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啊……”
威廉咽了下口水，裘克直勾勾盯着他看，脸上还是洗不干净的化学药品，威廉却没头没脑的觉得他眼睛其实还挺好看的。
“这么想走？”
“什么？”
可能是盯累了，裘克皱着眉把眼一闭，再睁开时人已经靠到后面去。
“我说你他妈这么想走？跟这个畜生勾搭一起去？”
“你什么意思？”威廉脸色也不好，他不知道裘克和布莱特有什么矛盾，他是想走没错，但也不带这么冤枉人的。“我他妈干什么了？老子呆的还不老实吗？”
“呵，”裘克拿眼角瞥他，一副看透了的样子。“要走走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事不是闹着玩的，那个疯子……妈的。”
“不是，你这撒啥疯呢，我上哪去啊我？”
威廉茫然的看他在那啃手指，整个人暴躁的不行。他记得他没跟裘克提这事啊，看他现在这个反应，也幸亏没提。
“你就这么想走吗？”裘克不啃了，又把人推墙上压着。脑门顶着威廉肩膀，声音有气无力的，“确实，你他妈就不该呆在这。”
“不是，我到底怎么你了？”威廉被他靠的浑身不自在，裘克很少软着声音说话，突然来这么一下子，羽毛似的擦的他心里发痒。“咋了嘛。”
裘克不抬头，拉他手往怀里伸，盖在胸口的纱布上，语气平静，“他捅的。”
“你说什么？”威廉被他拉着手一路摸上去，脑子还停留在该不该害羞那纠结，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整个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炸起来。“谁他妈捅的？”
“你屋里那个。”裘克被他一把推开，看威廉一副又震惊又懊恼的样子没由来感到快感。“你在医务室藏着的那个，舒舒服服在床上躺着的那个。”
“我…我不知道啊……”威廉眉毛都缩成一团，脑子里是那个晚上捂着胸口血一股股往外冒还咧个嘴傻逼一样冲他笑的人，又闪过医务室里喋喋不休说个没完的人，一口牙都要咬碎。
“我操他妈的！”
怎么没把那个小王八蛋腿打断呢，我伺候你妈呢。
“哎，回来。”
裘克看他这样也知道自己误会了，兔崽子这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绝对不能往外放。
“妈的，你不早说的？”威廉被抓回来，整个人都气的发抖，暴躁的原地打转。
“啊？”
“你他娘早干什么去了，没用！”威廉一肚子气没地方撒，转脸看见裘克一脸悠闲，没忍住，给了他一拳。
“不是，你…啧，轻点打。”裘克还是直乐，仿佛威廉因此生气能让他由衷的快乐。
“我怎么了！”
“行行行，你没怎么，你打，你打。”
“滚。”威廉不理他，转脸就要走。
“啧，狗崽子…”裘克小声嘀咕一句，也跟着走。没办法，这玩意儿现在一点就炸，他得防着点。
“离布莱特远点吗？”
“你可闭嘴吧，你他娘的！”
“嘿，别蹬鼻子上脸啊。”
“滚!”
第十二章
41.
“联合狱警要干掉监狱长？”威廉把最后一小块胶带粘好，裘克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这可以说是这段时间最令他欣慰的事了。
“老杰克打听出来的，”伤口长出新肉有点痒，裘克想伸手抓被拍了一巴掌，瞪了一眼看威廉认真的表情又想笑，“不可思议？”
“那倒没有。”威廉低头收拾东西，“那个疯子什么做不出来？”
“你还挺了解他？”
“警告你别烦啊。”
“行行行，”裘克斜眼看着他一摊手，“这狗屁地方谁都够不着，”他往后一躺舒舒服服的陷在威廉的被子里，“什么不能用意外解释？”
“嗯……”
其实威廉是懂的，这也是他为什么并不意外的原因。
从一开始更换监狱长，他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如果没搞错的话，原来的头至少和杰克关系不错，而能和杰克处的不错至少要具备一个特点。
——至少这个人不能是蠢的。
毒品的出现到后来的事态扩大，甚至他因为这被上级带走调查。这个精明的男人是不可能没有察觉的，但这一切还是发生了。那是不是能说明一点，比如这件事是他默许的。
这样有什么好处？
威廉还真说不上来。
.监狱里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和谐，仅管表面上它也不怎么和谐，整天闲的蛋疼犯人们勾心斗角相互抱团，狱警也是如此。老监狱长是个懂得收敛锋芒的人，而过度的收敛只能给人一种无能的错觉。
狱警里有多少不服他的？
数不胜数。
到底是当头的人啊。
一步棋。
布莱特成功，新监狱长被杀，连带那些不服他的狱警一并，他回来继续做他的甩手掌柜。布莱特失败，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炸在别人手里，这个人兵力大伤，他回来主持大局，依旧是那个沉稳可靠的领导者。
当然，这又是后话。
至于现在……
“兔崽子，过来。”裘克伸个懒腰拿脚勾人家腿，“过来给我捏捏肩。”
“捏你个头。”威廉瞥他，还是乖乖在床边坐下“你他妈别乱摸啊。”
42.
