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罪【CP完结+番外】(39)

作者:液液液液液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猥琐男没什么好脾气,但似乎对老大心存芥蒂,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便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嘿,小老师,你说你犯什么罪进来的。”

“是杀人。”龚月朝确认了那头头的说法,胡扯着,他是想杀人,但是没得手。他的声音冰冷而又决绝,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那个头头,与他默契的相视一笑。

猥琐男不说话了。

龚月朝得了清净,随手摸摸自己刚进来时被剃成的青皮,头发茬子直扎手,他一直都留中短发的,从来没剃过这么短,最近这几天才习惯了这个发型,他觉得镜子里反射出来的自己显得很陌生。原本随和的脸,因为发型的关系就显得过于有棱角了,而他那双眼睛透出来的目光,冷漠而又坚毅,这让他原本收敛得很好的戾气一下子全都发散了出来,倒也难怪别人会忌惮他,可能也不光他自己随口编得罪名。摸着摸着,他就摸到了后脑勺上那道凸起的肉瘤形的伤疤,这是年少时被张明峰和王雪绛用小刀划出来的形成的,这伤疤处已经不长头发了,他用指腹摸了两下,一股彻底未消除的恨意便随之涌了起来。

这个结果还真是便宜张明峰和王雪绛那两个人了。

后来,他终于知道了这个监舍的头头的名字,他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时沐城,这就不意外了,或许他通过律师或者什么途径知道了是自己动手做了王雪绛,所以才给他在这监舍里立了个棍儿,这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还不等他们有什么言语上的交流,时沐城的案子竟然以最快的速度开完庭并且宣判了,刑期不长不短,三年零六个月,接下来他就要被移送到位于随江远郊的随江市第一监狱了。

送走一个监友,监舍里便又开始议论自己会被判多久,龚月朝懒得参与,他这精神鉴定刚做完,一切还没有定论,任何讨论都是徒劳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在一次提审中,那个叫张英罗的刑警队长彻底击碎了他抱有的希望。他读了精神鉴定报告,又提起了王雨柔的证词,龚月朝听见后,他是觉得意外的,有一刻,他知道自己失态了,因为在他没控制住自己,在脸上闪过一丝质疑的神色,但他很快调整了心情,讲这种负面的情绪敛了去。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张英罗念完精神鉴定之后问他。

龚月朝笑了,摇摇头,“没什么想说的。”

“别挣扎了,张明峰的案子,到底是不是与你有关?”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有证据就拿去起诉我,没证据就别想往我身上按罪名。”龚月朝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住的问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他下手之前,或者说他怀疑自己被人跟了之后,就没再去过王雨柔的诊所,可为什么王雨柔要说不认识自己呢?那时候王雨柔对于他的表白,如今都成了一纸空谈吗?或者,王雨柔就想明哲保身吧,这样说的话,龚月朝也能理解。他不再坚持了,毕竟一个姑娘选择撒这么个谎他是理解的。

张英罗见他没坚持重新鉴定什么的,终于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转而去问别的,可问来问去的,始终没什么新意,无非是想把自己绕进他的逻辑里面去,龚月朝心里烦乱,可大脑却不停的在思考从设置好的圈套里面挣脱,最后还是他赢了。

末了,他对张英罗说了一句:“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他分明看见张英罗愣住了。

龚月朝笑了。

第三十四章

这一年的随江的冬天是多雪的,感觉上一场的雪还没化,便又下了另外一场。随江市看守所这荒郊僻岭的,四处被蒙上了白茫茫的一片,看守所不远处的后山更好似披了件白色的薄纱,给这远离尘嚣的充满戾气的地方徒增了一丝婉约的美感,独具神隐的惬意。如果龚月朝没有身陷囹圄,他会更享受这看景致的心情。——龚月朝在扫雪休息的间隙,这样想。

事实上,他的案子并没有被拖得太久,很快就有检察院的人过来送达起诉书了。

这时间点掐得让他觉得很意外,因为刚好临近农历春节,各行各业的人在工作上倦怠得很,手里的工作能拖就拖,习惯性的“年后再说”。检法系统亦是如此,刑事案件的审限本来就不如民事那么长,一旦进入流程,再加上春节长假,实际上留给办案人员的时间并不多,法官手里的案子在年底结案的时间线前搞完了,年初的效率一般便会降到一年最低,除非那种想要判个缓刑赶紧出去和家人团聚,便会用钱来疏通一下关系,盼着早点走完流程,不然都要统一拖到过完年再说了。

