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叔,魏敢早交待我了,让我看着给您做好送过来,不过您那鞋码家里没备,得等两天。”林蚕蚕笑眯眯的,说起谎话来草稿也不用打。
当然说谎只有是魏敢交待的那句,给魏代表的鞋子是真在做,林蚕蚕没忘。
看魏敢那震惊的眼神,袁代表还能不知道这混小子压根没记着自己。
“哎哟,这怎么好,小林你帮我谢谢家里的老人啊。”袁代表笑眯眯的,心里觉得论贴心,还得是闺女。
袁代表心里盘算着弄点什么好东西给林家送过去,别看就是一双鞋的事,但情意无价。
说完袁代表才背着手,慢悠悠地踱步离开。
袁代表走后,魏敢看着林蚕蚕,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样看我干嘛。”林蚕蚕知道魏敢应该是感动的,以前这种时候她会开玩笑,大概是魏敢脸上的表情太真挚,林蚕蚕有些不好意思。
魏敢看着林蚕蚕,他不知道林蚕蚕给他准备了棉鞋,更不知道林蚕蚕把袁代表也记着了。
袁代表现在算得上是魏敢最敬重的长辈了,林蚕蚕能把袁代表记着,魏敢心里真的特别感动,比林蚕蚕给他准备棉鞋还要感动。
“要是爷爷奶奶还在就好了。”魏敢轻声道,林蚕蚕这样好,他真的特别希望,爷爷奶奶能够亲眼看到她。
林蚕蚕轻叹一口气,默默摊开双手,两人轻轻地拥抱了一下。
“代表脚骨突得厉害,做的时候可能要麻烦奶奶和阿姨把前面做大一些,不然不合脚。”魏敢搂着林蚕蚕的腰,没舍得分开。
林蚕蚕点头,“我知道,我会告诉她们的。”
“谢谢你。”魏敢道。
林蚕蚕点头,她接受魏敢的谢意,两人默默对视着,魏敢慢慢就俯身过来。
自从前些天在宿舍后,魏敢很有些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感觉,逮着机会就想亲亲。
不过林蚕蚕可没遂他的意,抬手直接捂住他的嘴,把他挡开,“干什么呢,注意点场合,也注意点形象!”
“……”魏敢,先前揪我衣领的人,是不是你!
最后嬉笑打闹间,魏敢还是逮着机会在林蚕蚕脸上擦了一下,亲过后林蚕蚕也差不多要走了。
魏敢把林蚕蚕送到小红楼外头,才依依不舍得回去,没有直接回实验室,而是回接待室里,准备再试试棉鞋。
穿着鞋美滋滋地走了两步,魏敢就小心地换了下来,仔细把鞋底的灰拍掉,他舍不得穿。
刚拍完灰呢,头上就挨了个爆粟,袁代表站在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魏敢。
魏敢捧着头,以为袁代表是为刚刚的事敲他,“冤枉,我都不知道蚕蚕私下里准备的这些。”
说完,见袁代表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鞋子上,魏敢赶紧捂回怀里,这可是林蚕蚕送他的。
“出息!”袁代表扫了魏敢一眼,然后一脸得意地在旁边坐下,“我有小林孝顺,犯不着惦记你这两双。”
魏敢这才放下心来,把鞋面也拍了拍,拿报纸小心包好。
“我问你,你有没有去小林家里拜访过?”袁代表看着魏敢把鞋收好,才问他。
魏敢摇头,他倒是想去,但林蚕蚕不领她去他有什么办法,袁代表一脸恨铁不成钢,抬手又是一个爆粟要敲下来。
“我赶明准备些礼,你送过去。”其实这种事应该魏父来安排才是,但现在魏父一脑门子的官司,哪里管得到这些。
就算他愿意管,魏敢长了反骨,怕是也不会愿意听他的。
魏敢有些犹豫,这事不跟林蚕蚕商量,他贸然上门,他怕林蚕蚕不高兴,说实话,比起林蚕蚕不高兴,魏敢更怕林蚕蚕直接拒绝。
他那天稍提了下结婚的事,林蚕蚕的态度挺明确的,就是不愿意嘛,魏敢虽然嘻嘻哈哈跟林蚕蚕把这事能糊弄过去了,但心里其实是有些受伤的。
袁代表真是,气得手又抬起来了,魏敢跳开,“别动手,我去。”
听到魏敢说要去家里拜访,林蚕蚕愣了愣,她潜意识里,并没有说徐来娣和林奶奶是家长的概念,更没有把对象带回去给她们见的想法。
魏敢提起来,林蚕蚕才觉得自己有些渣,不想结婚,不带对象见家长,这是完全不给半点安全感给魏敢的做法。
“那下周末吧,我领你回去吃饭。”林蚕蚕估摸着自己是回不去了,见就见吧。
魏敢都做好了林蚕蚕拒绝的准备了,结果措不及防就听到林蚕蚕同意,差点没反应过来这两句话的意思。
愣了好一会,才小心地问,“真的?”
