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布袋戏同人)【风雀】衔梅雀(3)

作者:景深之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后来一直在想,若我能更相信你一些,多对你说一些话,或者……在与你说话时好好面对你,也许就不会……如此了……

“我真的……很后悔……”

杜舞雩说到这里,手缓缓从弁袭君唇上滑了下去,却是环住他的肩,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弁袭君,你从来不曾亏欠我,从来不曾亏欠我……”

弁袭君的喉间好像梗着血块,呼吸间硌得他生疼。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摇头,偏头时不小心对上了杜舞雩的脸,顿时惊得连呼吸都忘记了。

杜舞雩紧紧地闭着眼,脸上又痛苦又扭曲,一点也不似他声音那样平静。弁袭君见过意气风发的杜舞雩,也见过黯然失意的;见过开怀的,也见过痛苦的,但他从来没见过杜舞雩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茫然却又坚毅,痛苦却又欢欣,无边无际的心痛悔恨聚集在他紧闭的眼中,仿佛他总是压抑埋藏却终于爆发的心绪,汇聚成沉重的水珠,无声坠落。

那是杜舞雩的绝望与希望,也是他无可言说的爱与恨。他不善言辞,总是不知道该如何自我剖析,一生心酸都在此刻凝聚成泪,一滴一滴砸在弁袭君的心上。

祸风行……在哭?

祸风行在为他弁袭君而落泪……?

这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弁袭君颤抖着嘴唇,渐渐地,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杜舞雩的眼泪滴在他心脏的创口上,让他又烫又疼,却又觉得那道总是呼呼吹着风的裂口被杜舞雩的泪水填满了,他的一颗心都泡在眼泪里,又酸又涩地哭喊不停。

“杜舞雩……祸风行……”他咬牙切齿地说着,“你太过分了……”

他怎么能哭呢?

他一哭,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弁袭君眼眶酸涩,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泛着疼痛。他又恨又怒,但又觉得浑身无力,只能字不成句地恨道:

“你是故意的,祸风行……你一定是故意的……”

一句话说到后来,却是抖得不成语调。

杜舞雩闭着眼用手指摩挲弁袭君的侧脸,在那里他摸到满手的湿冷,像是终年不散的风雪堆积在孔雀眉间。他颤抖着手,将那些风雪一一抹去。

“弁袭君,”他一点一点松开了怀中的人,只余一句低哑难辨的哀求,

“我不想……对着你的背影……”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忽地,有人牵起了他的指尖。

同样冷硬的十指交握在一起,最终停留在一个人的眉边。

杜舞雩闭着眼,在一片黑暗中拂过那颤抖不停如同孔雀尾羽的睫毛,将一张刻在心底的面容捧在手心。

他与他的手叠在一起,同样闭着眼小心翼翼地找寻。

最终他们终于找到了终点,风雪中找到了彼此冰凉的唇。

然后他们终于亲吻,终于尘埃落定。

——完——

第一章 【1.0】

偷摘青梅推病酒。徘徊久。一双燕子归时候。

对于来到仙山的的众人来说,这里的生活可以说是十分自在逍遥,有些时候甚至到了闲得发慌的地步。

毕竟都是彻彻底底死过一次的人,再有天大的恩怨也提不起劲儿再清算一遍。要是实在互看不顺眼,大不了你住天南我住海北,大家再也不碰面了事。毕竟对于已经远离尘世的人来说,敌人哪有亲友来得重要呢?

但是对于弁袭君而言……

他对在仙山的一切实在没有什么感想,因为他连自己是否是在梦里都分不清楚。

在这里,他的欢愉是茫然的,苦闷也是茫然的。

弁袭君大睁着眼,盯着床铺顶上的帷幔出神。细碎的晶莹尘粒兀自飘飞,微亮的晨光从轻纱后渗透进来,缓慢而又轻柔地笼罩住这方寸之地。他保持着平躺的姿势,一点点转动脖子偏过头,杜舞雩安然沉睡的脸就那样毫无征兆地撞进了他的眼底。

弁袭君静静地凝视着这张脸,心跳平缓无波。

他们靠得很近,就躺在一个枕头上,墨色与淡蓝的发丝相互缠绕在一起,铺在床铺上,如同昏昼交际的天空。杜舞雩的脸侧向他,就好像埋头在他颈边一般沉沉睡着,弁袭君这一侧脸,两人的鼻尖都快碰到一起去了。