在此之前,监舍里的人都说龚月朝的案子走流程怎么都得到年后了,最快也要过完正月十五,再迟的话都能推到二月二,一切皆有可能,毕竟进了看守所之后的日子都会抵进刑期里,在哪儿都没所谓。龚月朝对于监友的观点是认可的,这些老监狱油子这个经验可比他丰富得多,平时就在违法的边缘拼命试探,法律的条条框框和其中的套路摸得倒是比一些专业搞法律的还透彻。龚月朝觉得他们说得极有道理,便虚心听着,不自觉就被洗了脑。

谁能想到会来了这么个突然袭击,他甚至也开始在想是不是陈煜生在其中使了力气避免夜长梦多,免得张明峰再从中使绊子。毕竟张明峰和他背后的势力会在某些领域只手遮天,但不可能面面俱到,要说检法系统,陈煜生为了自己的饭碗这些年明里暗里使了不少钱进去,给自己搞了个特别繁复的关系网,这个关系网会给他提供很多案源,同时也会在必要的时候给予一定的帮助。龚月朝也说不上在他的这件事上,到底是张明峰的势力强一些,还是陈煜生的关系网好用,反正就目前的这个状态而言,他只能随着两方的角力而摇摆,听天由命了。

这天雪后,龚月朝同监舍里的几个人又被管教叫去外面扫雪,他很愿意趁这个机会活动一**体,成天憋着也是难受。但是这种活动只是枯燥的劳动,因为管教就在不远处看着,甚至与别人多说一句话就要被训一顿,龚月朝闷头干活,用雪铲来回的推雪。

立春之后的雪粘性大,鞋子一踩就实了,推起来费劲,这活干起来就实在是费力气的,不到半小时,龚月朝出了一身的汗,攥着雪铲的手心被铲把压得通红。二帅总是找机会想与他说话,他当做没听见,因为他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也不知道为什么,二帅这个人因为时沐城高看了他一眼,便在时沐城离开之后就开始找他套近乎。龚月朝自觉是把自己隐藏的很好的,表现出来的就是那种与世无争,甚至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单纯形象,他不知道二帅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实在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让二帅觉得可以信赖和依靠,能从他身上捞到哪些好处,只因为时沐城那句“杀人”就成了靠山?不过起诉书上明确写着的罪名就是“故意伤害罪”,而不是“故意杀人罪”,即使这样,二帅也不觉得龚月朝在骗人。

眼看活要干完了,龚月朝听见管教喊他,他哪敢怠慢,把雪铲放在一边,便在二帅的注视下跑了过去。有的地方的雪没铲掉,鞋子踩上去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刚刚干活,白雪粘满了他穿着的那双老布棉鞋的鞋面,这会儿雪化了,雪水开始往鞋子里面渗,与新粘上来的雪结成了冰,使得他的脚冰冷冷的,甚至有些冻麻了,就几步脚程的功夫,滑跌了两跤,摔得屁股生疼,二帅就在后面笑他,龚月朝回头恶狠狠地睕了他两眼,目光冷冷的,这人那副从嘲笑他变成瞪大眼睛愣住的样子显得滑稽又可笑,显然是没想到外表温和的龚月朝骨子里竟然隐藏着一个恶魔。或许正是这样,二帅才开始慢慢相信他是敢杀人的,才不断的找他套近乎吧。

走近了,管教与他说,他之前提出要请律师,在与他家人联系后,已经安排好了,这会儿律师冒着雪就来了。

手铐又被加在了龚月朝的手腕子上,冰冷而又沉淀,每次拷上这副东西,龚月朝总能想到被捕的那一刻带来的某种心灵上的震撼,或许也不能说是震撼,他是觉得这是人生中特殊的体验。而此时脚镣也加上了,一走起路来就咣当咣当的响。他以前还在想“锒铛入狱”这个词是个什么概念,如今自己体验了,还真是无比的生动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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