然后不等林蚕蚕开口,立马高兴地把这事定下来,“那就下周末,正好我也准备一下,对了,家里阿姨和奶奶,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林蚕蚕,“……”
第八十章
带魏敢回家见林家人,并不是林蚕蚕一时冲动,名分这个东西,从来都是相互的,魏敢能给她全部的安全感,她当然也需要同等的给予。
先前她是完全没有想起过这方面,现在魏敢提起来,她肯定得拿出态度来。
时间定在下周末,林蚕蚕想的是这周末回家去说一下,也让林奶奶和徐来娣几个有个心理准备。
不过现在才周三,离周末还远着呢,林蚕蚕并不着急。
倒是魏敢,工作时和跟林蚕蚕一起时稳着,但凡有点空余时间,就去找有经验的男同事打听,第一次上岳家门,要注意些什么。
袁代表老神在在地等了两天,结果愣是没等来魏敢这混小子,等好不容易逮着着人,魏敢一句您老也没有经验,把袁代表气了个够呛。
“老子这些年吃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袁代表现在独身一人,但他也曾有过家庭的。
只不过战乱年代,本就是在战乱中结合又失散离别,还真没登过丈母娘家的门槛。
魏敢已经问了一堆经验了,这时候再听听袁代表的也不嫌多,当即老老实实地听着了。
其实都差不多,就是嘴甜、勤快、礼多人不怪。
魏父也从袁代表那里听说了魏敢要跟林蚕蚕去见家长,魏敢紧张,魏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有些紧张,总担心魏敢表现不好,林家人看不上他。
“就林家那种人家,你还担心他们看不上你儿子?”肖玉珍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连门都没敲。
袁代表本来翘着二郎腿喝茶,看到肖玉珍,下意识放下腿,看看魏父,又看了看肖玉珍,喊了声弟妹算打了招呼。
肖玉珍只点了点头,严肃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显然是连袁代表也不待见,连表面的客气也懒得维持。
呆着也是尴尬,袁代表同情地看了魏父一眼,起身离开。
“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肖玉珍看着魏父,闹了这么久,她其实也已经心灰死灰,但婚是不可能离的,她和她的儿子还要在厂里工作生活,脸面必须得维持。
魏父看着肖玉珍,缓缓道,“离婚吧,再闹下去,反而面子里子都没了。”
从一开始,魏父就没有想走到这一部,这么大的年纪了,不像年轻人,好些夫妻都分床睡了,分居其实也没有什么,但肖玉珍一出又一出地闹,魏父真的是心力交瘁。
“斯曼有什么好,你一直惦记着她,就算你跟我离婚,你跟她也没有可能,她现在家庭圆满,以前看不上你,现在也看不上你。”肖玉珍眼里像淬了毒,看魏父的目光满是恨意。
如果早知道魏俭国是这样没有良心的人,当年她说什么也不会选择魏俭国。
五十年代的大学生,肖玉珍虽然家境平凡,但也是天之骄子,要不是一眼就被魏俭国迷了心神,她也不用一直在斯曼身边当陪称。
烂船还有三千钉,肖家只是比不了魏家和斯家,毕业后给她安排一个好工作还是可以的,她家根正苗红,她本身成绩也仅次于魏俭国和斯曼,是各大单位抢着要的人才。
但为了魏俭国,她不惜离开亲人,跟着他远赴边疆,母亲因此气得大病一场。
这些年,她也会出大城市出差,即便她有心避开,但也总有遇到老同学的时候,毕竟很多同学,还是同在一个系统里。
看到当年那些远不如她的女同学,毕业分配就当了干部,到如今一个个保养得当、时髦年轻,肖玉珍心里曾有过不是滋味,但她从来没有后悔过。