干嘛啊?”

闻人以谨茫然地看着林微吟,轻轻地说:“我房间里有人。”

林微吟要被吓死了:“啥啊?!”

“我把她锁在房间里了。”闻人以谨像是没感觉到林微吟的情绪,“那我只能出来了。”

林微吟还是没懂,刚想找个突破口问一问,闻人以谨忽然抬手抱住了头,整个人缩成一团。

他死死地把额头抵在自己的膝盖上,颤着睫毛,肩膀也轻轻颤抖,看起来有种神志不清的害怕。他平常丝毫不慌,满脸写着“大爷我无所畏惧”,这会儿却在沙发边上紧紧蜷缩着,明明是成年男人的躯壳,身体里藏的却像是男孩或者少年。

并且他孤独无依,只能在雨夜里恐惧地蜷缩。

林微吟盯着闻人以谨看了一会儿,犹豫着凑过去。

她刚靠近,听见他低低的声音:“她过来了……”

林微吟一惊,转头看了一圈。闪电一道接一道,客厅被照得仿佛冠位打光师亲临,除了她和闻人以谨,哪儿还有什么人。

她想了想,忽然明白了。

是幻视。

林微吟直觉闻人以谨说的那个“人”是症结,但也问不出更多。

她想了想,忽然伸手,直接把闻人以谨按在了自己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大郎,喝药啊。”

这个梗你们应该都知道的叭_(:з)∠)_

第34章 第三十四天没复明

一般情况下林微吟早上醒的时候都处于魂游天外的状态,全靠对全勤奖的渴望完成刷牙洗脸挤地铁的工作。周末这个机制不管用,她茫然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躺了一会儿,她感觉状况不太对。

闻人明秀的房间和本人一样花里胡哨,装修精致华美,林微吟记得她刚进房间躺下时还被天花板上垂落的吊灯吓了一跳。

吊灯是连枝设计,底下垂了一大堆亮闪闪的流苏,透露出的感觉近乎“本宫不死尔等终究为妃”和“鸡就是鸡,花里胡哨还是鸡”之间。

然而她现在看见的天花板干干净净,灯是朴素的灰色方型,紧贴着天花板。她往窗户那边看了看,飘窗还是飘窗,色调比闻人明秀的素得多,有那么点性冷淡的感觉。

……好像不是闻人明秀的房间。

处于睡醒懵逼状态的林微吟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她习惯性地想挠挠头,发现手抬不起来。

林微吟低头看了一眼,吓清醒了。

她平躺在床上,睡裙倒是好好的,下摆该在膝盖就在膝盖,没和平常一样一夜过后变成头套。但她身上扒着个手长脚长的兄弟,这兄弟手臂压在她腹部,腿卡着她的腿,林微吟顿觉自己仿佛澳洲森林里一颗顽强的桉树。

最尴尬的是闻人以谨的头枕在她肩上,脸埋在她肩膀脖子交界的地方,呼吸倒是很平稳,一下下打在她颈下,打得林微吟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紧急出勤。

林微吟脑子里宛如跑马,什么想法都出来了,她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动动手肘,用气声说:“这位兄弟……醒醒啊……”

人睡觉的时候总遭不住胸腹被手肘怼,闻人以谨显然被吵到了,但他没醒,往林微吟肩上埋得更深。

林微吟清晰地感觉到闻人以谨的脸颊贴上来,发丝扫过裸露的肌肤。他的头发是软的,发梢扫过却有点略微的刺痒,在她身上挨挨蹭蹭,痒得她本能地后背紧绷,脸上迅速烧起来。

脸红纯粹是本能反应,林微吟也知道闻人以谨现在不太正常,不能用现行的公序良俗怼他,她忍住了没暴打他,再动了动手:“兄弟?兄弟在吗?掉线了吗兄弟?”

怀里的女孩乱动,闻人以谨皱了皱眉,一口咬在她颈侧。

林微吟长这么大就没和人这么亲密接触过,当年宿舍里打打闹闹也最多是摸摸胸,闻人以谨这么一口,尖利的犬齿至少能咬出个印来。

……行,你不仁我不义。

林微吟吸了口气,怒从胆边起,动腿想把闻人以谨踢下去。

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闻人以谨的腿压在她腿上,她还真没法把腿抬起来。抬不起来可还行,更尴尬的是她一动腿,就感觉到有什么触感微妙的东西硌在腰腿那块儿。

林微吟努力地仰起脖子,看了闻人以谨一眼。

从她这个死亡角度看,都能看见半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身姿修长,宽松款的裤子都遮不住一双长腿。姿势使然,腰那块儿的衣摆榻下去,隐约看得出劲瘦的腰身,和肩背一比明显收紧一截。

这个身材比例太妙,林微吟先有点酸,然后就觉得要死了。

闻人以谨穿的是居家宽松款,显然没有皮带这种东西,估摸着他也不会往裤兜里放钥匙或者手机。

那现在硌着她的玩意儿就是……

就是……

林微吟“就是”不出来了,她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喃喃:“我林微吟辛辛苦苦活到今天,最多就是大学没好好学习,上班混日子,我为什么要受这种苦……”

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闻人以谨倒是被吵醒了,半撑起来,低头看她时面无表情,视线还是散的,显然也处于睡醒懵逼的状态。

林微吟看了他一眼,更酸了。

一般人早起状态肯定不会太好,至少眼皮有点肿,脸上出点油什么的,这兄弟脸上干干净净,睫毛黑压压地垂下来,眼瞳涣散反而有种颓靡的美感。

美是一回事,硌腿是另一回事,闻人以谨这么撑起来,硌着的感觉更明显,林微吟真要哭了:“兄弟,打个商量,你要不切了吧?完事我保证,我们是一辈子的姐妹。”

闻人以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把她往边上一推。

这一下推得好,林微吟毫无防备,直接被推到床边上,幸好床够大才没掉下去。她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你是不是人……”

她刚找到平衡爬起来,发现床上闻人以谨蜷缩起来,手搭在膝上。他腿长,没法把自己缩成一团,看着就更惨。

林微吟忽然想到昨晚狂风暴雨,劈开夜幕的闪电接连不断,白光下他也是这么蜷缩在沙发边上。

这个人平常那么招摇,长了张优雅的脸,举止却像个妖艳贱货;但他缩起来的时候那么可怜,好像是无力抵挡风雨的孩子。

林微吟圣母心上头,直接选择性失忆,摸过去扯了被子给闻人以谨盖上,还十分贴心地掖掖被角:“……要睡就睡会儿。我……我给你做个早饭啊。”

**

缩起来的样子惨归惨,林微吟换衣服的时候没忘了闻人以谨早上干的事儿。她生平第一次和人贴得这么近,几乎是肢体纠缠,肌肤上好像还残存着呼吸、发丝摩挲过的感觉,她自己用手摸过去都能摸出一串鸡皮疙瘩。

尴尬的是脖子上真有个牙印,尖尖的犬齿印格外明显,边上还有点泛红。位置还咬得很微妙,她穿来的衣服是立领,扯扯领子勉强能遮住,但她一动就又会露出一点,半遮不遮的,看着更像是要被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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