杜舞雩的呼吸绵长起伏。

而弁袭君沉溺在他的呼吸里,却是连鼻翼都不敢翕动一下。

他先是盯着杜舞雩因为常年皱眉而刻下深深印记的眉间细看,又屏住呼吸将这张早已烙在心底的脸看了数遍。

从梦中醒来,杜舞雩就在弁袭君的身边。

这句话光是想想就带上了饴糖一般香浓的甜味,弁袭君忍不住想尝,却又怕那只是一层薄薄的糖衣,还没等他尝出一丝甜味,就会把酸涩的内核暴露出来。所以他只能忍耐——与其面对梦醒的失落痛楚,还不如永远留在梦中,哪怕无法触及,能闻一闻甜味也是好的。

因为就算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那也是弁袭君所做过的最美的一个梦了。

弁袭君刚来仙山不久就与杜舞雩在别人的轮回道前上演了一出生离死别的大戏,两个人在众人面前又哭又笑,头脑一片空白,往周围的围观群众嘴里塞了成吨的狗粮而不自知,最后被闻讯赶来的天谕与玄嚣连拖带拽地塞回了屋里。

感谢鸠神练心中仅存的一点点同志情谊,让弁袭君与杜舞雩没有死于愤怒的单身群众之手。

但是当弁袭君回过神,发现自己糊里糊涂已经和杜舞雩分享了同一个寝室,并且回想起自己当时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恨不得真的变成一只孔雀把脸藏到翅膀底下永远不出来。

于是,鉴于这各种各样的原因,弁袭君从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铁了心待在家里种蘑菇。杜舞雩知道他脸皮薄,便也由着他去,只是他本想也一起待在屋里陪着弁袭君,但不知为何两人总是相对无语。弁袭君总是神思恍惚,从前的能言善辩消失无踪,只剩下一个日日对着昏暗角落默然静坐的石像。

两人虽然夜夜同床共枕,却仿佛离得更加遥远,每当杜舞雩心中有意亲近,弁袭君的神情也总是有转瞬即逝的不自然。那一丝僵硬如同黑夜中的闪电,一闪而过,却又触目惊心。待杜舞雩想再看清楚些,却只能看清弁袭君低垂着双眼,驯良又温和的模样。

那一双孔雀眼下掩藏着弁袭君的真心,近在咫尺却又那样难以触摸。

杜舞雩不知缘由,心中担忧不已,将各种理由都想了个遍,却怎么也想不通透,最后,一个凉冰冰的念头猝不及防地划过心底——难道弁袭君并不喜欢如此?

杜舞雩清楚记得弁袭君本来是想放下一切去转生的,是他强硬地将人留下。如果弁袭君真的已经全然放下,如今的一切,难道不是他在强人所难,逼迫弁袭君为他留下吗?

他盯着弁袭君的侧脸看了许久,却怎么也问不出一句“你为什么不开心”。

他心中有那么多话想要对弁袭君说,为何偏偏一句都说不出来。

弁袭君一向擅长掩饰心中所思所想,必定能想出一万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来说服他。但若弁袭君坦诚言明,说“确实不愿”,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往日总是弁袭君猜测祸风行的心思,而如今却是杜舞雩为弁袭君的一切牵肠挂肚。

他该如何对待弁袭君,该如何与弁袭君相处……他心中日夜惴惴不安,却只是忧心着一个人罢了。

爱生忧怖,此话说的实在不错。

杜舞雩不是个心思玲珑的人,在处理问题上实在不擅长委婉迂回。自己思索无果,他毅然决然选择求助于人。

摸着良心来说,杜舞雩不是个蠢人,最多就是心眼实在了些,所以容易被人算计,只是有些时候,他的逻辑也会有些跑偏,得出让人哭笑不得的结论来。所以,当玄嚣看到登门拜访的杜舞雩并听清此人来意时,一向从容霸气的脸上居然也出现了一丝空白。

“你说什么?”玄嚣从未感觉说话发声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你再说一遍?”

“吾说,”杜舞雩面色如常,但耳尖却是一片通红,眼神闪烁,心中局促不安,“吾想请问,你是如何与天谕……”

“够了!”鸠神练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面对从前共路却又分道扬镳的同志,鸠神练心中也是五味陈杂。但无论结局如何,她始终不曾后悔自己做过的一切。她看着杜舞雩认真的表情,明白他是真心实意前来询问,也不知为何忽然心中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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