自从裘克告诉他布莱特那个荒谬的计划，威廉就总有意无意的专注这疯子的动向，倒不是说担心他会失败或者他们不怎么英明神武的监狱长被杀，只是他们闹起来必然引起动乱，那是不是他就可以趁此机会……
这么定时炸弹，有事没事出来挑一挑拨弄威廉本来就容易激动的小心脏。他，整天绷的紧，有个风吹草动都要警觉半天。
“你这一天天的研究啥呢？”裘克把自己剥好的鸡蛋放在威廉盘子里，没指望这兔崽子感恩戴德，但理所当然咬了半个下去也不看他一眼还是让裘克有点不开心。“喂，叫你呢兔崽子。”
“啊？”威廉被他踢了一脚，剩下半个蛋没怎么嚼直接吞了，噎的灌了两大口粥，“咋了？”
“你一天天想啥呢？”裘克把自己那碗粥推给他“有点出息行吗，我又不跟你抢。”
“不是…没想啥……”威廉砸吧砸吧嘴，小声嘀咕两句啥裘克没听见。
倒不是他想瞒着裘克什么，只是这玩意儿他也没个完全的计划，告诉裘克肯定又要被训不说，八成还要被他拴在裤腰上好好看着。
“嗯，好好吃饭。”裘克双手搭在一千撑着下巴，眯着眼挑眉看他。心里有了盘算，也没拆穿他。
狗崽子，啥都写脸上还真以为谁看不出来似的？
43.
事情发生的比威廉预想的要快太多。
“嘭，嘭，嘭—”
防风场地是铁栅栏围的一大片空地，威廉当时正困得直点头，就听那头栅栏拍的直响，夹杂着惊恐的叫声，混乱成一团。
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又嗑多药，倒在地上抱着狱警的大腿就要咬。
狱警想要防卫又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又有更多人围上来扭打做一团。混乱圈从一点逐渐扩大，一步步逼近高处站着的监狱长。
混乱圈闹到脸上，监狱长开始慌了，布莱特长得瘦巴巴病恹恹的，下手倒是狠。一把刀直直往脖子插，男人晃了下想躲开，被手脚并用缠上。布莱特是完全疯魔的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乱捅了几刀，监狱长的惨叫，终于是引起了愣住的狱警反应。
眼见情况不好，布莱特才回魂似的扭头就跑，前面是高墙，那里是有个容人通过的洞。重金收买了狱警，布莱特知道这一路上不会有人拦他。
一点了，就差一点了。
“啪——”
子弹撕裂风声，布莱特凸出的眼睛瞪大，几乎要脱出眼眶。不只他没想到，周围的犯人，甚至狱警也都是措手不及。
“还你。”
奈布看也没看愣住的狱警把枪往他手里一塞。
“收好你的武器。”
44.
奈布的枪法威廉没什么概念，只是听杰克提过他以前也干过狙击。子弹射入胸腔又不至死，刚出医务室不久的人又要死要活的回去。
只是这次他可能不再那么幸运。
医务室呆了两天，威廉就再也没见到过这个疯子。
监狱长伤得也重，不致命但也没好到哪去。
不出意外，老监狱长回来主持秩序，奈布一枪打完继续他迷迷糊糊睡不醒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